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皇甫煜昊在自家妻子的祈盼下,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她仍然拉着自己衣摆的小手,再轻轻的将其拉开,再抬步走到宫殿中央。
“父皇,儿臣愿意娶涵玉,也希望父皇您能成全。”
玄尊帝一愣,什么?三年前事情全部摊开摆在众人面前时,他的儿子不是没有要求娶齐涵玉,但那时的他并没有坚持,可是事隔三年的今天,他居然站了出来要娶她,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感情?
而二皇子妃此时心里也是百般不是滋味,她可是听得清楚,她的夫君是要娶那个女人?要知道只有正妻才能称之为娶,再就只有平妻才能用迎娶的礼仪,皇甫煜昊这是什么意思?
“不行,昊儿不得胡闹,你要知道你已经有了正妃了,哪怕朕同意你与齐小姐在一起,那也不可能用迎娶的礼仪。”玄尊帝此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是说,哪怕自己顶着压力最后答应了他们的婚事,这齐涵玉也不可能成为二皇子的妻子,哪怕是平妻也不可能。这也就是在向齐郡王府表明,他们家大小姐若真想跟了二皇子,那么最多也只能为侧室。
“臣女愿意,本就是二皇子妃姐姐为大,涵玉并没有与其争夺之心,只因涵玉钟情于二皇子,这才管不往自己的心想与二皇子在一起,若因此,给二皇子妃姐姐带来伤痛,还希望您能多多见谅。”齐涵玉双眸染上水雾,期期艾艾的望着二皇子妃表起了决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且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玄尊帝就算是有心不答应也不行,谁让自己早就宣布过只要双方两情相悦他便赐婚呢。
原本以为他的儿子是不会回应齐家小姐的,可谁知道也事与愿违了,没办法了……
而齐郡王此时完全就是一幅乐见其成的心态,要知道,自家这个女儿早就过了嫁人的最佳年纪,自从三年前被逍遥王府退婚之后,便再没人上门提过亲,而且,这个丫头也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深居简出,除了期间缠着她娘亲去过几次皇家寺庙上香,其余时间连门都没出过。
终归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怕她三年前做了些糊涂事儿,但那也已经过去了,她自己也因此受到了惩罚,说到底自己还是希望看着女儿能够幸福的。是以,对女儿此时的做法,他表面虽不动声色,但内心其实是支持的,好在,皇甫煜昊那小子最后站了出来,这也不枉涵玉这些年来对他的一片痴心。
就这样,因为双方的情投意和,玄尊帝没有办法在深深的看了自家兄弟和侄儿一眼后不得已,只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儿,至于成亲的日子随他们自己选个黄道吉日就好,但齐涵玉只能以贵妾的身份被皇甫煜昊纳进二皇子的后院,而且齐涵玉本人是没有资格上皇家玉碟的。
这样的结局对于齐涵玉来说已经算得上了天大的喜讯了,因为,她努力了那么久,苦熬了那么久,终于让她如愿以偿了,哪怕最后她不是以昊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她也知足了。
二皇子妃看到乾清宫中央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脸上笑靥如花,她笑了,只是那张笑脸让人看着有些意味不明。
煜云在触碰到玄尊帝看他的那一眼时,不以为然的浅浅一笑。
他知道,皇上这是在向他表达歉意呢。三年前,老二向皇上提出过要纳了齐涵玉,当时皇上是坚决反对的,他明白,皇上之所以这么做全是考虑到他的心情。
如今,在这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当这所谓的情投意合的两人再次提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皇伯父最先考虑的还是他的心情,这让煜云怎能不心生感激。
其实,齐涵玉对于他皇甫煜云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现在他的瑶儿才是他的至宝。至于齐涵玉和皇甫煜昊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他真的无所谓,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在三年前就了结了。以后,只要她们不招惹自己和瑶儿,那他可以当他们是陌生人,从此再无半点交集。
虽说齐涵玉达成了心愿,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玄尊帝心里有些不舒服,因此,宫宴也比预期的提早结束了。就连原先云若皇后担心的长公主的婚事也被暂时搁下了。
但不管玄尊帝此时心里有多么的不痛快,但作为一国之君,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整理情绪。就像现在这样。
宫宴散了之后,云擎抢先一步来到玄尊帝身旁,不知低语了些什么,便见玄尊帝点了点头,又在皇后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率先的离开了乾清宫,临走前,顺便叫上了大皇子、煜云还有逍遥王。
男人们被玄尊帝叫走了,女人们也谢绝了云若皇后的挽留一同出得皇宫朝王府而去。
原本应该是高兴的时刻,但因皇上不明原由的将煜云他们留在了皇宫而让结伴回王府的女人们心里有些担忧,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就连靖琪也拒绝了煜睿要送她回府的请求,默默的陪伴在父母身边。
一路沉闷好不容易到了王府门口。
云璇下了马车凝视着仍旧坐在马上车的慕家一家五口说道:“亲家,今晚你们就留在王府与我们一同守岁吧,再说煜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必两位回去后也无法安心,就留下来吧。”
对于云璇的说法,其实慕庄主夫妇是很想留下来的,但看了看国公夫人,他们还是决定回自家老宅去,临走前只是交待了靖瑶,明日一早一定要与煜云一同去老宅给他们报个平安!
深夜,煜云父子携云擎回到王府时府里的几个女人都睡下了。煜云父子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云擎也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客房内。
当来到客房的时候,他发现母亲所住的房间透着窗纱泛着微微的亮光,他抱着试试的心情来到门外,示意管家退下后,他敲响了房门。
“吱呀!”一声,云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从里面拉开了房门,当看到站在门外一身寒气的云擎时大声嚷嚷道:“夫人,夫人,是少爷回来了!”
“擎儿,我的擎儿在哪里?”匆忙中迎出来的云夫人呼唤着儿子的名字。要知道,云擎可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们国公府唯一的男丁,唯一的希望。
虽说从前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总是逼得他到处躲藏,可她还不是为了云家的子嗣吗?谁知道这小子三年前去了一趟淮北,回来后便嚷嚷着要去军营,同行的还有二姐家的潇予。当时她是万般的阻止,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去那种苦寒的地方,条件艰苦不说,还处处暗藏着危险和杀机,她任彩依中年丧夫,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她不愿意过着那天天担心受怕的日子。
可是,她的儿子一意孤行,说了很多很多的大道理,就连孩子们的姑丈逍遥王都参与到了游说的行列。最后还能怎样,都说没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在云夫人激动的嚷嚷着云擎名字时,住在隔壁的云烟也匆忙的赶了过来,当她看到自家兄长第一眼时,眼眶都红了,不知是思念,还是觉得自己委屈了,总是,一看到她家兄长,她就很想哭。
“哥!”一声轻唤,饱含多种情绪,三年的思念,三年里她与自家娘亲相依为命,深居简出。前段时间,表哥成亲另娶她人时她的伤心欲绝,总之,此时此刻所有的情绪全部涌了上来,让云烟的眼泪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流。
“烟儿”云擎轻唤一声,一把将朝自己走来的妹妹抱入怀中。自家妹妹的心思,他哪能不明白,十几年的痴情终在一日化成泡影,那种心情,那种打击,她的妹妹在没有他的陪伴下,自己撑过来了,这便是妹妹最大的进步不是吗?
但感情的事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煜云从没说过对烟儿有男女之情,是以,自家妹妹这种一情愿的情愫,他又怎能怪煜云的狠心与绝情呢?
“哥,你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一趟,你知不知道我和娘亲好想你?”云烟伤心的抽抽哒哒质问着云擎。
“是哥哥的错,但是,哥哥刚进军营,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刚开始时哥哥和潇予表哥都只是军营里的一个小兵,那时候的我们哪里来的自由,想回家就回家?后来,慢慢的我和表哥在军营里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再后来一步一步往上升,你知道吗?我和表哥现在都是将军了,虽说官职不是很大,手上没有直接掌握的兵权,不管做什么安排都得经过上面的同意,但是,我和表哥已经很满足了,在军营里我们也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这样一来,大表哥那里,我们终于也能帮上一点儿忙了。”云擎淡淡的将这三年来自己和秦潇予在军营里取得的成绩娓娓道来,虽然他说的十分轻巧,可以说只道出了结果,忽略了整个过程,但,云夫人和云烟还是能够想象得到,这三年里他们两人所吃的苦到底有多少。
母子三人秉烛夜谈到很晚很晚,直到天际泛起那抹白,她们才去歇息。
从交谈中,云夫人和云烟得知,云擎此次突然回京是有重要军情禀报,而且明日午时就得离开时,心中万般不舍。可是,即使不舍又能怎样?她的儿子(她的哥哥)要干的是大事儿,她们总不能拖他后腿阻碍他的进步吧……
新年后的第一日清晨,逍遥王府好似特别的忙碌,除了下人们忙进忙出,就连主子们也是行色匆匆的不知在忙些什么?
“煜云,父王今日午时一定得走吗?现在可还是新年。”靖瑶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