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双笑了,宸阳一直都记得承诺,记得答应过她什么,也愿意去遵守那个承诺,她又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可是,高兴之余,她又忍不住想得更多,她看着商宸阳,忍不住再次问道“宸阳,可否告诉我,为什么愿意一直陪着我?若是外界的传言是真的,你留在这里陪着我,可会后悔?”
“无双,你想得太多了。”商宸阳忍不住叹气,他说“无双,我说过,不管外面的情况是真是假,我都不会再回去了。”
顿了顿,似乎是为了让乐无双更为安心,他又继续道“无双,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为什么会历经那么多的苦痛?我们心里都非常清楚,别说你,就连我也怀疑会不会是商宸皓布下的局,毕竟,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乐无双抬眸,商宸阳安慰乐无双,道“无双,就算那是真的,我也不可能丢下你赶回去,若是离开的代价是以错过孩子的出生,甚至是失去你,那么,我不理会那万千百姓又如何?”
苏婉儿看着商宸阳,真的很相骂一声疯子,但是,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吞了回去,她有什么资格来骂呢?他们本来就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再者说,不管是乐无双,还是商宸阳,都没有说错,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被商宸皓给逼出来的,他们几经生死,好不容易得来平静,又跟路战天有关系,他们不相信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苏婉儿什么也不说了,转身走了出去。
或许,她也真是太激动了,太冲动了一些,有些事情,又怎是她能够控制的呢?就算是真的面临危机,她也什么都做不了,何必再去想那么多呢?
说到底,还是商宸皓有负他们在先的,没有人有资格要求商宸阳回去。
乐无双与商宸阳看着苏婉儿有些失落地走出去,乐无双说“宸阳,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她?”
“没有什么好看的。”商宸阳说“她一直都想得太过简单了,能够让她清醒一下也是好的。”
话到这里,乐无双不言了,既然宸阳不愿意出去,那么,便由着苏婉儿吧,她经历的事情也着实是在太少了,才会抱着那些幻想,让她再看清楚一点,也未尝不可。
有些累了,乐无双便道要回去休息,商宸阳本能地扶着她进去。
直到两人的屋门关上,乐无倾才沉着脸道“以后,这件事情不要再跟无双提起,不管你们再出去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再在无双的面前提起,只要人没有打到这东海来,就不要说。”
“恩。”众人同时点了点头,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无双这是生气,她现在可是关键,若是出现个什么闪失,谁能够赔得起?
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白天这一场情绪波动,便已经引起了乐无双的不适,开始的时候,乐无双还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到了下半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肚子疼得厉害,连冷汗都出来了,一脸痛苦模样。
商宸阳在瞬间被惊醒,他扶着乐无双,担心地问“无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乐无双说“肚子疼……”
“肚子疼?”商宸阳顿时就慌了,不过,再慌,他也算是镇定,细细地问“怎么会肚子疼?怎么疼?”
乐无双并没有详细解释,只道“可能是要生了,快去叫稳婆。”
闻言,商宸阳立刻冲着外面道“稳婆呢?稳婆在不在?”
吼完之后,没听到有人回应,他又翻身而起,安慰着乐无双“无双,别怕,我去看看稳婆在不在?”
说完,也顾不得披一件衣服,冲着外面奔了出去。
乐无双看着冲出去的商宸阳,心里有些安慰,同时,又有些懊恼,想来,定是她白天生气,情绪波动厉害了一些,引得早产的。
想到这里,乐无双又感觉到肚子一阵阵疼痛袭来,很强烈的感觉,她努力平复下呼吸。
商宸阳直接奔了出去,冲到稳婆所居的房间用力拍了起来“稳婆,快起来,无双快生了。”
真的说起来,也算是阮素素与莫颜想得周到,提前一个月,他们已经将稳婆接到这里来住下了,随时待命,不管,这会儿,他们只怕会跑一趟龙宫了。
商宸阳的声音很大,从他在屋子唤第一声的时候,乐府的人都起来了,他们皆是急急穿着衣服起来。
一到大厅,看到商宸阳正往屋子里走,立刻迎了上去。
“无双要生了?离她真正生产的时间还有二十来天呢。”阮素素不由问道。
商宸阳说“无双方才说肚子痛,怀疑孩子是要出生了。”
阮素素说“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些准备着。”
“怜香,你去厨房烧水,烧好了就唤我。”怜香到底还是没有嫁人的女孩,虽说她出自百花楼那种地方,但是,她到底是清白的身子,未曾经历过人事,也不好让她去触那样的血腥,于是,也只让她烧水了,其他的事情,还是让她去帮着稳婆做吧。
拉着稳婆就直奔屋子而去,其他人纷纷跟了进去,不管,在稳婆看过,确定孩子是要出生后,所有的男式,包括苏婉儿与薛芷兰这两个女子也被赶了出去。
至于心竹,她是非要留下的,阮素素想着心竹的身份,又考虑着她跟无双的亲近,也就没有执意让她出去,多一个人搭把手也是好的。
接下来,三个女人顿时忙开了,怜香则在厨房里烧水,其他人帮不上忙,就在屋外非常紧张地等着。
生孩子,本就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乐无双是早产,更有一种说不出疼痛在里面。
乐无双承受过的苦痛太多,生孩子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疼了,哪怕冷汗一排排的滑落下来,发丝湿了,衣服也湿透了,但是,她愣是没有怎么吭声,也正是因为她的隐忍,使得外面没有听到声音的人越发担心起来。
商宸阳在外面走来走去,心里那个焦急呀,有好几次都差点推开门奔进去陪着乐无双了,但是,乐无晟听从大哥的话,将其给拉住了。
乐无倾忍不住开口“宸阳,你也不必那么紧张,无双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是安慰商宸阳,是安慰在场的每一个人,更是为了安慰他自己,他不断地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
乐无双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她只是听着稳婆的话,一遍遍地吸气,呼气,放松。
心竹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鼓励着“无双,加油,你是最棒的。”
阮素素也一遍遍地安抚乐无双“无双,用力一点,很快就会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乐无双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孩子还是没有办法出来,稳婆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汗。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出来?”外面的人已经问过无数次这样的问题了,他们都快等不及了。
阮素素与心竹也担心起来,阮素素想,她以前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久呀。
心竹则是忍不住怒道“你是不是稳婆呀,你到底会不会接生呀?若是你不会的话,早说呀。这么久了,孩子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
骂完稳婆,心竹又扭过头来安慰乐无双“无双,你可要坚持住呀。”
乐无双扯开苍白的笑容,轻轻点头,很是无力,她也想要坚持住,一直坚持住,想要将孩子生出来,她一直以为会很快,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生一个孩子,那么的辛苦,她身上的力气都快用光了。
第一次,乐无双不那么确定了,她真的没有把握了,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会不会一尸两命呢?
不,不行!她绝对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乐无双又有了支撑的动力,她抬头,虚弱地问稳婆“稳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孩子没有倒过头来,脚在下面,又有一点脐带绕颈了,我已经在努力地弄了。”
“如果说孩子的头倒不过来,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出生了?”乐无双问得很平静,气息却有些不稳了。
之前的努力几乎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但是,想要她放弃,她又不想。
“这个……”稳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年轻的母亲,她说“我会尽快,尽力,你再忍一会儿。”
“我再忍一会儿,孩子会没事吗?”乐无双问得很犀利,如果说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她只能选择另一个方法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孩子生下来,一定。
“这个,我不敢保证。”稳婆不想骗人。
乐无双说“那么,你出去吧。”
“什么?”这下,心竹与阮素素也有些不敢置信了,让稳婆出去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可是……”稳婆更是不敢相信。
然,她的话未完,再一次被乐无双打断“出去,把商宸阳叫进来。”
稳婆不走,乐无双再一次道“快去。”
“可是……”稳婆还是不动。
乐无双再一次沉了声音,她对心竹说“心竹,把娘亲与稳婆都带出去,让宸阳一个人带一把刀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