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瞿白知道黎姝的性子,终究还是没有从宫里找教习嬷嬷。
很快,就到了黎姝进宫的日子,这一天,黎姝在外处理事务的大哥黎伊和大姐黎妤都回来了。
皎梨居里涌进了二十多个奴婢替黎姝打理,黎姝的闺房还算大,但一下子进了二十多个人也还是显得有一些挤。但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倒也不显得乱。
一个丫鬟走进里间,福身对黎姝说:“郡主,沐浴用的香汤已准备好了。”
“嗯,让绿翘伺候我,其他人先出去。”
新娘出嫁前沐浴有着驱除污秽,祈福的寓意在里头,故而新娘子出嫁前都会沐浴一番。
洗完后,黎姝有专门的人替黎姝更衣。婚礼用的正服是一套熏黄色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的礼服,里里外外一共有八层。还好是在初春,不热,不然穿这么多一定会热起痱子。穿到还剩最外面一件时,一个年长嬷嬷请黎姝坐到镜子前的矮墩上轻轻的为黎姝绞干头发,用一个梨花香的香笼把她的头发弄得香香的。
绿意从外面进来,福身禀告到:“郡主,王妃和静淑郡主来了。”
静淑郡主,就是黎姝大姐黎妤。
黎姝赶紧道:“快请母亲姐姐进来。”
安王妃和黎妤进来后,一干奴仆极有眼色的退了退去。安王妃想到自己最喜欢的小女儿就要出嫁了,忍不住泣涕涟涟,拿着手绢擦眼泪。黎妤连忙安慰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阿姝这是嫁进宫做皇后,皇上那么的喜欢阿姝,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安王妃又揩了揩眼泪,说:“是啊,进宫做皇后,是该高兴。”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又忍不住劝黎姝:“阿姝,进宫后,就将那魏三公子忘了罢。你,皇上,魏三公子你们三人算是一块长大,阿姝,你告诉母亲,你对皇上就一点情分也没有吗?”
“我······”
“你先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答我。”
黎姝沉吟片刻,说:“从小我就护着皇上,不知不觉护着他,不让别人伤害到他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即便我现在是恨他怨他,但也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安王妃点了点头,说:“即便你不喜欢他,你对他还有这样一份心,也是好的,不至于让他觉得对你再好却得不到仍何回报而心寒。阿姝,你要清楚,皇上现在是喜欢你,但若是一直他对你好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饶是再喜欢你,也会累的。那样,你在后宫里生存就很艰难了。母亲不求你将安王府的荣耀担负在肩上,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安王妃说完又拿着手绢揩了揩眼泪,黎姝点点头说:“母亲,我知道的。”拍了拍安王妃的手以示安慰。
黎妤在一旁看着,涩涩的喊了声:“阿姝。”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阿姝,让那一干婢子进来伺候着吧,别误了时辰。”
“是,母亲。”黎姝对外间喊了声:“绿意,让她们都进来吧。”
一干奴仆又鱼贯而入。一个小丫鬟拿起一把白玉雕花的梳子递到安王妃的手里:“王妃,请为娘娘梳头。”
安王妃接过梳子细细的为黎姝梳头头,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弃,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安王妃替黎姝梳完头后将梳子递给那个小丫鬟,小丫鬟称赞道:“娘娘的头发可真好,像缎子一样又黑又亮。”
其他人也是一番附和。
那个小丫鬟和另一个丫鬟一起,替黎姝梳头。一个丫鬟拿着两根白色的绳子捻成一股替黎姝绞面,绞完后开始替黎姝化妆。
黎姝头上戴着的凤冠压的黎姝难受,轻轻的皱了下眉,一个丫鬟笑着说:“娘娘您习惯了就好了,以后到了宫里会戴凤冠的次数可多着呢。这凤冠还是皇上担心您戴着不舒服特地命人做成中空的呢。”
“嗯。”黎姝应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弄好头发,画好妆,安王妃和黎姝又说了两句话迎亲的队伍就来了,安王妃赶紧将一样东西塞到黎姝手里。黎姝先是不明白,再一想,也就知道是什么了,脸羞的通红。幸亏已经盖上了盖头看不见。
皇帝娶亲,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自己来迎亲的,派个王爷,礼部尚书来就足以,但是黎瞿白就亲自来了。黎瞿白今天穿着熏黄色对襟的礼服,看起来威严十足。
喜娘扶着黎姝出了闺阁,黎姝的大哥黎抱着黎姝走到安王府外,将黎姝交给黎瞿白,和黎姝一起拜别父母。拜别完父母后,一干朝臣以及围观的群众开始拜皇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黎瞿白将手一抬,帝王架势十足,然后又抱起黎姝,将她抱到花轿上,快上花轿时还轻轻用手护住黎姝的头,生怕把黎姝给磕着。那些未出阁的女子看到黎瞿白这样的温柔,既是羡慕又是嫉妒,都希望成为黎瞿白的妃子。
黎瞿白骑在一匹白色前面系着大红花球的马上,从黎瞿白上马开始,就有人撒花,队伍开始走动,送亲的仪仗一台台从安王府里抬出来,简直可以堪称十里红妆!黎瞿白骑着马绕着京都走了一圈,所过之处,皆是鲜花满地,街道两边以及店铺的二楼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热闹非凡。
黎瞿白绕完一圈后,从朱雀街直接进入宫门。在正阳殿外,喜娘扶着黎姝下了花轿,将黎姝交给黎瞿白。黎瞿白牵着黎姝的手走上正阳殿台阶,还不忘轻声在黎姝耳旁说:“小心。”到了高台之上,对着一个鼎祭祖,祭天,然后又是百官朝拜。这一系列的完了,才是进入正阳殿进行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黎瞿白牵着黎姝的手向皎梨宫走去。据说这皎梨宫最初不是叫皎梨宫,是叫栖梧宫,只因皇后娘娘的闺阁叫皎梨宫才在大婚前让人给改为皎梨宫。
黎瞿白将黎姝送入洞房后,用一种魅惑的声音在黎姝耳边说道:“皎皎,等我回来。”然后对黎姝陪嫁的两个大丫鬟绿意,绿翘说:“服侍好皇后。”就转身出去了。黎姝却是紧张的不行,手心里全是汗,想到手里还握着母亲给的书,就又是一阵羞愧。
黎瞿白到了宴席上,百官见到他要行礼,他挥挥手示意不用拘礼,满脸笑意的说:“朕今日大婚,众卿家不必拘礼。”
黎瞿白虽那样说,但又有几人能做到真的不拘礼?皇帝大婚终究和寻常百姓人家大婚有些不同,宴席上极少有人敢灌黎瞿白酒的,灌黎瞿白酒的也都是一些公卿家的小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黎瞿白也知自己在这里众人拘束的很,意思意思就去皎梨宫。
黎瞿白进了皎梨宫,喜娘出声示意:“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说着,屈膝行了一礼,托着一个托盘将喜称递给黎瞿白,黎瞿白把盖头挑开后,坐到黎姝旁边。喜娘在案头上端起一盘花生往床帐上撒去,撒完后又端起桂圆红枣等一应喜庆的东西往床帐上撒去,一边撒一边说着吉利的话。撒完后,又端起一盘肉,黎瞿白夹起一片肉咬了一口又让黎姝咬了一口,这寓意为“同牢”。然后又端来一碗饺子,黎瞿白要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怎么是生的。”
饶是黎瞿白是皇帝,屋里的喜娘丫鬟婆子也笑了,这句生的原是该新娘子说的,谁知黎瞿白太急先说了出来。不过这也怪不得黎瞿白,虽然离瞿白后宫有好几个妃子,但那都是纳妃,不是娶亲,没经历过这些。
喜娘看到黎瞿白尴尬,赶紧端来两杯酒,说:“皇上,皇后娘娘,该喝合卺酒了。”
黎瞿白这才好些,与黎姝一起一人端过一杯酒。
喝完后,喜娘说了声:“礼成。”众人就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顺带还将门给关上。
黎瞿白在黎姝的耳边吹了口气,低沉而魅惑的说:“皎皎,他们都出去了。”
黎姝感觉很热,又很紧张,噌的站起来,也不知是起的太急了还是太紧张了,手里的书竟掉在地上了。黎姝赶紧去捡,岂料黎瞿白动作比她还快,这下黎姝感觉自己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黎瞿白看了书一眼,似笑非笑的盯着黎姝,说:“原来皎皎也是口是心非的人。”
黎姝羞的难受,一时无语,看着黎瞿白迷离的眼神,身上更加热的慌,一时也明白了什么,冷声说:“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也会做这般下作卑鄙的事!”
黎瞿白倒是不以为意的说:“新婚喝的合卺酒哪个是不加料的?”
黎姝不理黎瞿白,转过身去拿案头上的茶来喝,喝完后非但没有感觉好点,反而更热,更想······黎瞿白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说:“忘了告诉皎皎,婚房里的酒水是不能乱喝的,都是下了料的,就是这屋子里的熏香也是,皎皎不知道?”
说着就来脱黎姝的衣服,黎姝扬手就给了黎瞿白一巴掌,说:“黎瞿白,你下流,你无耻!”
黎瞿白听了,脸瞬间就变冷了:“你是朕的皇后,朕临幸你就叫下流,无耻?好!很好!”捏着黎姝的下巴说:“黎姝,你这般守身如玉是为了谁?黎姝,你别做梦了,这辈子,你和魏叔筠绝无可能!”
说完也不管黎姝,红着眼去撕黎姝的婚服,黎姝对黎瞿白拳脚相向但仍敌不过黎瞿白,黎瞿白看着黎姝奋力反抗的模样,觉得格外的刺眼,顿了一下,冷声说:“黎姝,我这样,还是你教我的,是你教会我强者才能生存。”
黎姝听了放声大骂:“黎瞿白,我当初就不应该帮你,就不应该教,你活该被人欺负!”
黎瞿白听了,更加粗暴的扯掉黎姝的衣服把她扔到床上。
这一夜,自是春光旖旎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