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一副死人样?还是说又要说是我害的吗。”
那是宛如风一般的身形。
在剑刃接触到额前的前一秒,他超越了对方挥剑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卷裂了整个马车。在风压的膨胀下,马车如同四散的积木猛然炸裂。然而四散碎裂的马车里,碧绫却在那个瞬间被护进那个淡漠的怀抱里。风将她的长发如同丝质般带起,与他的长发纷纷扬扬地绕在一起。
那种淡漠的,不冷不热的温度。
想惊雷般撕裂了寒冷的温度。
落地后,抱着碧绫的修长的身子站的很直。他比碧绫高出整整两个头。
狭长的黑眸里依然淡漠,而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庞上,依然绽放着过于妖异的笑容。
碧绫不敢对视澈炎的双眸。
那个男子没有给澈炎和碧绫任何喘息的时间。
疯狂的攻击如同暴风雨般铺天盖地而下。
在碧绫左腹负伤,澈炎被咒术捆绑的情况下。两人进入了周边的森林。
澈炎瞄了身后的碧绫,逐渐将速度减下。当他停下脚步时,碧绫在同时踉跄着跌坐在地。剧烈的喘息沉重的像是灌了铅。肺叶像是快烧起来般,而左腹的伤口更是痛得让她将嘴唇咬破。血渗开大片凝结成粘稠的暗红色血渍。
澈炎皱眉,他完全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是个咒术师。对方用咒术对他下了【限制】,又用那个诡异的剑术将他身上砍得像马蜂窝。如果他强行破解,必然会牵动大陆上本质的【限制】,造成的可不是毁掉一两个国家死几万人的问题。谁都不能随便去动那玩意儿。
碧绫咬着嘴唇,清秀的容颜上露出了悲愤的神色。
她恨死自己的懦弱。
为什么自己还是这副样子?就是这样子的自己,害的沐珊……碧绫你到底还要牵连多少人!你还要去找沐珊呀,不是下定决心了吗!可恶,坚强起来呀!站起来呀!不过是伤了肋骨,又不是断了!该死的破身体,他妈坚强起来呀,你他妈给我动呀!
“——笨、蛋。”
浑身浴血的男子,伤口的血液仍旧汩汩而下。
失去力气的修长身体背靠着大树,紧蹙着眉头嘴唇发白,他痛得快窒息。
只是声音却依旧那样干脆,毫不在意的开口,咬字清楚的让人青筋暴跳。澈炎连同自己的伤口疼痛,还是碧绫的难过畏缩,全部无视。他的脸带上了一副看白痴的神色。
“如果懦弱是错误,坚强就是正确吗?”
碧绫抽紧了双眸,她听不懂。
“如果逃避是错误,那面对就是正确吗?”
澈炎仍旧毫不在意的继续着。
“所谓人,就一定要坚强到刀枪不入,对所有事情都无动于衷,终日保持冷漠让自己不受一点伤害。对那些过往,对那些恐怖,对那些太多的残酷和冰冷都保持着默然和嘲讽的态度,然后这就被称为强大还是正确吗。”
“——别开玩笑了!”
树林中已经完快要完全黑下来了,原始晶石在石块树干上发出幽亮的光芒在黑暗中变得越发明显,那犹如血色的夕阳也逐渐被紫黑代替。光芒将澈炎俊美到妖异的面容上浮现出不屑而嘲讽的神色映照的明亮而清晰。
“这种拿着大义光明正大的曲解胡说,能够毫不在乎的去如此定义的人,才是根本上的愚不可及。咳、咳——!……”
澈炎硬生生咳出两口血。疼痛像是涨潮,疯狂的大片涌上来,几乎将他的意识蚕食殆尽。
他狭长的眸子一阵失神。
“澈炎!”碧绫呼吸一抽,“澈炎你怎么样?”
“白痴……叫什么……我死不……了……”
男子妖异的面容神奇般的放松下来。
眉头微蹙间,那双狭长的眸子终究完全闭上。
碧绫的全身都痉挛起来,珊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睡的那么安详,那么安静,除了那满地的血液。
她开始疯狂的吼叫起来。
“……澈炎,澈炎!”
“叫魂啊你!”男子猛地睁开眼睛,“还没死呢,叫什么叫!”
澈炎皱着眉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行了你……我去找找有没有地方,要是你数到一千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快点走人。”
碧绫担心道:“可你的身体……”
“行了少罗嗦,你太麻烦了,我准备丢下你了。在这种树林里我比你生存几率大多了。你叫屁啊,等下把野兽都引来你就高兴了喔!”澈炎干脆的打断了碧绫的话并头也不回的走人了。态度恶劣之极,恐怕如果是别人根本不会听他说什么而直接爆发了。
但碧绫却多少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恶毒口吻。虽然也是有不爽,却不会太介意,乖乖开始数数。她不是没有脑袋,澈炎让人摸不透,她也弄不懂那个男子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如果要害她,那大可不必那么麻烦。让她在马车里被那个人杀了就好了,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而碧绫也听出了澈炎恶劣语气里的焦急。
澈炎的确急了。伤口地疼痛太过分明,他几乎快撑不住。那个该死的咒术师居然针对他有束缚法则这一点下咒,他从哪里知道的可恶。要是那个家伙现在找来碧绫那丫头就死定了。咒术师咒不死自己,最多就是对自己下限制,伤害也不过皮毛。
但是他手里的剑,就可以要了完全不懂武术的碧绫的命。
夜晚的森林很危险,而自己又受伤了。
就算放出气息压制也不可能压一辈子,趁着血腥味不浓,他必须快点离开那个少女。不然就算咒术师不找来,野兽也会来把她撕裂。
他必须走,离她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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