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前日我跟踪一只兔子,我发现它非常的谨慎,而且跑的很快,我想设个陷阱,我该怎么做呢?”
早饭过后,胡家村的村民准备外出做事,李安也准备去打猎了,李言整理好狩猎的装备,便朝李安询问起来。
李安望着李言,“陷阱之所以有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意料之外,你要给狡猾谨慎的猎物设置陷阱,一定是猎物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地方,是它疏于防范的地方。”
“比如猎物喝水的地方,或者窝旁边,或者经常经过的道路吗?”
“不,既然它是狡猾谨慎的,这些地方它太熟悉,你很难骗过它,除非你的伪装真的有足够好,不然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那既然不是猎物熟悉的地方,我在其他地方设置陷阱,猎物会过去吗?”
“老大,这就是我们需要思考的了,不管是人还是猎物,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都是最脆弱,最盲目的,你的陷阱如果是在猎物慌不择路时的前方,是最容易起效的。”
李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阿爹,今天我一定要抓住那只兔子。”
李安笑道:“老大,这几天你收货不错,何必纠结一只兔子。”
李言这几天只要进山打猎,收货都还不错,李安不管他的猎物,李言一般都是在狩猎第二天便把猎物卖掉,顺便赶集,给徐英李雪买些布匹和零食。
“就是想逮到它。”
李安摸了摸李言的脑袋,哈哈一笑,“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言微笑道:“那只兔子很大的,到时候阿爹您一定会大吃一惊。”
李安望着李言,想了想说道:“老大,小心点。”
李言一愣,他感觉李安应该发现了自己做的一些事,他重新望向李安,却见李安已经转身离开了……
太阳高挂,天气却是不热,已经是九月了,天空不时吹过阵阵凉风,正所谓秋高气爽,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出游了。
李言腰间挂着一只野鸡,手上提着一只野兔,快步走在山路上。今天猎物不多,但一只野兔子加一只野鸡,也能卖个七八十文,算是不错的收获了,因此李言心情不错。
“大山,今天打到什么好东西啊?”
李言转头一看,却见侧面的山田的田埂上,坐着几名中年男子,正在休息纳凉,其中一人正是李成,刚刚正是李成喊话。
李言微微一笑,大喊道:“二伯,吃过了吗?”
李成笑道:“正准备吃了,吹一会牛,等一会儿吃的时候更有胃口。”
李成他们干农活,胡家念其辛苦,每天都会供给午饭,许多给胡家干活的村民早上不吃,等到中午放开肚子狠狠的吃,不过胡家也不是善堂,他们提供的午饭,饭管饱,菜却不多。
李言扬起手中的野鸡,“二伯,来,烤了这只野鸡,当是我孝敬您的。”
“瞎说啥呢,你辛辛苦苦打的,我怎么好意思吃啊?”
“我是您侄子,孝敬您应该的,二伯别客气,几位叔伯,你们也一起来,田里不好烤,就在路边吧。”
李成还想说什么,却是被一旁的同伴拉了过去,只好哈哈大笑道:“那二伯就不客气了。”
李言将野鸡交给李成,正要离开,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李言转身一看,竟然看见好几张认识的面孔。
赵毅钟太宇在虔州城过的非常潇洒,他们晚上逛窑子,白天四处游玩,还不用花自己的钱,一切开销虔州城里的大小富商以及一些已经入选的弟子抢着付账。眼看一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这两人顿时更加疯狂起来,便想着去虔州城外打猎,王天宇听了,立即献出自家马匹,带着赵毅和钟太宇去了胡家村,此外还有三名入选炎龙城的弟子跟了过去,就这样一行六人去了胡家村。
胡家村里里外外都是山路,崎岖不平,自然不好奔行,所以赵毅六人就是慢慢的任马行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的慢的原因,六人这一天干什么都慢一步,就算看见动物,也没能射中,瞎忙活一上午,却一只动物也没抓到。
王天宇耷拉着眼皮,百无聊赖的跟在赵毅钟太宇后面,余光瞄到李言,顿时兴奋起来,尤其是看见李言手中的野兔,禁不住激动的催马上前。
路太窄,两匹马无法同时并行,赵毅见王天宇突然加速,不悦道:“你干什么啊?”
王天宇指着李言,激动的说道:“赵师兄,你看那里,李山抓到一只野兔,好大啊!”
“李山抓到野兔关我什么事?”赵毅看了眼前方,果然看见李言提着一只野兔。
“让他献出来啊!赵师兄放心,一切有我,我去说。”
赵毅拍马停在路边,王天宇快速打马穿过,随后骑马快速的奔向李言,片刻便赶上了李言,他骑在马背上,哈哈笑道:“李山,原来你当猎户了?辛不辛苦啊,我家在虔州城很多店铺招伙计的。”
李言淡淡的扫了眼王天宇,他直接无视对方,而是微笑对李成说:“二伯,我走了。”
王天宇见李言不理会自己,恼怒道:“李山,站住。”
李言继续前行,王天宇愤怒的一鞭子狠狠的抽向李言,他的鞭子自上而下,直抽李言头部,这一鞭子抽实了,李言绝对被抽的头破血流。
李言感觉到身后有劲风袭来,正要闪躲,却听见“啪”的一声巨响,那股劲风也消失了。
李言转身,还未看个仔细,却见李成背对自己,连连后退,李言急忙伸手扶李成,但李成退的很急,而且很不稳,李言没扶住,李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李言也跟着摔倒了。
“哎哟!”李成一声闷哼。
李言爬到李成身前,看见李成前胸自右肩到左腹,有一道长长的鞭痕,不仅仅打烂了李成的衣服,鞭痕之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李言双眼一闭,他完全明白了怎么回事,王天宇恼羞成怒,欲要抽打他,李成见了,挡在他前面,替他挨了一鞭子。
“王天宇!”
李言双眼圆睁,怒视王天宇,愤愤的说道。
王天宇挥动鞭子瞬间,自己也后悔了,他要打的不是一般的劳苦大众,而是虔州炎龙城弟子选拔武比第一的人,这件事情传出去,说不定黑衣司会找他麻烦,李成冒起挡下鞭子,让王天宇心中大定,忧虑的心情也瞬间消去,此刻见李言愤怒的模样,王天宇更是高兴不已,他得意的说:“啊呀!不好意思,失手了。”
李言猛然窜去,一个疾步上前,紧接着拉住鞭子,狠狠一扯,就要把王天宇从马背上扯下来。
王天宇心中一惊,他急忙全力拉着鞭子,却发现瞬间他就失去了对皮鞭的掌控,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倾斜,“要摔跤了,怎么办啊?”
李言依旧愤怒的望着王天宇,王天宇不敢看李言,他惊恐无比的看着地面,希望自己能不受伤的跳下去。
就在王天宇绝望之时,身后一只大手突然出现,抓着王天宇的肩膀,将其扳回,稳稳的定在马背上。
“李山,你这是干什么,你不知道王天宇是炎龙城弟子吗?你要袭击炎龙城弟子吗?”
赵毅的声音在后响起,王天宇听了激动无比,他指着李山大喊道:“赵师兄,给我做主啊,这个小人想偷袭我,辛亏赵师兄救我,不然我就受伤了。”
李言怒道:“明明是你想用皮鞭抽我,被我二伯挡下来,你看看我二伯胸口的伤,王天宇,你要我去黑衣司告你吗?”
王天宇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李山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我们几个人都看见了,就是你想抽大山。”
“对,姓王的,别敢做不敢当。”
李成的几个同伴立即出声反驳。
王天宇笑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的证词都没用,你们这群家伙别让我在虔州城看见你们,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赵毅皱着眉头,扫了眼王天宇,“天宇,别这样说,不然人家还说我们炎龙城的弟子都是霸道的人呢。”
“是,赵师兄说的是。”
赵毅点了点头,“李山,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天宇,你也不要说了。”
李言怒视赵毅,“他打伤我二伯,这怎么算?”
赵毅扫了眼李成,随后朝王天宇递了个眼色,王天宇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丢了下去,“便宜你们了。”
赵毅见李言愤怒的眼神,一鞭子抽在王天宇骑坐骑上,马匹受惊,嘶吼一声,奔离了了,赵毅冷笑一声,跟着打马离开。
钟太宇望着李言,笑嘻嘻的紧跟着离开了。
李言直直的盯着赵毅一行人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
“大山,我没事,你别多想了。”
李成的声音传来,李言急忙转身扶起李成,“二伯,都是我不好,连累您了。”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不要紧。”
“不行,二伯,我扶您回村子上点药吧,至少要止血。”
“对啊,老李,跟大山回去吧,我们回帮你给胡拐子解释的。”李成的同伴在旁劝道。
“好吧,走,大山,我们回村子。”
李言扶着李成,在山路间艰难的走向胡家村,李成伤势倒也不是很重,但是因为伤口大,而且在胸前,他没走一步都会牵扯到伤口,每走一步,李成就会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冷气。
看见李言脸色不好,李成坚强的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大山,别想了,二伯身体好,没事的。”
李言没有回李成的话,而是突然问道:“二伯,您相信恶有恶报吗?”
“信,老天爷是公平的。”
“可是到底是谁来惩恶呢?就像刚刚的人,谁来惩罚他们呢?”
“我不知道,不是我,”李成看着李言,紧接着说道:“也不是你,大山,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们找牛的事情吗?”
“记得,二伯当初为了牛,和马大强打了起来。”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二伯就是一个莽汉?为了一头牛,跟人打架。”
“没有,我知道二伯是关心我。”
“大山,你说的没错,不过我除了做给你看,还有一点,是因为我知道马家兄弟虽然是混蛋,但他们都是乡亲,不会要我的命,所以我会跟他们打。”李成望着李言,满是愧色的说:“但这次不同,二伯不想你记着这件事,二伯其实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大山,那些人比我们强,而且不怕事,我们不要惹他们。”
马大强是弱,是乡亲,不会要李成的命,但秦树廉呢,当时他已经放出狠话了,李成依旧挺立在前,他是真的欺软怕硬吗?
李言知道,李成可以退让,可以坚守,考虑的并不是对手的强弱,而是李言的成长,李成的准则就是为了李言好,不管是退还是进,都可以,只要李言安全,只要李言能向好的方面学。
李言扶着李成,心中想道,“二伯,我明白您对我的好,但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