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乐天派(夏栀子)
楔子
原本是班会课,因为老师迟迟没有进入教室,所以教室里仍旧闹哄哄的。
坐在靠墙位置的她,将书放在腿上,头埋低,一边看着一边发出吃吃的笑声。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和同学才疯闹完回到位置上的同桌,一把抽过她腿上的书,合起书看看封面后,才惊讶地说道,“啊!蜡笔小新啊!”
“咳咳,”她咳嗽两声,伸手拿过书,“是啊。”再翻到自己刚才看的那一页。
同桌偎靠过来,“其实拍出来的动画片更好看。”
浅浅的汗味冲进了鼻腔,她又咳嗽两声,目光仍旧盯着书,“我比较喜欢小新的声音。”圆圆钝钝带点傻气的声音,偏偏说出来的话常常笑死人。
同桌大力点头表示赞同,正要发表什么高见,那个姓万名财富的班主任老师走进了教室,身后还跟着个身形瘦长的男孩子。
同桌的嘴微微张了开来,拿手肘撞了撞她,“老师来了。”
她慢吞吞地合上书,是长久临场作战的临危不乱。目光抬起的时候,就看到一张很干净的男孩子面孔,眉目清俊,温雅若玉。
看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吧?却在那张清秀的面孔上有不合宜的老成。该不是万财富老师的儿子吧?她比对了一下两人的相貌后,确定万财富老师没有这个基因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孩子。
“各位同学,”万财富老师的声音里维持着一贯的慷慨激昂,今天更注入一丝丝兴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前年从我们学校考出去的祝辛遥同学,我特意请他来和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学习心得,给大家做考前动员。”
这么简单的介绍,实在是因为这位祝辛遥同学不需要浪费万财富老师过多的唾沫。在这所高中里,凡是活着的人都不会不知道祝辛遥的名字,他是建校至今学校最大的骄傲——十四岁就以全省第一和数学物理满分的成绩考入全国一流大学,在十四岁以前的任何考试,他没有拿过第一以外的成绩。
天才,所有人都这样认定。
而现在,天才站在他们班的教室里,在万财富老师的示意下,缓缓走到了讲台。目光沉静地环视了一下下面,缓缓开口:“大家好!我是祝辛遥。”
是圆圆钝钝带点傻气的声音。
在所有同学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下面“扑哧”一声,有人很不给面子的轻声笑了出来。
她坐在靠墙的位置,手里还捏着蜡笔小新的漫画,脑子里明明很是同情这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却忍不住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笑了出来。
好可爱好可爱的声音啊!正是她最喜欢的蜡笔小新的声音。
祝辛遥的目光跟了过来,在接触到她毫无来由也没有任何掩饰的笑意的时候,漂亮高傲的眼睛里浮现了三个字:低智商。
这样智商低情商也低的女孩子,最不可爱了。
他几不可见地一撇嘴,继续讲他的。
而那个女孩子的眼,已经弯如新月了。
1
大喜之日。
“咳咳咳……”的咳嗽声不断传来,制造这种不和谐噪音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粉红绣花旗袍的新娘子。她跟随在生得高大漂亮的新郎官身后,用一张白色纸巾掩住嘴,咳得好像已经病入膏肓一般,实在是不怎么应景。
祝辛遥万般无奈地回头看了眼身后这位据说已经成了他娘子的女子一眼,面部微微抽搐了下。这女人爱装咳他知道,怎知她连今天都不放过机会显示自己演戏的天分,实在叫人无奈。
“别咳了。”敬完了一桌酒,他在到达下一桌前轻声提醒她。
她抬头,眯眼朝他笑,“这样他们不会逼我喝酒。”
“那也不必咳得好像快……”好日子好日子,祝辛遥在心里提醒自己,切记不可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快死了一样?”她倒是生冷不忌地朝外蹦出不合适的字眼,笑眯的眼如弯月,高兴得仿佛捡了元宝一样,“没关系啦,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什么话!谁见过新娘子在大喜日子叫新郎官当自己不存在的?他也想,可惜……
“哎,真是天生一对啊!”
哎,真是瞎了眼睛啊!祝辛遥无奈地想,还只得举着酒杯,顺应**,“多谢光临,招呼不周啊!”
还招呼得真不周啊,被敬酒的众人额头均滑下三道黑线,哪里有人结婚结得这么冷酷的?比参加葬礼还阴冷。
“咳咳咳……谢谢大家!”她一边咳嗽一边还举起酒杯,嗓音沙沙地说。
“呃,新娘子今天不舒服吗?算了算了,别喝酒啦……”
瞧瞧,多厚道的来宾啊!
她假意举杯,“咳咳,应该要喝的,这样,我意思意思就好了,大家也随意。”然后将酒杯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果真是做戏做全套。
祝辛遥牙齿都咬酸了。
怎么会如此失败地娶了这个女人啊!全怪自己好胜心太切。也怪这女人……
他想起两年前那场赌局。
“你……好像没考过第一以外的成绩?”那个女人找上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正站在图书馆的某排书架前看书,闻言只转头向下懒懒看了她一眼,她笑眯眯的,眼若弯月。
有点眼熟。
他略皱了下眉,就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将她从记忆库的垃圾回收站里搜索出来,无他,全是因为那双眼太过特别,他没见过谁的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到那种地步,好像要用牛来拉动才会直一样。
是那个四年前在课堂上嘲笑他,而且还在那天的班会课后拿本书兴冲冲找他签名的人,他记得那本书的名字,是本漫画,叫什么小新的,封面上画了个穿着红T恤黄短裤眉毛好像爬爬虫一样的小孩子。真是印象深刻。
后来在学校也见过她几次。他还在诧异上高中都还在看漫画的人居然也能考上大学,还是这样全国知名的学府,不过祝辛遥潜意识里一直都觉得这是个低智商低情商的家伙,所以尽管每次见到她,她都会远远地朝他笑弯眼,但彼此都没说过任何话。
此刻,他也选择不搭理她。
“喂,祝小弟,我叫沈佛庭,和你一个学校毕业的,我们见过的。”她叽叽喳喳地道。
他仍旧看自己的书。真吵,这个女生。
“咳咳,”她咳嗽起来,果然招来他从长睫下投射过来的短短一瞥。笑意偷偷爬上嘴角,“祝辛遥,你没考过第一以外的成绩吧?”
从小学到大学,凡是他要参加的考试,一定是拿第一的成绩,害得学校很多喜欢赌比赛的人都没了开庄买马的兴致,例如她。啧,这人果然是疯狂执着于“第一”这个没什么吸引力的名词。
他还是那么懒懒地半靠着书架翻看手里的书,瞄也不瞄她一眼。
啧,八成是在想这个问题关她何事。嗯,要怎么才能吸引他和她说话呢?不然达不成目的,下次她可没这个勇气了,要知道,她的脸皮可是很薄的。
“嗯……”
她一连串地“嗯”了十几秒,忽然一把扯过他手里的书,很好很好,他终于抬头看她了。她笑眯眯地说:“比赛一次吧,我会赢你的。”
讨厌,好日剧的对白。
祝辛遥冷冷看她一眼,侧身从她身边走过,丢出一句:“无聊。”
沈佛庭握紧了手中的书,看着那个高高大大的背影——啊,天哪,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可爱的声音?!真是太喜欢了!
她迅速将书胡乱放回书架,三两步跟了出去,“小新……呃,祝辛遥,等等我。”
图书馆里的人目光都投射了过来,沈佛庭分心朝众人投出一笑,扯着书包跟着祝辛遥跑,“喂喂,帅哥小弟,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咳咳,我年老体衰,跟不上你的步伐啊!”
真白痴。他走得更快,被一个女孩子在学校这样追着走,还是第一次。
“啊?你走慢点,我知道你要参加某门非常重要的考试了,这样吧,如果我分数比你高,你一定要答应我,替我完成一件事。”她一边追跑着一边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
没错,他是要参加一门非常重要的考试,但这个女生怎么会知道?他身边几乎没人知道。不过这不会是他研究的重点,她知道对他而言没任何影响,只是她说分数会比他高?意思是要夺了他第一名的位置?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他淡淡勾起嘴角,理她这么多。
“喂喂,”她奔到他面前,手指几乎指上他的鼻子,“呐,帅哥小弟,如果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嗯,准备接招吧!”她非常耍宝地做出加油的姿势,朝自己一鼓劲,嗯,加油!
唯一苦恼的是,帅哥小弟不肯开口说话。她多么想听他圆圆钝钝非常可爱的小声音啊!
祝辛遥停了下来,看她一眼之后,再度丢出两个字:“随你。”随即大步而去。
这次她没追上来,只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后,校园上空响起“哇呀呀”的叫声:“没天理啊没天理,一个天才怎么可以可爱成这个样子?”
而祝辛遥是在一个星期后才发现这个叫沈佛庭的女孩子有着无以复加的影响力,因为知道了她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在一个星期里,从他身边人的嘴里被叫出三百二十四次——她相当喜爱在众人面前耍宝,讲冷热笑话逗得人哈哈大笑,表演各种各样的人物唯妙唯肖,但凡她出现的场合,只要她愿意开口,就一定成为焦点。而且她擅长持之以恒孜孜不倦地用同样的话语和动作对人进行视觉和听觉的疲劳轰炸,待到所有人都受她影响有了同样的语言和动作习惯后,她又飞快转台。
活像小丑。他在心里给她下注解,有点看不起这样耍宝的行为。一个女孩子,像什么话!
而她居然敢放话要超越他?他冷笑,完全不屑一顾。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他又在上自习的教室里遇上她。她正捧了个硕大的太空杯在喝水,一见他在教室门口出现,非常给面子地一口水喷出来,这次是真的咳嗽起来。
他绝不会因为她在这个教室就会回避,到别的教室去看书。所以他万般坦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位于她座位后的第三排。
他坐定,放好书本,抽出一本开始看。
“你都看这么难懂的书?”她神出鬼没地又坐到了他前面。
他不答话。
“对明天的考试而言,这本书没什么帮助的。”她好心地说,然后抽出一本《试题大全》递给他,“跟你分享一下,这是我辛苦找来的非常有用的资料。”
他看都不看一眼,“谢谢。”
她又笑眯了眼,好可爱的声音,“不客气啦,大家要互相帮助嘛!”
“不过我不需要。”
这句话一丢出,对面的人半晌没反应,他禁不住抬头看,生气了吗?却发现她神色严肃地掰着手指头在数什么,他皱起眉。
她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唔,很大的进步,你居然一下子对我说出了六个字。”
他面目轻微抽搐,埋头径直看自己的书。
“不过我很高兴啦,这表示我们的关系有很大的进步,这么说你现在开始真心接受我的挑战了吗?哎,还不算晚,总算是在考试之前,这样我明天就算考得比你好,也不担心你会恼羞成怒翻脸不认账了……”
他面目的抽搐有加剧的倾向,“别吵着别人看书。”
其实她说话的声音是刻意压低的,只是她自言自语的内容实在太让他难以接受,才忍不住出声阻止她。然后,他面色一沉,心里暗暗后悔。果然——
“太好了,你这次对我说了七个字!这说明我们的关系维持着持续改善的良好趋势!”
祝辛遥在桌下握紧了拳,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恨自己的骄傲,他根本不该进这间教室的。
三个月后,放完暑假回学校没多久,她又在图书馆找上了他。这次,是气喘吁吁里带着兴奋的声音。
她扶着书架,大口大口地喘气,“帅哥小弟,哇哈哈,你输了,你真的输给我了。”
他才不会信她的美国语言,他从小到大就没在考试里输过,何况是输给这么一个靠考试前看“考试宝典”、一看平时就不怎么念书的女生,对,重点还在她是女生。
“胡说八道。”他冷冷地说。
“谁说我胡说!”她不怎么服气地说,“成绩今天可以在网上查出来,你不信可以去查!”她说着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了支圆珠笔,扯过他的手就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喏,这就是我的准考证号码,你自己去查。”
他看看她,“你怎么知道比我成绩好?”
“因为我查过你的成绩了,”她吃吃地笑起来,弯月又爬上树梢,“我比你高零点五分,哈哈。就是因为我多了这零点五,所以我比你高那么一点点……”她又开始耍宝。
他转身就走,她跟上,在后面喋喋不休:“啊,到图书馆对面的阅览室就有电脑可以查成绩的,你别走那么快嘛,男子汉要愿赌服输,你等下可别赖账……”
他从善如流地去了阅览室查成绩,在那串数字弹出来之后,他在座位上怔了半晌。果然……她高了零点五分。
他的第一神话被打破了,还是被这样一个看“考试宝典”的笨蛋给打破的?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她,“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满足地笑,“哎,小意思而已。”
这句话够狠。他霍地站了起来,她战战兢兢,“你不是要打我吧?”
“什么要求?你说吧。”他平静地问。
“呃……”他的表情有点诡异哦,她反而不敢开口了,“我……我还没想好。”
“给你三天时间,过时不候。”他丢了一句话,带着万分郁闷的情绪走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她要的居然是……
“处男身?”饶是冷静如他,还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现代社会还有人开出这样的条件,她是不是****看多了?而且,居然叫个男生来传话?
那个据说是帮忙传话的男生一脸尴尬,脸色比西红柿还红,秉持着和沈佛庭一样喜爱自言自语的习惯,口里喃喃地说:“我就知道这个不行,死佛庭还非叫我来说,都说男人是不讲信用的,何况是祝辛遥,这人一贯没什么感情的,怎么可能……”
真是受够了。这段时间他犯了哪个天国的天条,得一直不断地忍受这些人对他的诋毁?“闭嘴,”他打断那个人的自言自语,“如果她要,叫她自己来拿。”
“真的吗?”对面那双眼睛蓦地亮了。
半个小时后,她果然一脸兴奋地出现在他面前,“你答应了?真的答应了?”哇咔咔,只要他在的一天,她的大学生活不愁吃穿了!哈哈,她还要考研究生,一路把横财发到底。
“我也有个条件。”他面色阴鸷。
“你说你说。”哈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输得心有不甘。不过,一想到他将会是她的财神爷,她就乐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他笑了,不怀好意,“除非你答应做我老婆。”纯粹是要吓退她。
沉默。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确认:“你刚刚有说过话?”
他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啊?啊?”十秒后她才消化完这句话,“这条件有点过分了吧?”
女生还有被占便宜不必别人负责的想法?这世界进步得也太快了,他暂时还不能适应,“随你答应不答应,反正这件事我只会为我老婆做。”
“你说真的啊?”她一脸莫名的惊诧。
他起身,俯瞰她,“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会希望跟一个跳梁小丑过一辈子?”
跳……跳……跳梁小丑?他的眼神那么可恶地看着她,分明就是在指责她是个跳梁小丑。她……她哪里像小丑了?
“呃,嫁就嫁,谁怕谁啊!”就当找张非常保险的长期饭票,她还不信这个邪了!她这辈子最恨人说她是小丑了,她是喜欢耍宝,但多数也只是为了娱乐自己,他以为她什么时候对着什么人都喜欢逗人家开心啊?她也有不爽的时候好不好?
她手指几乎指上他的鼻子,“祝辛遥,你给我记住,两年后等你研究生毕业我就坐在家里等你娶我,你要是不娶,你就是乌龟王八蛋!我会诅咒你家倒霉十八代的!”
啧,够毒了。
他看她像个火箭头一样地冲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今年就研究生毕业了。”而且,他已经保送博士了。
之后的两年,他们都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地避开了彼此。饶是如此,他还是遵守了约定,两年后他叫他妈到她家去正式提了亲,反正两个人的家庭都在同一个城市,家境相当,也算门当户对,他也没谈过女朋友,婚姻嘛,也不就是那么回事,不如把谈恋爱的时间节省出来做更多的时间。
倒是双方家长吓了一跳。
“这个女孩子你认识吗?”他母亲小心地向他确认。
“以前一个学校的。”他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头也不抬。
“怎么没听你提过?”他母亲还是不放心,儿子就这么丢个地址出来要她去提亲,实在够诡异的。
“忘记了。”答案越来越精练。
这种事也能忘记?母亲皱皱眉,生了个天才儿子的坏处就在他越大懂得越多,而你也会越怕他,因为他基本是不会错的,可是……这是终身大事啊!“但是……”
“妈,你放心,我们说好了的。”
一句话,他母亲只好点头,晚上和自家老头子嘀咕了一晚上,决定尊重儿子的意思,找个黄道吉日到对方家去提亲。
没想到对方的家长更加惊异。
“结婚?”沈佛庭的妈妈原本就没搞清楚这对夫妻是谁,让他们进门都是因为看他们也不像坏人,谁知道对方板凳还没坐热呢,就提出这么耸人听闻的要求,“你儿子和我女儿?可是,我女儿还没男朋友啊。”
“啊?”祝辛遥的妈妈也吓了一跳,“我……我儿子说他和你女儿说好了的。”
“你儿子是……”
“我儿子叫祝辛遥。”呜呜,她好担心女方的妈妈不知道这件事,等下被人扫地出门就丢人了。
“祝辛遥?那个天才少年祝辛遥?”好久远的记忆浮现在她脑海。
祝妈妈大力点头,“对啊对啊。”
“可是……他好像比我家庭庭小吧?”虽然比沈佛庭先毕业,不过祝辛遥跳了好几次级啊,“哎……你等下,我问下庭庭。”不过又舍不得这么好的对象跑了,沈妈妈连忙拿起电话拨通女儿的手机,如此这般一说。
祝家夫妇焦急地等待,看沈家主妇的脸色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白,阴晴不定,最后在一片神色茫然中挂了电话。
“怎样?”这情况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沈家主妇的脸色更怪异,“我家女儿……她答应了。”
“啊?”祝家夫妇同时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太好了!”然后又怔怔坐着,和沈家妈妈对看,异口同声——
“好什么?”
鬼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两方家庭是在结婚的头一个星期天才正式全部聚齐的。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双方家长对自己的女婿和儿媳妇都挺满意,就是新郎新娘的对话少了点。
他们前后一共说了三次话。
“你好。”这是进饭店包厢的门时礼貌性的问候。
“谢谢。”这是祝辛遥遵母命帮咳嗽的沈佛庭递上一张餐巾纸时,沈佛庭出于礼貌说的。
“再见。”这是离开时道别用的。
相比而言,两方家长的反应似乎还热烈些。从新房嫁妆礼金婚纱喜饼喜帖到婚礼的细节,都在本次一一敲定。反观两位新人,几乎快要无聊得打哈欠了。
祝辛遥发现沈佛庭这两年几乎没怎么变,就连发型都还是维持两年前的马尾,只是话少了很多,一餐饭下来,除了要不得不做出回应的时刻,她几乎不会主动开口。
还真不习惯她这般安静呢。他勾起了笑,正巧她抬头看向他这边。
她瞪他一眼,别开了眼。
他笑容更大了,哈,这下有趣了。
夜里十一点半,他拨了个电话给她。
“喂?有话快说有P快放。”电话里传来浓浓的睡音。
这才是她的感觉。他隐隐放下心来,差点被晚餐时的假象所迷惑,以为她改朝温良谦恭的方向发展,“是我。”
“你谁啊?”没听出来。
“祝辛遥,你未来老公。”他解释。
“啊——”她打了个哈欠,“干吗?想我啊?”
看来她真的还没睡醒。祝辛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非常禁不起撩拨,“没有。”
“那你干吗半夜三更骚扰我?”用词还是这么耸动。
“哎,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吗打这个电话,“拜拜。”
“你神经病哦。”她很“小声”也很“不巧”地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面部再度抽搐。他怀疑,跟她过一辈子,他的颜面神经会提前坏死的,“好了,早点睡吧。”
“啪”的一声,电话就被摔上了。祝辛遥半天都没睡着,可怜的沈佛庭,原本睡得很香,也几乎辗转到半夜。
“祝辛遥,你去死!”她拿抱枕盖住脑袋,非常坏心地诅咒着自己变寡妇。
结婚证很快拿到,婚礼也如期举行。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因为一个赌约结成了夫妻,在互相都不明白为什么的情况下。就是沈佛庭这么爱开玩笑的人都绝对想不到,喜欢和人开玩笑的恶劣情绪,是任何平凡人都无法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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