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脚步声在偌大的医院走廊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脸上几乎没有出现过一丝别的颜色,从头到尾,阴沉着。
“她,怎么样?!”
一进门,他拽起梁漆白大褂的领口,鼻尖几乎戳到他的眼睛,他怒吼着,丝毫不顾形象。
梁漆只感觉几滴汗顺着两鬓留下,他颤抖着推推眼睛,忽闪着声音:“很、很糟糕……”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风靖狠狠将他甩在地上,巨大的撞击声响彻这整层楼。
梁漆当场就被摔昏在地上,旁边的西蒙更是不敢吭声,生怕被当成出气筒落得和梁漆一样的下场,他不敢再添乱匆匆看了一眼梁漆桌上的资料,告诉风靖具体的房号。
云芷,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他捞起桌上的资料,粗略看了一眼,便跟随风靖离去。
当年云芷离开以后,风靖就像是成了一个废人,不理公事,每天都在同林飞卖醉,那时候的他甚至还给女支女们嘲笑过,为了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如此荒唐颓废?
只有西蒙明白,云芷是风靖心中唯一的一方晴空,没人能取代,没人会真正懂得风靖。
在风行学院的时候,他一直是作为一个瞻仰风靖的小弟存在的,然而风靖每节课一下课就是去找一个名为“云子”的家伙,他一直没有机会和风靖搭上话,但,似乎风靖和云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轻松,而且,很愉快。
直到后来第一次,云芷被风雨雷赶出了风行学院,首个没有被洗脑的家伙。
那以后,风靖几乎就再也没笑过,后来凌钰城找到了云芷,这个时候风靖才开始又有了笑容。
西蒙从那个时候开始便明白云芷在风靖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无人能撼动的。
再到后面,云芷中了D国地下教派那该死的药,在记忆恢复期,风靖那小心又谨慎的样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也许——如果,云芷有什么三长两短,风靖就不会再活了吧?
他这么想着,分了神,一头装在已经靠在门口的风靖身上。
云芷已经坐起身,开在枕头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脸上有着已经干掉的泪痕,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病服,显得异常脆弱。
她的手背上插上了针管,原先琥珀色的眸子被染上了一层绝望的灰黑色。
芷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风靖来了,一直望向窗外的云芷回过神,有些颤抖的往后缩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云裕绥和风炙带着营养餐回来了,自然看到了傻傻站在门口的风靖。
“她……怎么了?”风靖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那么没自信的话,他也是第一次说。
“都是严紫眸干的。”风炙拍拍他的肩头,“你还是等她情绪平缓一点再来吧。现在我也近不了身。”
“严紫眸?”严紫眸不是一向很宠她的么?怎么会舍得让云芷……这样?
“是长期以来积累的,阿隐来了,你让他和你解释吧。”
郝赫隐向风靖耐心的解释着,风靖越听心中越是愧疚:“也就是说,芷儿连续服毒四年多了?”
都是蓝眸搞的鬼。
如果不是蓝眸把那些虚假的资料在他最繁忙的时候发给了他,如果不是蓝眸伪造了那么逼真的文件——
现在想这些有用吗?!
风靖懊悔的一拳砸在门槛上,这让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儿更是害怕的缩成一团。
风炙轻轻把他拉出去,在外面安抚着他。
“芷儿,别怕了。这两天你只需要休息好,我已经帮你清了一次血了,只要你再坚持一次不服药,那你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云裕绥轻抚她的头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