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走了没多久,林浅心里就觉得有些憋屈了,不让看路就算了,为什么要爬坡呢?这样跌跌撞撞的爬坡真的好吗?
“方浩轩,又不准我看路,你就不能走点寻常路吗?你知不知道我爬坡多艰难,你……”
“我不是牵着你吗?”
“那不一样,你不知道,这是心灵的不安,是对未知的恐惧,我弱小的心灵该受到多大的打击了呀!”
“……”
“你想想,如此明媚的阳光,如此宜人的景色,如此俊秀的人儿……我却看不到,多么的悲伤,多么的无助,多么的可怜……”
“……”
“你不回答也是默认了吧?也觉得我太可怜了吧!既然你也觉得我可怜,那我是不是可以睁开眼了?”
“不可以。”
“为什么?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太残忍,太冷酷了,太无情了……”
“琼瑶风吗?”
“……”
“跟着走就好,再想偷偷睁开眼,我就把你往沟里带。”
“你,你……太可恶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我也不知道我惨淡的人生何时是个尽头。亲爱的鲁迅先生,不是我麻木,不是我不争取,只是敌人太强大,我不太狡猾。我真的是太可怜了,我真是太悲催了,简直是惨不忍睹,惨不忍闻,惨不忍言,惨淡经营,惨澹经营,愁红惨绿,惨绝人寰,惨……”
“到了。”方浩轩停下来,打断了林浅的絮絮叨叨。
“啊?”林浅的思维还停留在自己的悲惨中,对待方浩轩突如其来的打断,她愣了愣,随即明白,是到了目的地。
方浩轩看到林浅久久没有睁开眼,笑了笑,对林浅风轻云淡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随即又靠近林浅,在她耳边不怀好意道:“还是小浅喜欢这样被我牵着走……”
林浅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猛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某男放大的脸,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随即干笑了两声,闪到一边去了。
方浩轩没有阻止她,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笑着。
林浅看着方浩轩又干笑了两声,竟有些不好意思,难道久违的羞耻心在作祟?她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去背对方浩轩,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薰衣草的海洋,成片的薰衣草摇曳在微风中。点点碎碎的紫缓缓汇成紫色的河流,那种带有蓝色的紫色织成梦幻的霓裳。与之相连的,是温和的天气,葱郁的远山……
似花非花,似草非草,蕙状花茎上挤着烟紫含着钴蓝的花苞,外面露着轻盈的翅膀般暖紫花瓣,非常柔软的质感,透着一点微红,出尘的美丽。上面印着无数细小的黑点,每一个花朵都是一个妩媚的脸庞,带着一点巫气,像是藏着什么甜蜜的阴谋,从花里可以瞧见一个优美而孤高的灵魂,悠然地走过前世今生。一簇簇幽紫幽蓝的火焰,瞬间刺痛你的心,灼伤你的眼……
整个山脉染上了紫色的云霞,除了花朵还是花朵,除了芳香还是芳香,一种纯粹的浪漫和诗意,它是神秘悠远的梦境,薰衣草点燃的童话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