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知你【灵宫】终日落座于山之顶云之终,只传达天意却不问世事!今**倒与我讲起天下来?西北长年战争没错——可你知道什么?琴源聚满魔物没错——可你知道什么?凌云枫南开战没错——可你知道什么?口口声声天意天意,你【灵宫】灵天又知道些什么——!”
灵天似乎忘记回头看见已然被雨水淋湿的玲珑灵泉,紧骤的双眸凝视着那执剑而立的修长身影,那美得近乎妖异的男子带着嘲讽而慵懒的微笑,狭长地双眸冰冷地看着自己。灵天全身血脉都如凝固般,她无法反驳那男子的话语。的确……按【灵宫】的规定,只有到自己这个水平才能出世间行走。而自己却是第一次来到灵宫之外。
可是那男子双眸的目光她怎会看不明白?灵天用力握紧手中的长剑,纤细的十指用力地连指关节都泛出青白之色。那男子的眼眸,是连鄙视仿佛都是无聊的事情,他觉得这天下的生命,连去鄙视的意义都没有!自己和玲珑灵泉三人,即使力量在怎么强,即使现在自己释放力量战胜了他,他都不会改变那副连嘲讽都懒的表情……
咬下唇瓣,灵天凝眸大喝出声:“苍生何辜?!”
手中的青花瓷酒杯被轻轻放下,撞击桌子的声音被掩埋进大雨零落地巨大轰鸣声里。
风夹杂着与早已灌满了这厅堂之间,而那侍者也在早已散去。
空荡荡的,白纱飞舞白绫缠绕。而那黑衣男子凭空立于厅堂之上。
白衣少女站在桌前与他对峙,而窗外两明女子则凌空半跪着,注视着厅堂中的景象。
沐珊停下手中的筷子,像是叹息般地轻吟,声音如平常说话般不重不轻,仿佛只是静静地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苍生皆有罪,天地曾何辜……”
灵天猛然回身看向那个安静了半夜的黑衣女童。全身上下被黑色的斗篷包裹,此时拉上的一角连白皙的脸庞都被遮去大半。纤细的手臂从斗篷中伸出,仿佛轻易便可折断。她一直都在那里。却一直仿佛局外人般吃着酒菜,一言未发。
而此时,她似乎已经餐饮完毕。她只说了一句话。
灵天缓缓的,像是呆滞般睁大了双眸,右手的灵剑脱手消散。
男子看着沐珊,狭长的眸子中尽是复杂的神情,最后归于平淡。挥袖下楼。
沐珊静静地走到二楼的侍者面前道:“一个房间,两张床的。等下将另外一把钥匙给绿衣女子。”
雨声渐止,潮湿的空气仍有小于淅沥。清冷的空气中有歌谣传来。
“……而你陷入了庞大的梦境……”
沐珊看了看天际,裹紧斗篷缓步而去。
厅堂中留下了看不到表情的灵天和窗外的玲珑灵泉。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沐珊离去的背影。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睁开眼睛之时,碧绫的意识仍旧一片混沌。所以那张俊美的面孔突然伸过来时,她才会下意识的,毫不犹豫,给了那张脸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