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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左佐,是不喜欢自己的。

纱小米知道。

她只是需要自己,需要自己帮他。

……

回来几天了,纱小米还是患得患失的,舍友们好奇的问着纱小米有没有拿到签名啊,Jay是不是真的那么酷啊……

纱小米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只是一直想着那空着的14号,为什么直觉告诉自己,不是左佐。

那还会是谁?

纱小米开始留意起班上一个叫叮叮的男生瘦小,白白,腼腆,秀气,不说话。

像女生。

左佐说,就是他喜欢上了自己。

其实,左佐并不是个同志,只是过着一种类似同志的生活罢了。那个叫叮叮的男生,脆弱得让左佐没办法拒绝,异样的心理,极端的情绪。左佐总感觉一不小心,他就会像孤叶一样从高高的楼顶纵身一跃,化作一只彩蝶,飞离人间。

早上,当念念叨叨的思品老师终于结束了滔滔的毛邓理论,纱小米收拾了一下桌上乱七八糟的用具准备回去。

“纱小米。”

是那个叫叮叮的男生,连声音都这么柔柔的。

“什么事?”如果感觉没错的话,他已经看了自己将近两节课了,虽然不太确定那一直若有似无的眼神是不是真的就是他投来的,但眼下纱小米已经可以肯定了。

“左佐是不是喜欢你。”男生的声音里透着一种霸道和受伤,纱小米不知道那是怎么样一种心情,是不是在叮叮眼里,自己就是所谓的第三者怪异的三角关系。

“是。”纱小米坚定的回答,左佐曾经说只要让叮叮死心,那么自己就算帮了他的忙了,如果叮叮一旦问起自己和左佐的关系,一定要说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叮叮有点像受了伤的小鹿,无神的准备离去。

纱小米忽然觉得叮叮那么落寞的身影那么熟悉,像很久以前的自己。

“叮叮……为什么会是左佐呢?”纱小米想说的是,叮叮其实你那么心细,人也长得那么精致,为什么要喜欢左佐,而不是其他的,哪怕是任何的一个女生呢?

叮叮在门口愣了一下,侧过脸看了纱小米一眼,还是继续走出了门口。纱小米看到了他左边勉强挤出的笑容。开学这么久,叮叮好像一直是很少笑。

纱小米回到宿舍,好奇的在百度里输入“同性恋能医吗?”底下慢慢的跳出一页页链接。

首先要确定叮叮是原发性的还是后天形成,如果他只是恋同,没有同性恋行为,那是可以通过爱情转移法慢慢影响的。纱小米花了一天的时间慢慢整理着资料,想出了不同的方法应对不同的情况。

这样做?有用吗?或者是,有必要吗?

左佐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只是怕太过频繁的出现在叮叮的视线了,对他的刺激太大,细细数来左佐已经跟叮叮维持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半年了,左佐永远忘不了叮叮在自己的眼前拿起小刀割腕的场面只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慢慢的凝成一条血痕,一滴一滴的滴在洁白的地板上,有种惊艳的美。左佐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看到叮叮诡异的上扬起了嘴角。

终于还是在倒地的前几秒拨通了120。

左佐晕血。

从那以后,左佐再也没感提过任何有关要疏远的字眼。生命很脆弱,何况这也也不是叮叮的错,他也是值得同情的一个。

只是,谁来同情我?

时间一久,左佐发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无意间发现了跟叮叮同班的纱小米,所以希望她能充当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帮自己结束跟叮叮的不伦之恋。其实也只是希望通过这样让叮叮明白,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早晚会有自己喜欢的人,离开是早晚的,自己不可能一直这么陪着他。

左佐有点累了,一直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虽然也算是帮助他人吧,但是没有尽头的勉强是让会人害怕的。

“你知道叮叮为什么喜欢你吗。”纱小米终于找到了在台球馆一个人无聊的打着球的左佐。看来他这几天过得也不是很好,脸色更加发黄,头发也相当乱糟糟。

“谁知道,“左佐听到叮叮的名字有点烦躁,看了看眼前小小的纱小米,继续专心的打着下一球。碰上这种事真是头痛,谁会理解那些人呢。

“他说,是因为迷上了你的笑,他第一次去发廊,你那么温柔的对他笑。”纱小米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这个不受欢迎的话题“叮叮看来很缺爱吧。”

左佐终于停下手里的球杆,认真的说“那我也不能这么跟他耗下去了,纱小米我已经25了,你明白吗?我没有时间。”

“或许我们努努力,很快就会好的。”纱小米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把自己从百度收集的资料递了过去。

“年轻总是希望拯救世界,拯救人类。呵呵,纱小米你一开始不是不乐意的么。”左佐并没有接过资料,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纱小米,眼神里多了些的味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辞职了么?现在他们用什么眼神看你知道么?我要的只是,第一,确定叮叮的生命,第二,摆脱他。”

纱小米有点失望“摆脱不等于解决了。”

左佐叹了口气走到了纱小米的跟前,把双手撑到纱小米的肩上“纱小米,我喜欢你的热心,可是你知道吗?为了叮叮我被大家当成异类,甚至连谈了2年的女朋友都吹了。对不起,不是我不帮忙,可能你们毕业后离开了这里,什么都会像没发生过一样,可是我,我的家在这里。你懂吗?”

纱小米笑了笑,我明白。有一种伤痛,叫爱莫能助。

左佐是受害者,大家都是受害者。

……

纱小米每天看着叮叮沉默的从眼前经过,看着他静静的做着每一件事,甚至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扯着隔壁班女生给他的情书。

纱小米感觉得到,叮叮看自己的眼神里,是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的。会不会有一天,恨意超过了负担,然后叮叮就在自己面前割开了手腕,还是会选择割开纱小米的手腕。

死亡一下感觉变得这么近,纱小米有点佩服自己惹祸上身的能力,还有自己吓自己的能力。

介绍一下左佐吧,那个苦命的孩子。

左佐性别:男年龄:25民族:回族。

帅气,还算阳光。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坚强,有责任心。四岁那年父母离异了,父亲走后再建了一个家庭,有了两个从未见过面的兄妹。

母亲开了个小卖店,赚着少得可怜的钱左佐是个从小就一直很争气的孩子,成绩一直出类拔萃,本来按照原先的规划上个重点一点都不是问题,但是看着母亲辛劳的样子,左佐终于还是放弃了奢侈的大学梦。

本想高二就弃学打工,无奈母亲坚决反对,左佐很想咬咬牙上大学去,可是看着母亲日渐弯曲的背影,终于还是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撑起这个只剩半个的家。

于是,旷课,逃学,早恋,抽烟,喝酒左佐用出乎意料的速度瞬间学着无赖成了被学校嗤之以鼻的坏学生。

高考报名那天,犹豫再三,左佐拽着手里一沓有点破旧的纸币,还是没把它们交上去。

办公室里,两鬓斑白的老班主任耐心的劝诫。

“左佐啊,我也不想旧事重提,之前你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虽然你荒废了很多时间,但是凭你之前的功底加上最后几个月的努力,加强巩固复习一下上个3本还是有希望的,没准努努力二本也就上了,你真的不准备报名吗?”

“……”左佐不语。

“老师知道你的成绩之前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变成下子这样,但是老师知道你本质里是个好学生,只是一时糊涂,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复习复习。”

“……”继续沉默。

“人生都就是一段不归路,属于学生时代就只有这么几年了,不读大学可惜啊。”

“谢谢,但是……我还是决定不考了。”左佐强忍住快要夺眶的泪水,倔强的走出了办公室。

班主任在里面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3本应该是最昂贵的批次了吧,万一一不小心考上了,左佐知道按母亲的性子,就是去卖命也是非要让自己上学的。

“左佐你放心,虽然你没有爸爸,但妈妈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比其他的人过得苦,以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这是自己的母亲在拿到离婚证书的那一天对自己说的话。

暑假,左佐拿着高考的报名费240去一家发廊当了学徒工。

最终纸还是包不住火,录取线发放的那一天,没有电话,没有电脑的母亲焦急的赶到老师家想要求老师帮忙查一下左佐的成绩,然后就知道左佐没参加高考的事。

左佐的记忆里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母子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左佐哭中带泪的对着母亲说“妈,以后我可以赚钱了,我可以照顾你了。”

母亲嘶哑的声音不断的抽泣“左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为什么人家的孩子都有学上,为什么对你这么不公平。”

“妈,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

左佐,那个从初见便用倾国倾城的笑,落在纱小米脑海里的男生。纱小米才知道笑容都是灿烂成花的伤。

“纱小米,看过《笑着活下去吗》?”

“恩,我看过。”

“我一直相信,只要微笑……生活就会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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