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予轻舒一口气,淡淡的回答道:“她才不是因为我要囚禁她才昏倒呢,看这丫头这么强悍,难得她还有怕的东西。在回来的船上,她一步也不敢走出舱房,总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晕船呢,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她是怕水。只怕稍比池子大一点儿盛满水的地方就足以困住她吧。”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将她困在这里,这样做真的好吗?她会不会更加记恨我们啦?”云璇非常不安的问。
“算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这丫头早就记恨上我们了,也不差多这一件。只要能有一丝希望让她出手救云弟,将来她要怎样,我都可以依她。”秦潇予此刻态度十分坚定。
“那趁她现在昏过去,我们赶快将她带到煜云隔壁的房间去吧。让他们两人做邻居,这样等她醒过来发现煜云或许会大发慈悲的救他呢。”云璇仿佛眼前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此时的她一心只想着自己儿子,也不管这样趁人之危是不是不够光明磊落,也不担心这样做会不会让靖瑶更加生气。
秦潇予抱着靖瑶往煜云隔壁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姨母,煜云是什么时候搬到这儿来的?”
“你们走后不久,他就提出要搬过来,当时我万般阻止都没有用,只好依了他。我指派了几名婢女来服侍他,不到一天光景就全哭着喊着跑回去,说什么死活都不愿意再来服侍他了。现在,整个苍穹堡的婢女都视照顾煜云为畏途。唉!这孩子啊,自从生了这病后,脾气是越来越坏了,现在除了对我还有他二叔会和颜悦色之外,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讲话还特别的尖酸刻薄,脾气又暴躁,加上他发病的时间愈来愈长,间隔的时间愈来愈短……”云璇只要一想到爱子身受折磨,她就忍不住黯然泪下。
“姨母,您也不要太担心了,您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呀。现在有神医在,我相信她会有办法治好煜云的。”秦潇予说着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安慰话语。慕靖瑶这个女人,脾气那么火爆,只要她一日不消气,就别想让她出手救煜云。唉!还真是伤脑筋啊!
不过,话说现在煜云的脾气变得暴躁又尖酸刻薄,不知道这两个火爆的家伙要是碰到一起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不知道会不会将韵澜轩的房顶给掀了呀。哈哈……不管了,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吧。此时的秦潇予还有心情在这儿幸灾乐祸的幻想着。
云璇听到秦潇予如此这般的宽慰着她,勉强露出个笑容,拍拍秦潇予扶着她的手说道:“此次辛苦你了,潇予。姨母谢谢你!”
“姨母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和煜云是表兄弟,秦家和皇甫家又是姻亲。现在煜云遇上难事儿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当然应该挺身相助,您就放宽心来好好休息,我想着您也不能离开王府太久,等这边稍微平稳一些您就回京城去吧。今后煜云在这儿的事都交给我来办就好了,再说,过不了多久,云天就会赶过来的;还有煜熠那儿等能抽开身时他也会过来的,您就放心吧,其实让姨丈一个人留在王府或许更加会令人生疑。”秦潇予想到如今的局势忍不住担心的跟云璇分析着。
说着走着很快到了安置靖瑶的房间,秦潇予轻轻的将靖瑶放在榻上,顺势给她解开绳索,还非常细心的将她的鞋脱了下来。当他看着此刻安静下来的靖瑶,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安置好一切,秦潇予覆上云璇的的手,安慰了一阵,吩咐婢女服侍云璇下去休息,他随即也走向了皇甫煜云居住的‘清幽阁’。
‘韵澜轩’,矗立于‘烟霞湖’之上,四面环水,对外的交通只靠一叶扁舟和一条羊肠小桥。与相隔不远的香江之间只距离一条一米来宽的窄坝,每到涨水的时候,江水时常会漫过小坝冲击着苍穹堡那又高又坚固的围墙。
‘韵澜轩’共分三层,分别是为了招待来客的位处于一楼的‘结庐居’、位于二楼吟诗饮酒的‘忘言阁’和位于三楼用来居住的‘易安居’,这样的三层小楼每一层都配有一个大大的露台。一进入韵澜轩,首先映入眼睑的就是‘结庐居’,居内全是由藤蔓编面的家具,风雅精致别有一番风味,而结庐居所面对的正是烟霞湖的东面,此处可观赏到远处那仿佛耸入云端的青云山全景。
往上走就是与主人交情匪浅的至交好友能进出的‘忘言阁’,不同于‘结庐居’的是‘忘言阁’中举目所见皆是各知名的不知名的书法作品。各依年代或依其书法的风格而挂于墙上。内部陈设以席与几为主,依我们汉人日常居家席地而坐,别有一种怀旧思古之幽情。它所面对的是‘烟霞湖’的东南面,站在那宽阔的露台上正好可以鸟瞰整个苍穹堡,乃到整个淮北。
最上层则是纯粹为苍穹堡主人使用的‘易安居’,它规划的十分细致。分别有练功房、书房和两间卧房,其间摆设各有各的特色。‘易安居’的露台面对着‘烟霞湖’南面,站立于上面不仅可以看到香江那波光粼粼的江水,还可以赏月观星。此处可以说是整个‘烟霞湖’最隐密且最引人想一窥其风貌的地方。但此处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在整个苍穹堡众人皆知,与他们堡主交情一般的的只能踏足‘结庐居’,交情深一点儿的则可踏入‘忘言阁’与自家主子把酒言欢,至于‘易安居’,唯一能进入的异姓人除了自家媳妇之外,就只有皇甫煜云的二位表兄皇甫煜熠、秦潇予和表弟云天了。是以,目前居住于‘易安居’的便是现任堡主皇甫煜云。至于大名鼎鼎的小神医,只不过是秦潇予眼见皇甫煜云如今情况越变越糟而迫于无奈之下安排她住在了隔壁的‘清雅阁’。就这样还不知道皇甫煜云知晓后会有如何反映呢。
‘易安居’的露天天台上,身着白色锦袍的皇甫煜云正面对着香江那波光粼粼的景致视若无睹。霎时,他头微微一偏,转向身后,语气凛冽的呵斥:“来者何人,给爷报上名来。”
“除了爷,还有何人能进入你这‘易安居’呢?看来,你这小子的听力见长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秦潇予一脸痞笑的走上前去,拍拍皇甫煜云的肩膀。
“现如今,在我身上还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吗?如今,我眼睛看不见了,也只好靠耳朵来分辨了,如果连听力都派不上用场的话,那我可就真成了一个废物了。”皇甫煜云一脸讥诮的妄自菲薄。
面对这样的皇甫煜云,换了一般人可能会被他言语中的讥诮弄的尴尬无比。可此时的秦潇予却不为他言语中的讥诮而退缩,也不去安慰他的妄自菲薄,只是依旧一幅吊儿郎当的调笑着:“听姨母说你将所有侍候你的婢女给全吓跑了啊?”
“我哪有你讲的那么吓人,只是她们那些人胆子太小了而已,我苍穹堡内哪能容下这类胆小之人,是以,她们还需要好好磨练磨练。”皇甫煜云不以为然的淡然道:“你为何而来?”
“哈哈……你觉得怎样好那就怎样吧,我来这儿除了来探望我的表弟还能为何,我是来看看你最近有没有点儿好转。”秦潇予还是依然嘻皮笑脸的。
“也就这样了,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有什么好看的。”皇甫煜云冷然以对。
秦潇予见他情绪如此低落轻叹一声:“好了,煜云,你别这个样子了,一切都会好的,你这样子自暴自弃,姨母会担心的。”
皇甫煜云难掩忿恨的嗤笑几声,“我何尝愿意让我娘担心,只是我无法不恨,我自己为何会身染这种怪病?它折磨的我无法不变。”
“煜云……”秦潇予无言又无奈的拍了拍煜云的肩,无声的安慰着。
煜云毫不领情的拒绝秦潇予的关心,挥开他的手,冷漠的说:“时候不早了,你看也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
“煜云……”秦潇予本想告诉他有关靖瑶的事,但仔细一起,还是算了。让他自己去发觉好了,反正韵澜轩的范围也不算很大,更何况他们住的两间卧底是相连的,想不发现都难。
望着皇甫煜云在不需要人搀扶的情况下独自朝清幽阁走去,秦潇予的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怅然。唉!上天为何要让原来是天之骄子的煜云有这等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