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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鞋,与老道

澜九此刻的神情十分的激动,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嘴巴张着大大的,嘴角处不时还流出一些口水哈子。因为在前面的水潭中,有一位长得像神仙似的姐姐正在沐浴。

细长柔美,洁白如玉的小手,往脑后轻轻一划。满头被青蓝色头带系着的乌黑秀丽的长发,瞬间如同山洪爆发,凌乱的披洒在女子光溜溜的香肩上。

玉手,秀发,粉颈,香肩,美背,柳腰,在碧绿的潭水下相互交映着。不知道是潭水因人而美,还是人因潭水而美。随着女子轻盈柔美的动作,清澈的潭水从女子光洁如玉的手心中,顺着丰润白皙的手臂慢慢流入香肩。

“真美啊!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美女,就像九天玄女下凡一样,要是她转过身来就好了。”澜九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心中幻想到。

似是为了响应澜九的呼唤。突然间,潭水中的女子站起身来……

“喔喔喔,喔喔喔…”

“呵欠~”

澜九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柴房外的大公鸡怒骂道。

“每天天还没亮,你就喔喔喔地叫个不停,你就不能学学别家的公鸡,等到太阳出来再叫么。再吵,我就把你炖着吃了。”

大公鸡挑衅的继续“喔喔喔”叫到,丝毫不把澜九的威胁放在心上。

澜九狠狠地瞪了大公鸡一眼,无可奈何的拿起斧头开始劈砍着柴火。心里却是在想,这只大公鸡也不知道是什么异种,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就开始喔喔喔地叫个不停。比寻常的公鸡要早上整整一个时辰,而且每天还都很准时,一刻钟也不差。

而且这只大公鸡还异常聪明,每次当澜九想要靠近它时,就早早跳到房顶,或者院落的石墙上。

澜九试过各种方法,喂食,学母鸡叫,布置陷阱,下药……

愣是没能抓住这只大公鸡。

要知道,澜九的手上,可是有着不少鸡命的。

大公鸡是澜九的舅母托朋友买来的,用来提醒澜九工作。只要鸡鸣声一响,澜九就必须起床干活,不然就会没有饭吃。

澜九六岁的时候被发亲带到舅父家,然后就离开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来找过澜九。

澜九的舅父是星云镇上的一位财主,家中有着好几家店铺,手下养着数十个仆人。照理说,澜九应该过着很不错的生活。

澜九刚来到舅父家时,的确过着少爷般舒适的生活。舅父舅母对澜九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因为澜九的父亲澜封是一位大侠,在江湖中有着很大的名气。

可是三年后,这一切都改变了。舅母开始百般刁难澜九,不仅零用钱没有了,而且还要澜九像家里的仆人一样工作,不然就不给澜九饭吃。

从小被舅母百般刁难的澜九,并没有被舅母打到,反而时时和舅母唱着反调。

在舅母最喜欢的衣服上,偷偷地用刀子挖个小洞;把舅母养的小白狗身上的毛,用墨水染成黑色的;更是经常把舅母买来叫醒仆人干活的公鸡,悄悄的煮了吃掉。

为此,澜九没少挨过舅母的毒打。

不过,澜九的身体好似天生对挨打有所免疫。

从鸡毛掸子,到藤木鞭子,不管舅母如何用力,澜九从来不会喊疼。而且,过不了两三天,澜九身上的伤痕,便会奇迹般的消失。

这让澜九的舅母,对澜九更是嫉恨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澜九心中想到。

自从澜九的舅母买来这只大公鸡起,澜九每天早上,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而且每次都是快要看清,梦中那位神仙姐姐的面貌时,就被大公鸡“喔喔喔”的叫声,给吵醒了。

这让澜九对这只大公鸡,更是讨厌了。

澜九收拾好劈好的柴火,对着一旁不时点头吃食的大公鸡好奇的看了几眼。

澜九给大公鸡的食物下过很多次迷药,却一次也没成功过。那只大公鸡非常的有灵性,每次澜九下过迷药的食物,它都不会吃。就好似它能分辨出,哪些食物下了迷药,哪些食物没下迷药一样。

这让澜九一度怀疑是不是迷药的气味太重,被大公鸡给识破了。澜九换了好几种迷药,有半步癫,含笑倒,醉八仙……

最后,澜九没有迷倒大公鸡,反而自己被迷药迷晕了几次。

澜九挑着两个比寻常仆人用的水桶,要大上一倍多木桶。这是澜九每天的工作,早上公鸡鸣叫,开始起床,然后劈柴,跳水,到山上砍好第二天用的柴火。

这两只特大号的木桶,是澜九的舅母特别为澜九打造的。澜九的舅母说,澜九吃的饭比一般的仆人要多一倍,那么就要干比仆人多上一倍的活。

“老娘们,等你九爷发达了,有你好看的。”澜九挑着水桶,口中小声怒骂道。

澜九挑水的地方,距离韩家足足有三里地。整个星云镇,只有一条河流,所以每天星云镇上的人们,都会到这条河流来挑水吃。

澜九的舅母说别人挑过的水不干净,吃了容易害病。每天都让澜九一大早,去河流边上挑水。

因为路途有些远,星云镇上的人,大都是每天下午才去挑水吃的。

“姑娘本姓七,上树去摘梨,风吹裙衣起,露出好东西。好诗,好诗啊…”

澜九一边大声哼着从醉春楼里听来的黄段子诗集,一边摇头晃脑地细细品味着。那诗中似有什么玄机奥妙,值得澜九去用心体会。

澜九如今已经十四岁了,高挑的个子,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修长几分。略显英俊的五官,称得上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翩翩好少年。

只是,澜九嘴角高高挂起的那抹淡淡的邪笑,与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破坏了澜九英俊威猛的大好形象。

“哎呀。”

正在细细品味黄诗中那高深意境的澜九,突然被一只飞来的鞋子正中眉心。

一只完美的鞋底,清楚,均匀的印在澜九俊俏的脸蛋两旁。

澜九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门,放下水桶,四周寻找着罪魁祸首。

在小径旁边的小石墩上,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的牛鼻老道。隔着很远,澜九都能闻到老道身上的恶臭味。

老道左手拿着一只算命用的旗帜,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打字,‘拯救苍生’。

老道的右手,则不停得抓着光溜溜的脚丫子,时不时还拿到鼻子前闻一闻。显然,用鞋子扔澜九的真凶,就是眼前这位老道了。

“喂!小子,我的鞋子掉了,你帮我捡过来,我送你一场造化如何?”老道对着澜九说道。

“你这牛鼻老道,好生无礼。明明是你无缘无故用你的臭鞋子扔我,却说自己的鞋子掉了。还要我帮你捡鞋子,你傻了,还是疯了。”澜九生气的指着邋遢老道骂道。

“呔,那小子,快点把鞋子给我捡过来,我赠你一场大造化。”

“哼!你这老道,看我不好好整治你一番。只有我九爷欺负别人的,哪有别人欺负我九爷的。”心里想罢,澜九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鞋子,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呼那小子,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我的鞋子送过来。”老道一边用右手挖着鼻孔,一边催促着澜九。

“来了,就来了。”

澜九连忙应答一声道。朝着老道小跑过去,准备给这无礼的老道一份大礼。

澜九用力握住鞋子,慢慢的抬起来,准备在老道的脸上也留下一个深刻的纪念。

“小子,给我穿上。”老道自顾的说道,丝毫不知道他将要面临怎样的报复。

“罢了,罢了。我澜九和一个老疯子计较些什么,他要我帮他把鞋穿上,我便给他穿上吧。”

澜九心中想道,抬起的手,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澜九强忍着老道身上,和鞋子上散发出来的臭味,细心的帮老道将鞋子穿上。

“鞋子已经帮你穿好了,你早点回家去吧,早上外面风大呢。”

澜九提起地上的水桶,不想与这老道再有任何瓜葛。

“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邋遢老道说完,扬长而去。

“明日此时,此地,老道我必有天大的造化赠送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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