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自然就是霍云了。史云在来长安城的时候,随行的张管家就不厌其烦地给史云介绍了一遍长安城的各个势力,包括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其中就有霍云这个人。
要说霍云也算是标准的官宦世家出身了。爷爷是一代名将霍去病,叔爷爷是当今大将军霍光,同时又跟卫青那一脉关系颇深。他的哥哥更是早早封了乐平侯,他自己虽然领了个中郎将的职位,但从来不把这个当回事。
听张管家说,这个家伙跟他爷爷差不多脾气,都认为在朝堂出谋划策还不如上沙场厮杀立功,很是不屑于在宫中当个禁军首领,经常偷偷跑到外面玩打猎游戏。
史云刚来长安城,不想跟这么一个人物起冲突,所以赶紧跳下马车,招呼大家让出一条道路给对方。但如此大队的车马,岂是说移动就移动的?
史云的车队里面除了几辆马车外,还有好几匹马。这些马都是用来长途跋涉时替换拉车的马的,虽说驮人的机会少,但因为史云这次等于来长安城定居的,所以带的行李特别多,这些马中都分别挂在好几小袋的行李。
在史云招呼休息的时候,已经有细心的小厮把它们身上的行李卸了下来。现大都散落在马路上。这么一来,赶马车的赶马车,牵马的牵马,搬行李的搬行李,一番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那霍云眼见前面有人也不见减速,但凡有拦路的,直接一马鞭甩过来,就把行人扔到了两旁。史云看着霍云一鞭又一鞭地抽得不亦乐乎,就有些不以为然。正想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霍云就已经来到了面前,然后一马鞭就朝着史云挥了过来!
史云因为母亲的缘故,自幼就对长鞭,长枪之类的长兵器特别感兴趣,不过是随手一鞭,又怎能伤得了他?
所以史云瞄准对方的来路,疾走两步就把辫梢抓在了手里,并且还趁势在手上饶了两圈,就要把对方拉下马来。
霍云的骑术也甚是了得,居然没有立刻给拉下马来,而是夹紧了马镫,双手用劲,要借着疾驰的马势拖走史云。
史云就算功夫再好,内力再深厚,也有些吃不消,居然给霍云就这么拉着往前疾奔了好几步!
但史云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一见这种情况,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劲力,并借机把马鞭再手上再多绕了几圈,就打算施展轻功跳到马背上,跟霍云玩骑马游戏了。
霍云轻“咦”了一声,也起了争胜之心,一下子从马背上站了起来,然后轻轻一蹬,居然就从马上跳了下来!那匹马也算精通人性,居然也不跑远就这么乖乖地走到了另一旁,静静地等着霍云。至于原本就远远地跟在后面的霍云随从,也纷纷调转马头,把史云围了起来。
史云握着马鞭的手快速抖了好几下,打算抽走霍云的马鞭,尽早结束对峙局面。那边的霍云岂能让史云轻易得逞,居然一下子就松开了紧握的马鞭,然后一个抽身上前,就要攻史云不备。
等到史云反应过来的时候,霍云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眼见回防无用的史云,只能借着往后倒的劲头,双脚快速往后蹬,避过了这来势汹汹的几拳。
霍云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马上补上了几个前踢和侧踢。史云颓势尽显,一时间也有些狼狈,但如此几个回合后,终于找到了缓气的时间,加上手中有兵器,更是如鱼得水。
就这样来来回回过了好几百招,一时间鞭声嚯嚯,拳影脚影交错,旁边打算协助的随从没有一个能插得上手的。
在再一次拆招过招之后,史云总算找到了机会,一个回身甩鞭,狠狠地砸在了霍云的胸口上!霍云一时护身不及,居然给打得连连倒退。
在旁边的护卫大惊,纷纷掏出佩刀,要一拥而上结果了史云。史云也摆出了迎战的姿势,顶多到时自己不认自己是史家的人就是了。
就在混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霍云突然一声大吼:“退下!”
原本打算围攻史云的随从居然一下子就退到了三丈开外。史云虽然庆幸不用开打,但也暗暗心惊于随从的令行禁止。
这边厢霍云也算调整好自己的紊乱气息,大步走到史云面前,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史云一番,才“哼”了一声:“你丫的是谁?功夫倒是不错!居然能跟我打了个不相上下!看你的样子像是过来长安城混饭吃的,你也不用找其他人了!”
霍云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符传,抛给了史云,史云随手接了,看到上面写着乐平字样。这莫非是乐平侯家臣的身份符节?
史云有些猜到了霍云的意思,不由得感到好笑。自己平白无故跟对方打了一架,本以为会给事后算账的,没想到居然得来这么一个结局。
但好笑归好笑,对方的态度再差也不能作为自己有失礼仪的理由,史云稍微整理一下衣衫后,先给霍云回礼,把马鞭还给了对方,谢过了对方的好意,然后才自报家门:“小弟姓史名云,这次是过来投靠家兄的。”
霍云一听史云不肯接受自己的招揽已经有些不爽,再听史云自报家门,再也按捺不住了:“你也叫云?你也配叫云?你有什么本事叫云?!”
史云本来好好地介绍自己,没想到得到对方这么一句回答,也有些生气了,重重地咳嗽了一下,压下了心底的怒气:“名字乃家父所取,小子恭敬接受便是,史云不知从何得来的疑问!”
“哈哈哈!”霍云大笑了三声:“你父亲真是好生有趣!偏生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难不成你哥也叫‘山’?”
史云笑了:“我大哥不叫史山,毕竟还算是个通情理的人,哪能轻易叫石头叠成的山呢?”
霍云听不出是在骂自己,默念了两遍“史山”后,发现确实跟“石山”音节相近,忍不住又笑了几声,也没有继续纠结史云为什么叫“云”这个事情了。
“我家的符传给你了!等什么时候在长安城混不下去了,到乐平侯找我便是!”
“那就先谢过霍公子好意了!”史云不想当面拂了霍云面子,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边霍云也没有再理史云,翻身上马就走了,照样一路甩着马鞭赶人。
史云暗暗叹了一口气,看着霍云来的方向一路的烟尘,都不知道伤了多少无辜的老百姓。
旁边张管家也屁颠屁颠地过来问候史云身体状况。史云想了想,就叫张管家派几个腿脚便利的带上些许银两,沿途看哪个老百姓受伤严重的,赠送些给他们买伤药。
张管家支支吾吾了一下,不大愿意去。史云笑了:“告诉那些跑腿的,回来了有赏!一路上你也辛苦了,等到了大哥那里,我会跟他好好说说,给你安排个稳妥的差事的!”
张管家这才快快乐乐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