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要有什么速度能比得上光,那么一定就是流言了。
魔族七王子,寸鸿被魔君击毙一事短短几日,便是传疯了。最为解气的莫过于人族了,因为与魔族乃天生的大敌,寸鸿的名气在人族也是颇大,不少人心中嫉妒的要死,如今寸鸿一死,人族的酒楼酒坊酒肆,都是拿出自家那丁点儿家底出来助兴,畅谈这令人解气至极的事情。
一时之间,寸鸿这个名字风靡人族,只不过到了他们嘴中都是使劲的践踏而已。
魔族有人愤然,有人暗喜,寸鸿在魔族实在不受人喜爱。但是要说他就没在魔族有过那么一两位知心好友那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几日前,顺着寸鸿死亡的消息在魔族像风一样涌出来的同时,镇魔关边境战争激烈异常,乃至离得近些的山头,里面的山贼都是委屈的死亡,魔族中人好生狠辣!
据说是魔族中将级的人物所为,也是那魔族中将级人物擅自领兵与人族交战,只不过战火没能连绵数日,只不过是几个照面,泄愤的交战了一把罢了。但是这一战令得人族诧异非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将名也渐渐的被人所知。
纳兰虬。
据传闻,是一名女将,那一战匆匆几个照面,人族士兵就已经溃败了下来,连续折陨3名镇魔关中将,其中一人乃是十二神将王潮阳之子,武力惊人自不必说,带兵更是严谨,在军队中的好评那都是向潮水一样的。
但是据活过来的小卒所说,“那一日,纳兰虬领兵约莫二百形成四角包围之势将我军五百人左右包围了起来,乱箭如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人族的白骨做成的,当时就打了个寒颤,紧接着纳兰虬一马当先,手持长矛与王楠中将对峙!本想着王中将能战胜来人,但是仅仅两招,王中将便是死了!死了啊!一柄长矛硬生生的折断了中将的长枪!再一矛,中将就被腰斩了!接下来的两名中将更是不堪一击,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已经尸首异处了。兴许是她菩萨心,否则我们也没有人能活过来。”
小卒谈论那事的时候,脸色始终都是惨白,那历历在目的场景挥之不去,怕是连睡梦都能梦见到,他讲完后,才猛然觉起,自己等人竟是未曾看清来人的面目,这不是魔族军,莫不是那九幽地府的冥将罢!?就这样想着,这小卒兴许是给自己吓晕了过去。
自那日起,消息传回云隐皇宫,十二位神将齐聚首,皆是单膝跪在云隐天子的脚下。据传那一天,云隐的王宫隐隐有着崩塌之势,不知是否是天子的意思。而近几日,镇魔关陆陆续续的来了几名中将,在军队中的表现也是拔尖非常,可惜没能看见他们脸上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怕也是被那纳兰虬的传闻给吓破了胆子。
这仗要是真打起来了,苦难的又是百姓了。有人猜想,魔族也只是示示威罢了,恐怕没有胆量撕破掉那名义上的一纸盟约吧?
兴许,这话也只是拿来安慰一下自己而已,至于真相,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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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高人言“北唐占江南,龙首亦低头”。可见在江南,北唐家声势何其浩大。但是古人诚不欺人,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道尽了世间的所有的家事。如同北唐这样的庞然大物,又岂能安宁度日。自北唐先祖以来,寥寥百载,便再没有安宁之日。不是没有铁血手腕的族人诞生,而是因为北唐家族的派系泾渭分明,两拨人马,一代接一代,却是始终没有办法扳倒对方。
如今的家主,北唐不易,也算是个清静人。北唐家握在他的手上之时,乱子也没有太大,相对于以往的争斗来说,他这一代,因为他的妥协,倒也算过得安宁。只不过徒子徒孙难免埋怨,因为白派做事说话总是气焰嚣张,往往喜欢拿墨派的妥协之事炫耀,年少气盛的少年郎又怎能压住心头怒火?大打出手的情况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直到北唐不易下令不许公众场合结群聚斗后,情况才稍有转变。
如今的年轻人,一言不合便是到比武台解决。都说不打不相识,这话有真有假,主要就是对人吧。北唐家里,有恼羞成怒去比武台互相“决战”过的北唐家族人子弟,事后都恨不得是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这事儿奇怪不奇怪?
近日来,一股“寸鸿”风也是流过了江南。江南的人也是乐的魔族死人,虽说镇守的是妖族,但是谁人不怕捅刀子啊?要是我这打得风风火火,难舍难分的时候,镇魔关失守,正好就是这死掉的寸鸿过来搅局,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儿?
“魔君倒真是舍得啊。”北唐不易坐在檀木太师椅上,闭眼说道,身旁有个臭屁的老家伙,以及一个孙女。
“哼,指不定是谣传呢,搞得这么风风火火的,若不是故意的谁信?”臭屁的老家伙自信说道,果然很臭屁。
那看模样约莫有四五岁样子的瓷娃娃小女孩,眉清目秀的,小小年纪就已经能看出个美人胚子了,长大了指不定就是哪家心性不定的公子哥儿见到了都要神魂颠倒度日了。此时倒是在北唐不易的怀里睡得很熟,还很安详的样子,感情北唐不易这老头子又是拿糖葫芦收买她让她给抱抱了。
“魔族。猜不透啊。”北唐不易罕见的睁眼道。
臭屁老头难得的没出声了。
“谨,二十年内,天下要变了。”太师椅开始上下摇动,好似一叶逆流绿舟,摇晃不止。
与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镇魔关不同,被魔君“击毙”的寸鸿殿下,今日与一众老道谢恩,谢过之后便下山去了。
“施主,真无心练剑吗?”那负剑老道再次问道,看他模样还是有些不死心,希望寸鸿能跟他练剑。哪位高人遇到天赋极高之辈会愿意放过?谁不想自己的衣钵传承能更加的发扬光大。负剑老道的想法也实在是简单,仅仅只是不想让一身剑术死后被埋没了罢了。
寸鸿殿下有苦自知,且不说人魔两族的隔阂,如今他的体内不知怎么回事,一身修为尽失,叫他如何练剑?再者,自己是魔族,停留太久也是怕被这些老道看出些端倪,所以理由有太多,却是没有一条能够让自己去跟负剑老道练剑。会以一个歉意的眼神说道:“谢过道长好意,小子天赋如何不清楚,但是小时候记性实在太差,连家父都常常埋怨。而且有要事在身,也不便打搅各位道长们静修。”
“哪里话,施主谦虚了。也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吧,咱们出世人,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施主若是不想学,也无妨,有要事的话,下山无妨。”郝道人上来打圆场道,打住了又要开口留人的惜才师兄。
“告辞了,谢过诸位道长。”寸鸿心中呢喃,这份情先记下吧,他日有实力再相报。
也不怪寸鸿殿下,委实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报答的,倒是有一件。魔族的军事机密,布置安排等等。但是,想到深远处牵扯太大,怕会是将自己给推向深渊,也就不说出来了。
黑衫白底的寸鸿殿下,别过了老道们。才走了几步,就已经是云雾萦绕了。一只青鸾横飞而过,寸鸿望了一眼,似要给此情此景画龙点睛似的,天空云雾渐浓,凉风细雨,淅淅沥沥,打湿了他的衣衫,雨雾之中黑衫少年没有回头,独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