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残阳,杂乱的草丛,腥甜的气息。
本该是树木成荫的山顶,却只有一些稀疏的杂草。本就不正常的景象,此刻甚至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是残阳,亦或是凝固了的血液。
一具具的尸体散乱的堆积在地上,却又诡异的布成玄妙的图形,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陈列其上,血液喷涌而出,架起一座座鬼魅的桥。至于这些桥通向的地方,除了轮回之地,又能有其他什么的选择吗?白耀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单方面的屠戮,只是讽刺的想着这样的问题。
作为白氏一族的的现任族长,也曾年轻气盛过,那时白耀想自己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终止这项无意义行为的伟大族长。他甚至想到要屠尽萧氏一族的所有族人。可是父亲阻止了他。“魄魂印怎能独独留下魄呢?”那时他只知道自己练的功法被叫做魄印,直到当上族长了解了那些所谓的秘辛。
于是屠戮照旧进行,而他也逐渐麻木了,与其说是杀戮造就了他现在的铁石心肠,还不如说是真相将他的棱角磨得一干二净。无论眼前倒下的是不是自己的族人,再也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日子久了,他也就只剩下冷眼旁观。
我们都未曾输赢,身为暴虐的仆人,我们别无选择。
眼前逐渐进入尾声的杀戮,他眨了眨略显酸涩的眼睛,抬头望去那已经西沉的太阳。然后随意的伸手一指角落的男孩,“他留下,其余的,杀。”
不必理会身后的人是做何想,他直接转身下山。身后一具具断臂残肢,被一一抛下山崖。
既然已经为未来的杀戮留下合适的仆人,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乱草掩盖下的山路,延伸向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腥甜的气息被风渐渐吹散。
山下的另一处。
“抱歉,产妇大出血,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你们决定保大的话,就将这个签了吧,我们好继续手术!”
“保小!”一个穿着浅紫色旗袍的妇人,毫不犹豫的回道,搁在手提包上的纤纤细指,缓缓勾勒着上面的图案。
“妈,我知道你不喜欢三妹,可是她毕竟还是我们白家的媳妇啊,这样也会留人口舌的!”站在左侧的女子焦急的劝道。
妇人的手指轻轻一顿,抬起头露出自己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缓缓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轻声说道“可是,那肚里的可是白家的第一个全系的天才呢!”眼睛直直的望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似乎要将那个还在挣扎着的女子看穿。本就冷清的走廊霎时更显阴寒。
“妈,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他?”站在另一侧的女子侧过头来好奇的问道。
“哎,你们来这个家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他们几个今天是去做什么吗?你们也已经是当妈的人了,也该为自己的女儿好好考虑考虑。”妇人拾起两人手,交叠在一起,缓缓握紧,“这么大的一个家,就你们是自己人了,那个位子可不是好坐的,怎样保住现在的生活才是关键啊。那个位子,也要有命才行!”
两人望着对方的眼,良久相视而笑,“母亲教诲的是,是儿媳见识短浅了!”两人一起道。
“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个女孩,但是我很遗憾,三夫人已经去了……”门外的三人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微笑着相携而去,丧事什么的自会有人抢着去处理的,而她们该去准备迎接小小姐了。
怎么说也是我们未来的族长了,一出生就克死母亲的小孩,我们该为她准备好浓浓的母爱,而后将她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用出生入死就能得到荣华富贵,谁又会去嫌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