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下午五点半下班,晚上八点开饭,让她两个半小时给他变出一桌菜?沈佛庭瞪着超市货架上的绿色蔬菜,遥遥以为她是超人啊?何况,那个家伙吃东西又非常挑剔,炒青菜除了盐什么都不能放,要吃原本的味道,红烧肉只能用土豆作配菜,吃鱼要将鱼身和鱼头分开做,绝对不吃带芹菜味道的东西等等。
她推着手推车在超市浪费了宝贵的半个小时后,和蔬菜瞪不出任何结果,最后决定——去买现成的!哇哈哈!
才推着手推车准备转弯,手机就“滴沥答啦”地响起来。
她瞪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是遥遥,“喂?”万般不情愿地接了。
“我忘记告诉你,别买现成的,我要吃手工做的新鲜的。”
他他他……还真的敢说!沈佛庭差点想将电话丢过去,“为什么?”
“不为什么。请人吃饭总要有点诚意吧?”祝辛遥理所当然地说。
沈佛庭胡乱答应:“好啦好啦,知道了。”
收了线,沈佛庭站在冷冻柜前彻底反省,今天的确异常烦躁——是因为姨妈来拜会的缘故吗?还有点其他的原因吧?想了想,她知道了,哎……其实她在嫉妒,嫉妒遥遥居然可以给她制造一个情敌,而她,活了小半辈子,还没被人追过呢!就是这个老公,也是莫名其妙得来的。
是的,他们稀里糊涂赌到结婚,立下誓约。然后过两年,他果然遵守约定,让父母跑到她家来提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结婚了。
结果呢?哼,都结婚了他居然还有人喜欢,而她,啊啊啊,竟然真的没有像样的男人正眼看过她。早知道进公司工作的时候婚姻状况那里填未婚好了。
真是!气得她根本不想给他做饭了!
沈佛庭想到这里,总算露出笑容,很好,她找好不用为他做饭的理由了!
正当她打算买熟食回家对付的时候,手机又“滴沥答啦”地响起。不是吧?沈佛庭垮下脸,就算遥遥是天才,也不至于将她的心思算得如此准吧?
“喂?”
“干吗没精打采的?”陈闵君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君君?”以为是祝辛遥,所以看都没看来电显示的沈佛庭倍感诧异,“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还说,”对方淡淡地抱怨,“上次约你吃饭,结果呢?整整去了六个人!今晚有空出来吗?我们去酒吧坐坐。”
“酒吧?”小家碧玉愣了愣,她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确切地说,除了毕业的散伙饭和结婚那天,她都不曾碰过那种叫做酒的饮料,“今晚吗?”
“就是今晚。怎么?没空?”
“呃……也不是。”她想起祝辛遥给她的任务——八点钟变出三菜一汤来招呼他,一时语气有些迟疑。
“赶着回家照顾老公?”陈闵君在那端笑了起来。
“没有,只是他今晚叫我给他煮饭。”沈佛庭笑着说。
“那你决意做他的黄脸婆吗?”
沈佛庭环顾了一下超市的环境,来往的人潮,嘈杂的人声,还有满架子琳琅满目的货物,“嗯,好啊,我跟你们去。”和祝辛遥天天在一起,也不必急在这一天吃饭吧?
“你在哪里?我和三皮开车来接你。”陈闵君问。
她报了地址。
“好的,十五分钟后见。”陈闵君笑着补上一句,“别忘记给你的亲亲老公备个案啊!免得饿着人家。”
备案?沈佛庭收了线,对手机扮个鬼脸,没什么必要备案吧?发个信息跟他知会一声就行了,他们——可还没好到要互相报备行程的地步。
所以,祝辛遥就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时,收到了来自沈佛庭的这样一条短信息,“我今晚和同学出去了,可能会晚点回去。”
嘴角原本柔和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不到一秒钟,他就删除了那条短信息。
站在公司四十层楼高的窗户往下望,繁华街灯,过往车辆,人来人往,这一切,竟看来如此寂寞。
而他面色冷凝,一直在思索着,该怎样才能让沈佛庭明白,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呢?
咦?走入传说中的酒吧,沈佛庭才发现其实并没她想象的那么吵,人也不多,稀稀拉拉地分布了几张桌子。
“怎么这么静?”沈佛庭有些不解地问那两人。
三皮撩了撩艳红的长发,微笑着落座,“夜场还没开始。”
“哦。”是哦,她忘记来泡吧的人基本都是夜猫子。她环顾了四周,她们正坐在大堂中央,一边的吧台里有个酒保在调酒。
“怎么他调酒都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要摇来摇去的?”沈佛庭指着那边好奇地问,手里还做着动作。
三皮仍旧那么淡定,“因为没人点。”
“请问几位要点什么酒?”酒保过来问。
“一打啤酒。”陈闵君挥挥手,也不听酒保介绍什么特价不特价的,“要冰冻的!越冰越好!”
沈佛庭吐吐舌,“能喝得完吗?”
陈闵君笑嘻嘻地捏她的脸,“你说呢?我们今天的目的可是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三皮懒懒看她,“怎么,心情不好就拖我们下水?”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陈闵君一脸无辜,转头看沈佛庭,“心情不好的是妞妞。”
“啊?关我麽子事?”沈佛庭飙出陈闵君她们那里的方言,惹来陈闵君和三皮的哈哈大笑。
啤酒上来,酒保很尽责地为每人斟上一杯。浊黄的液体上泛着白色泡沫,反照着酒吧里七色光彩但却阴暗的光芒,所有人的表情都一派模糊。
“来,为妞妞的心情不好干杯!"三皮率先举起酒杯。
嘿!还成真的了!沈佛庭哭笑不得。
三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三皮和陈闵君都一口饮尽,只有没怎么喝过酒的沈佛庭浅浅一抿。
“喂!是朋友就干了啊!”三皮两根手指轻叩桌面,有些不满地看着沈佛庭那仍旧满满的酒杯。
“你等下还要开车呢!喝那么多干吗?”沈佛庭用手捂住杯口。
“哈哈!”三皮和陈闵君都笑起来,“这怕什么啊!我又不是第一次酒后开车了,不信你问君君,上次我喝了两打,照样送她回家了。”
陈闵君摆手,“别看我,我那次是完全醉死过去了,要是知道她喝了两打,我死也不会上她的车的。”
三皮斜睨她一眼,嘴里发出类似猪哼哼的声音,三个人就相视大笑起来。
一时间,有重新回到大学时代的错觉。然而,抬头时,沈佛庭看到陈闵君脸上浓厚的妆容和满不在乎的懒懒微笑,三皮艳红的**浪卷发和眉宇间掩盖不住的风尘,心里隐隐泛起了半心酸半疼痛的感觉。才不过毕业两年多而已。
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陈闵君笑嘻嘻地勾住沈佛庭的肩膀,“说吧,你怎么会嫁给我们学校的天才帅哥了?”
“啊?什么?”沈佛庭装傻。
三皮靠在椅背上,微微笑道:“又来了,还是扮猪吃老虎那招。”
“嘿嘿!”沈佛庭傻笑,扮得更彻底一点。
冷不防脚下被陈闵君一踢,“说你呢!还不快老实交代?以为今晚打个哈哈就能过去啊?”
沈佛庭一垮脸,“其实……我也很糊涂啊!”
两双美目带着火气扫射过来。
“好好,”沈佛庭将双手高举起来做投降状,“我老实交代。”她将一开始打赌到后来莫名其妙结婚再南下的经过简单交代了一遍。
陈闵君睁大眼,“我的天,你如此糊涂就嫁了?别人嫁人好歹也有个目的吧,不是为情也是为钱,你图个啥?”
“我……”她张张嘴,答不上来。
“然后呢?他对你好吗?”倒是三皮冷静地问。
沈佛庭一边思索一边傻傻地端起酒杯往嘴里送,感觉到是啤酒的味道后又放下杯子,“好还是不好啊?这个可不好说。不差吧!”
“不差?”两个人对看一眼,大概已经明白了情况,可怜的沈佛庭,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呢。
“你们俩干吗笑得那么贼?”沈佛庭有些不满,又愤愤地浅尝了一口酒。
陈闵君笑眯眯地凑近她,“老实说,你们俩那个没?”
那三八的表情,虽然没明说,但任谁都知道她口里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沈佛庭白她一眼,“你说呢?”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了,你等着做阿姨吧。”三皮保持一贯的从容。
沈佛庭挥挥手,“哎呀呀,别说我了,你问我的我可都答了,现在轮到我审你们了吧?”
“我好怕哦!”陈闵君表情夸张。
“说啦,你什么时候嫁人的?大学时不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吗?”她问这个问题时,下意识地避开三皮的目光,先问了陈闵君。那天的情况太尴尬,她的确不知道怎么问三皮。
“娘家介绍的呗,说一个人在外地太辛苦,病了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陈闵君淡淡地说。
“他是怎么样的人?”沈佛庭好奇地问。
陈闵君看似认真地思索了下,给了两个字的答案:“男人。”
沈佛庭被呛倒了,倒是三皮似笑非笑地扬起了酒杯,在陈闵君搁在桌上的杯子一碰,“说得好,为男人两个字干杯。”然后,豪气干云地喝了个底朝天。
陈闵君也举起杯,“干杯!该死的,这世界不像男人的男人太多了!”
沈佛庭也笑嘻嘻地举杯总结:“对,男人就是一张破了产的信用证。”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三个人哈哈大笑,一碰杯,再饮尽。
几杯酒下肚,沈佛庭已经有些晕乎乎了,舌头一大头脑一热,也就百无禁忌了。她哥俩好地搭在三皮的肩上,“说……那天那个胖子是谁?你是不是不要郝翔,改去傍大款?哈哈!”郝翔是大学时代三皮的男朋友,那时的俊男美女配,是学校最亮丽的风景线之一。
“胖子?什么胖子?”陈闵君好奇地问。
原本纯粹是开玩笑的,也是仗着酒劲才敢这么问。但她没想到答案居然是肯定的。
“你说什么?”她掏掏耳朵。
三皮倒是一脸无所谓,“是。”
承认了?三皮居然承认了?沈佛庭怔住了,“那……那郝翔……”
三皮笑了,“你很久没和我们联系了吗?我们毕业那年不就分手了?”
“毕业就分手了?”沈佛庭张张嘴,“可是……我还以为……”
陈闵君拿起杯子碰了她的酒杯一下,“干吗?你大四的时候耳朵眼睛都打蚊子去了吗?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为这个,罚你一杯酒。”
“我喝不了酒。”她老实承认,三杯啤酒是她的极限。
“我管你!先干为敬。”陈闵君懒得多说废话,径直喝了亮杯底给她看。沈佛庭硬着头皮干了。
“啪啪!”两声掌声响起,三皮淡淡笑着,“这样才对。”
是很对,沈佛庭头也晕糊了,“那……”
“那什么?”三皮斜飞她一眼,“傍大款很稀奇吗?你以为当年我干吗和郝翔在一起?不就像同学说的,他家有钱,不用我念书的时候还要去打工,就这么简单。”
如今,只不过由年轻英俊的郝翔,换作今日的矮胖富商而已。她面上平静得一丝多余的波纹都没有,那种坦然连沈佛庭都不够坦然了。
读书那时就听到学校传过很多三皮和郝翔的谣言,多数是攻击三皮的,沈佛庭抵死不信,毕竟,自己所认识的三皮是那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尽管她家一直很穷,尽管她念书的学费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如今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心头又别是一番滋味。
“可……”
“可什么啊!”陈闵君一戳她的头,“别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谁出门在外不是这样辛苦过来的?你也是,”她转头向三皮,“说得那么豪放,吓坏我们的小妹妹。”
三皮吃吃笑了,朝沈佛庭酒杯边一碰,“吓着你了,对不起,我喝**赔罪。”
沈佛庭愣愣看着她喝,淡黄的液体有那么一滴顺着唇角滑落,是泪滴的形状。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这样呢?她苦涩地想。
忽然就想起了祝辛遥。陈闵君说,谁出门在外不是这样辛苦过来的?可她不是。和祝辛遥南下,她几乎没费过任何心,这固然和她本性的乐天知命有关,但也少不了他近乎滴水不漏的保护。
她的婚姻的确是平淡的,但其实也算幸福的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悄悄从手提袋里拿出了手机,握在掌中翻看——他没回信息给她。是生气了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无聊的话题了,咦,妞妞,你在干吗?”陈闵君看她低头不知在摆弄什么,探头过来看,“干吗?担心你老公找不到你啊?”她笑起来。
沈佛庭将手机放到包中,“我出来之前发了信息给他的。”这话说得倒是挺奇怪,让人不知她想表达什么。
“担心他没收到?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沈佛庭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没这个习惯。”
“你不担心他找你?”三皮问道。
沈佛庭笑了笑,“不是和你们说过,我和他是没恋爱就结婚那种,所以……我们也不会像一般夫妻那样总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息。”
好像知道对方还活着就够了一样。
但身为过来人的陈闵君和三皮却听出了问题,“你要是觉得这是问题,为什么不改变一下?”
“我哪里知道他啊。”她笑嘻嘻地说,“他那么冷淡的个性,万一三句说不到就挂了,我好丢脸的。”祝辛遥可没有闲聊的潜质。
“他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你?”陈闵君问。
“有,例如晚上一起吃饭,或者叫我煮饭。”典型的黄脸婆发展方向。
“没别的说?”陈闵君诧异。
沈佛庭想想,“偶尔吧,其实面对面还好沟通些。”
“那……”陈闵君靠近她,很暧昧的样子,“他都没和你说过什么情话吗?或者那个的时候,总会有些甜言蜜语吧?”
好劲爆的话题。沈佛庭脸红了红,“……呃,会说的。”她说而已,秉持着调笑和调戏两不误的原则去说的,因为觉得一说他就脸红的样子很好笑。
“那就行了嘛!”陈闵君拍拍手,仿佛问题解决一般,“其实,他还是挺在乎你的嘛!”至少,沈佛庭看来和念书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这就够了。虽然没成长不见得是好事,但至少单纯快乐,是多少被社会染缸染得面目全非的人的向往。
“这个……我可就不敢说了。”至少他从来没开口说过。
那两位损友对看一眼,由三皮开口:“那还不简单。”她抬腕看看时间,“现在是十点四十,你待到十二点,由我或者君君打个电话给你老公,说你醉了,看他会不会来接你。”
“啊?”要这样考验一个人吗?“可是他习惯每天十点半就睡觉的。”
“那有什么关系,他要是那时还肯来就代表很在乎你啊!”外号是三皮的恶魔微笑着说。
“很有趣哦。”陈家恶魔也眨着眼睛诱惑着。
有趣吗?沈佛庭有些迷迷糊糊的。那……就混到十二点看看?如果……如果他在十二点前打电话给她,她就回家好了,不必这样考验他了。毕竟,要看着他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的模样,也挺难受的。
但他一直没打电话来找过她。沈佛庭的心一点点下沉,原来她的婚姻真是有问题的。不知不觉,还真的灌了不少酒下肚。她的头越来越晕,看来是要真的醉了吧?
十二点,童话里变身的钟声响起。
“妞妞,该打电话了。”陈闵君唤她。
“呃……”她打个酒嗝,眼神迷蒙,“什么?”
陈闵君笑嘻嘻地对三皮说:“这家伙真的醉了啊!”她推推半趴在桌上的沈佛庭,“手机拿来,我打给你老公。”
沈佛庭迷迷糊糊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哪个号码才是啊?”
沈佛庭抢过来,努力辨认清楚之后,把号码拨出,又把手机丢回给陈闵君。
通了……接了……沈佛庭虽然迷糊,却不敢相信自己在等。
她的耳朵几乎听不清楚陈闵君在说什么,一方面是因为夜场开始,有个驻唱歌手捧着吉他在歇斯底里,一方面,是她的头实在太晕。
她的头晕得已经没有力气去找陈闵君问结果,就这么晕趴在桌上。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胳臂下方伸出,欲将她搀起。
“啊?你干什么?”喝醉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有人企图非礼她,一巴掌就狠狠打在其中一个手掌上,那清脆的声音,差点连酒吧里驻唱歌手的音乐都盖过了。
“她真的喝醉了?”祝辛遥圆圆钝钝的声音慢吞吞地问,不敢置信自己的手掌被拍出五个红指印——尽管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太真切,但他肯定有。
“遥遥……”沈佛庭迷糊地吐出两个字,他真的来了吗?她露出微笑。
“闭嘴!”祝辛遥颇为火大。
陈闵君掩嘴笑,“真的喝醉了,她起码喝了五瓶。”真值得骄傲的一个数字。
而她和三皮,就这么懒懒靠坐在椅子上,看他扶起沈佛庭。
祝辛遥有些辛苦地将沈佛庭抱进了怀里,一边支撑着瘫软的她一边还掏出钱包问:“买单没?”
“你走吧!”陈闵君摆摆手。
“你们还不走?”祝辛遥也不坚持,毕竟要支撑一个人的重量还要做其他事的感觉真辛苦。
“我们再坐坐。”
祝辛遥点头,“那我们先走了。你们自己小心,有事……嗯,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后面那句说得有些迟疑,是因为想到自己今晚还有个麻烦要照顾,担心说了之后又做不到。
陈闵君和三皮都露出了笑容,“好的。”
祝辛遥也不嗦,看沈佛庭根本是人事不理的模样,咬牙轻轻斥责:“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
然后一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酒吧。
“真帅!”陈闵君这样说,不知道是打趣还是羡慕。
三皮收回目光,执起酒杯,“是个好男人。”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敬好男人一杯。”
祝辛遥很庆幸当初没有为了省钱而住普通的公寓,而是挑了一幢有电梯的楼来住,不然今天要把沈佛庭这样抱上去,估计他的手也超不多报销了。
丢她到沙发时,沈佛庭嘴里还在叽叽歪歪的,祝辛遥揉揉酸痛的膀子,还是那句话丢给她:“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然后弯腰拍拍她的脸,“笨蛋,要不要吐一下?”
“呵呵……”她傻笑两声回给他。
祝辛遥气结,真想抓她起来摇晃。一贯十点半睡觉的生物钟被她这样扰乱不说,居然还喝得烂醉如泥地回来。他有些生气地在她因为趴睡而朝天的**上轻轻一拍,“真是个白痴。”
而这个白痴,是他无法退货的老婆。有些无奈地摇头,他转身去洗手间打热水来,准备给她洗洗脸。
趴睡在沙发上被称为白痴和笨蛋的女人细细张了开眸,在看到老公端了一盆水出来之后又赶快恢复原状。她胃里好难受。
祝辛遥放下水盆,将她抱起,半搂在怀里,一边还需要费力地拧毛巾给她擦脸。轻柔而小心。
她脸上现出了一丝丝痛苦的表情,五官先是皱在一起,接着就是“哇”……
祝辛遥来不及躲,被她吐了一身,“啊……”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
沈佛庭仍旧闭紧双目,嘴里不住地“咳咳”着,其实心里七上八下,吐了他一身,他应该会把她丢下沙发了吧?
等了两秒,预期亲吻地面的结果却迟迟未到。只听得圆圆钝钝的声音喃喃地说:“这下好了,吐出来应该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她心下一惊,有热热的东西忽然要冲出眼眶。真没出息,就这么一句话轻易就可以收买你吗?
脸上被轻拍,“笨蛋,还要不要吐?我抱你去洗手间。”
她胡乱点头,半张眼眸,看他皱着眉,并非厌恶,更像是关切,“要……要吐……”
身子腾空,她感到自己晃晃悠悠地飞过一段短短的路,呵……竟不知道他的力气足够支撑着抱她走这么久。
祝辛遥将她放在水池边,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轻拍她的背,“吐吧。”
“呃……”这次是干呕而已。镜子里反照出一张头发凌乱眼神迷糊的丑脸,她真不敢相信是自己;再偷偷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他,已经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一直盯着她。
“呵呵……”她盯着镜子里的祝辛遥,“遥遥,你长得挺好看的……”
“闭嘴。”他皱皱眉,真是,这个时候还说这种疯话。
沈佛庭转过身,想如平常一样搂着他去蹭他的颈窝,却被他拿手挡开;她不解地抬头看他,“遥遥……”撒娇。
他面部抽搐一下,“我身上脏。”被她吐了一身还没清理呢,想到客厅上还有的污秽,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不管。”她仗着酒劲任性地靠近他,攻其不备,搂住他的脖子,在颈窝处如小猫一般磨蹭,丝毫不管衣服是不是也沾染上污秽,“遥遥……”声音轻轻的。
他无奈地拿手在她后背上轻拍,形成了互相搂抱的姿势,“干吗?”真不知她是真醉还是装醉。
“嘻嘻……”她笑两声,热气喷在他颈窝,抬起头看他,忽然猛地袭击他的唇一下,偷偷把嘴上还残留的一点点秽物过渡到他嘴上,快乐地宣布,“我好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啊?”
人形番茄……人形番茄……心里一直默念着这四个字的小女人一直半朦胧半清醒地等待人形番茄再次现身。
一秒、两秒、三秒。好像血液循环受阻碍一般,预期中的人形番茄没有出现,祝辛遥只是讳莫如深地望着她。望得她都有些心慌了。
“喜欢。”他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
“什……什么?”她倏地乘着宇宙飞船,飞出茫茫银河系。
他的手,极其温柔地将她凌乱散落的发抚平,一双眼深幽不见底,“我说喜欢。”
“啊?什么……”反调戏政策成功奏效。
“不然,”他悠悠地说,“我为什么要娶你?”
“可……”
“闭嘴,你安静点。”
什么?她眼睁得圆圆,不敢相信前一秒还情话绵绵的男人此刻拿不耐烦的表情来呵斥他,更不敢相信,她双眼圆睁的样子惹来他低低的笑声,然后——
他吻了她。
唇对唇,扎扎实实,深情而极尽缠绵地接吻。
当当当,人形番茄正式登场,只不过换成了沈佛庭。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img src="http://3gimg.qq.com/book/images/newyearAct/newyearActLogo.jpg" alt=""/>
【求生卡】答对以下题目,您即获得抽取船票的机会:
9月28日是孔子诞辰,10月28日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