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狗嘻嘻哈哈的在虔州城瞎逛,一逛就是一个时辰,他从没有在一个地方久待,一直都是走马观花式的游看,一个时辰后,他小心的打量了一翻四周,随后突然的闪进了一条巷子,走到巷子最末尾的一处带院落的民居,马天狗轻轻的拍了拍门,“我回来了。”
“呀!”的一声,院门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马天狗侧身闪了进去。
“我说,你也太小心了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认得出来啊!”马天狗笑嘻嘻的说道。
给马天狗开门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人,他一身灰衣,从背影看很普通,正面一看,却会吓人一跳,他整张脸都红了,而且脸皮缩了起来,脸上的肉似乎都没有了,干瘦干瘦的,一张脸就像是红色的骷髅头一样。
再往下看,青年人的颈部胸前和脸部情况一下,又红又皱。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屋,青年人关上房门,随后扫了眼马天狗,“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
马天狗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考虑的怎么样,做不做啊?”
青年人沉声说道:“好的,我答应你,不过你那边没问题嘛?”
马天狗怒道:“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如果不相信,我还能出来见你吗,实在是太重大了,我不敢马虎,不然不仅仅我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我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的,王家那些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我的话?”
青年人严肃的望着马天狗,“你发誓,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马天狗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眼青年,“真是服你了,我们是什么交情啊,好,我发誓。”
青年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马天狗收起笑容,沉声说道:“我马天狗发誓,我真的看见了王从严和贾满福见面,之后王从严的保镖将贾满福推下河,我还听见贾满福说,很悔恨下药陷害李山,搞得李山无法引气。”
顿了一下,马天狗接着说道:“刚刚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我马天狗愿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青年人松了一口气,“好,老马,这一票,我干了。”
马天狗哈哈一笑,“我就说嘛,这一次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发财是肯定的,到时候天下之大,哪里我们去不得。”
“对,到时候把我哥还有我阿娘他们一起带走,过好日子。”
马天狗嘿嘿一笑,“那老胡,那个密道到底在哪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青年人闭口不言,仔细的倾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异常,随后才说道:“就在城南夫子庙右侧隔壁的屋子里。”
“那里,我熟啊,不过在别人家屋子里,这样怎么进去?”
“放心,那屋子没人住,我们现在都可以住进去,说是我们的。”
马天狗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好,老胡,我现在就写信,晚上投到王家去,哼,王家那么有钱,我们一定能一夜翻身的。”
青年激动的点了点头,“恩,那些有钱人,都是散尽天良的该死的人,对于王家,我们不用客气,不过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不能让王家发现是我们做的,不然我们死定了。”
“我晓得,嘿嘿,这件事我已经筹划了很几天了,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
青年想了想说道,“事成之后,我们拿着银子远走高飞,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希望能散布出去,李山怎么说也跟我是一个村的,把消息散出去,既能让王家烦恼,说不定还能还李山一个真相,让他去炎龙城练武。”
马天狗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李山找王家报仇,自寻死路吗?”
“你不了解李五郎,他不会让李山吃亏的。”
“哼,我知道了。”
李言回到旅店,迎面走来的店小二恭敬的说道:“李公子您回来啦,一个时辰前,您有两个老乡找你,他们等了半个钟,您还没回就先走了,他们让小的给您带话。”
“你说。”
“他们说他们有事跟你商量,晚上还会来找您。”
“哦,谢谢。”
“没事,哦,对了,他们还送了一本书给您,放在您的客房桌子上了。”
客房静了下来,李言坐在椅子上,思索刚刚听到的红脸青年与马天狗的话语。
“王从严把药给贾满福,贾满福在那天早上,请我们吃饭,趁机给我下药,我不能引气,没有进入炎龙城这件事情确定后,王从严杀了贾满福,并且制造意外溺水的假象,这件事情被马天狗知道了,并且他还想用此来勒索王家。”
“我与王家根本没什么深刻的恩怨,不过是与王天宇一些小矛盾而已,王家竟然为此而杀人,这王从严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还是一个极其冷血狠心的人,他怕我日后危害王家,就阻碍我进炎龙城,为此竟然杀害无辜。”
“那种神秘的吃后身体无法引气的药,真的存在吗?这样的药简直就是控制天才少年的灵丹妙药,不二之选。如果有那个野心家取得这种药,他绝对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可是这么逆天的药如果真的存在,那炎龙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存在,但是刚刚研发出来,炎龙城这样的超级势力还没有发现,二是的确有这种药,但是持有人用的极其小心,而且只在偏远地区用。”
“第二点不成立,王从严虽然在虔州是一号人物,但放到炎龙城治下的十道,他只是一个小商人,他都能获得药,而且用于私仇,是属于临时起意,持药者用的也不怎么谨慎。”
“那么从第一点考虑,王从严能获得的,一种很不寻常的,药效足以震动整个儿大陆的新药,这样重要的药物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研制出来的,可这样的人或者组织为什么要给王从严用,持药者是要抓王从严把柄。”
后面的猜想让李言禁不住浑身一颤。
“王家是做生意的,有酒楼有珠宝铺,但最重要的还是矿产,他们掌握着大量的典矿,而典矿中蕴含众多可以锻炼精兵利器的典石。”
“我以前看过的书,好像说过典矿是属于炎龙城的,商人只有经营权,王从严虽然是个商人,但看他溺爱王天宇,送王天宇去炎龙城,说明他是很肯定炎龙城的治策的,那么这一次王从严在炎龙城最忌讳的弟子选拔动手脚,毫无疑问会被持药者抓住把柄。”
“现在马天狗要勒索王从严,那这件事情就是点到王从严的隐处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彻底的灭杀马天狗和那名青年。”
“那个青年被马天狗称为老胡,还说和我一个村,有哥哥有阿娘,还知道密道,那他是……”
李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是胡灵发,胡家村曾经唯一的囚犯,那天晚上,囚犯夜袭,胡灵发一定也去了,只是他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在某一处躲着。”
“那天晚上,看守的几位老人被人迷晕了,被抓的囚犯被杀,可能是胡灵发,也可能是胡灵运做的。”
“胡灵发是个小偷,马天狗也差不多,两人早就相识,马天狗本来是进城找马大强马老六蹭吃蹭喝的,不想遇到老相识,或者说马天狗以前就会去监牢探视胡灵发,两人早就勾结在一起。”
“胡灵发相貌大变,应该是他害怕被人识破他的真实身份,那间夫子庙隔壁的屋子有密道,按理说胡灵发应该住在那里更安全,可是他没有住进去,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也就是说胡灵发在忽悠马天狗,他需要马天狗去探视那间屋子。”
李言笑了笑,不管是马天狗还是胡灵发,他都不想管,但是王从严下药害他,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翌日李言和李全徒步走向夫子庙,昨晚凌九贤给李言针灸后,便说李言伤势已好,无需针灸,回家休养几天就行了,所以两人便决定今早回胡家村。
只是昨天马大强马老六给店小二带话说他们晚上会找李言,但到夜里,李言并没有看见他们。
马大强马老六给李言留的书是一本记录大陆各种魔兽特性的书,李言很喜欢,他知道马大强马老六要跟他说什么,但马大强马老六没有去找他,李言有些不放心,便和李全寻了过来。
虔州城的夫子庙,虽然不宏伟,不华丽,但还是非常有气势,这是一种属于读书人的不卑不亢,属于文人的浩然正气,平实中透露着自信,淡然中透露着胸怀。
乌黑的墙壁,宽阔的大门,干净的街道,寂静的房屋,这是一处很简单的院落,却是虔州数万学子心中的圣地。
李言见大门前立着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看着极为可亲的书生打扮的花甲老者打量着他和李全,上前作揖道:“敢问老先生,可熟悉着夫子庙。”
老者微笑道:“老夫是庙里的文案,自然熟悉夫子庙。”
“太好了,老先生您好。”
“小兄弟不用客气。”
“是这样的,我想向老先生打听两个人。”
“打听人,我一年到头在夫子庙,认识的人可不多。”
“不是外人,就是这个月在夫子庙做事的马大强和马老六,老先生认识他们吗?”
“认识,怎么,你找他们有事?”
李言点点头,“我们是老乡,我找他们聊聊天。”
“很不巧啊,昨天下午,城外来了一位老员外,说是愿意把家中的书都献给夫子庙,他们两个都去那个员外家了,先要甄选一下书籍,做个记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啊,我知道了,他们回来,麻烦老先生告诉他们,就说李山先回家了,让他们放心,我很好。”
“好。”
“告辞。”
辞别夫子庙的文案,李言李全回到旅店,正打算结账退房,却见店小二嚎啕大哭道:“天杀的,没天理啊,贾老老板死了,现在小老板也死了,这店该怎么办啊?”
李全不解的问道:“你们小老板不是好好的吗?”
“刚刚死的,衙门送信过来,说在河里发现少爷的尸体,仵作说小老板不小心落水身亡。”
李言想到昨天见过的贾绍安,想到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间接因为自己死去,不由愧疚万分,同时心中还有一股怒火,还有深深的恐惧,他害怕有一天他回到家,徐英李冬李春也遭不测。
“该死的王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