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堂传来的惊呼，碧绫翘起嘴角。她就知道那位王爷八成不清楚，不然怎么会一句话不多答应的那么迅速。虽然武术导师的薪酬比较高，可是她学会的东西在日常根本不能用。那个可不叫武术啊……虽然的确混杂了武和术，但是和日常的那种可有本质的区别。
一个是类似扬名立万顺便强身健体。一个是保护自己。
听起来差别不大，差距但却是让人心寒的距离。像羽绒被那种柔和的温暖，和冰锥冰冻的尖刺。“日常”和“死亡”的区别。
在那个好像永远看不见白昼的森林里，她像是活了一世之久。抬头所见的永远是重重叠叠的枝叶缭绕和怪物们攻击的身影。喘息之间的攻防战早已从生到死再至生，来来回回游走几遍不止。她变得做不回常人。
“……那是什么怪姿势啊。为什么你这种人会被录取？”
尖酸刻薄的声音从眼前这个华服少年的嘴里出来，碧绫却发现对方盯着自己。少年好看的眉轻蔑地挑着，看着眼前这个坐姿奇怪的女人，他怎么看怎么不爽，“难不成你要教我这么坐吗？”
碧绫叹息。这个小鬼嘴还真毒。不过这种坐姿奇怪……是挺奇怪的，原本坐在椅子上这种动作都是将身体重量大部分放在**，以此来支撑身体，然而她却是放在腿上。但在那种随时随地都会被暗杀，身边所有东西都无法信任，吃喝就甭说了，甚至连坐着都要防着上面是不是有毒。连每日呼吸的空气都是剧毒的。
——那种地狱里出来的人，还能信任谁。
“不会的。”碧绫笑嘻嘻，“我只负责你的文学思想，不负责你的武斗。顺带一提，对不重要的人，你这种语气某种程度上很棒。很毒很强大。”女子笑得灿烂，左手下意识的绕着不长的头发，看起来似乎毫不在乎。
少年更火了。这算是什么，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无视他吗？还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下一秒他却愣在当场。
他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是什么。周围的一切像是被瞬间抽空。他失去了所有的重心，然后那个女子轻轻地笑了起来。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她笑得云淡风轻。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长发轻拂，她耸肩，眼眸深处宛如深沼看不到任何光芒。漠视一切的光芒。生命在她的眼眸里失去意义。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女子。震惊的失去了动作。
没有人听到她说了什么，因为在她的面前，那位尊贵的小王爷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样直直地倒了下去。而他的身后窜出了一只巨大的如同狼一般的生物，带着锐利的目光，像是随时都会将眼前的东西撕碎吞咽。
碧绫的声音很轻，很柔，在少年的耳边轻轻响起：
“然后我会让你知道，你自己的存在有多么的无聊、渺小、愚蠢……以及，毫无意义。”
然后她笑得绚烂夺目。
而少年不知道为什么。
他眼里，明明是微笑着的女子的面容，却像是哀悼着什么。
悲伤的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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