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乐无双离开之后,直接往皇宫的方向奔去了,她想要去看看乐家人的情况,同时,她也想知道,商宸阳在找不到她之后,又会否去见乐家人。
乐无双戴着面纱,一袭白衣,看起来当真犹如仙人般,若是有人无意中见到的话,定然惊为天人。
临近皇宫,乐无双停了下来,她在脑子里仔细地想了一遍天幕中看到的情况,又将皇宫的地形想了一下。
对于路易国皇宫,乐无双并不熟悉,故而,她只能入宫后冒险去问。
到了宫门,乐无双挑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飞跃而入,几个起落,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她伏在一座宫殿顶,看了好一会儿,见到有人过来,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直接飞身而下,在其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人给抓住了。
乐无双将人拖到角落,低声问“水牢在哪里?”
“我不知道。”那人摇头,浑身都在颤抖,乐无双看他的样子也不似说谎,便将人给敲晕了。
看了人的模样,扒下人的衣服换上,又将随身带着的人皮面具给戴上,这才大方地走在宫中。
皇宫很大,她根本就找不到方向,只拣了僻静的路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乐无双用同样的方法问了好些人,总处是有了些收获,她循着宫人所说的方向而去。
果然,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天牢所在。
这个天牢与刑部的天牢是不一样的,皇宫内的天牢只是皇上用来关押那些不方便由刑部处理的人,很明显,乐家那些人便是这一类。
乐无双大方地走进去,很自然地被拦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那狱卒见了令牌,二话不说便将人放了进去,一路通畅。
乐无双不由庆幸,这令牌还是她从给她指路的宫人身上顺来的,想来,那人的身份当真是不一般的。
这个天牢,跟商隐国的天牢其实相差并不是很大,不过,走到天牢尽头之后,便一切都不一样了。
两条分岔路口,一左一右,不管是哪边,都看不到尽头。
乐无双本能地要往右边去,却被人拦了下来“大人,这边关押的都是非常重要的犯人,如无皇上的圣旨,谁也不许进去。”
“口谕行吗?”乐无双心里已经有了肯定,难免会有些激动,但是,她还是表现得非常平静。
狱卒说“当初,将人关进来的时候,皇上亲自下过圣旨,大人不知道?”
“本官当然知道,只是,本官来得匆忙了一些,没有带皇上给的圣旨,但是,皇上有同意的。”
“对不起,大人,我们也是听令行事,请大人不要让我们为难,你若真的得了皇上的圣旨,便请去拿来。”
“你们不信本官?”
“信!但是,我们也要按规矩办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对不起,大人,我们只看圣旨。”
“本官只是进去看一眼,什么都不会做。”
“即便只是去看一眼,也要圣旨。”
乐无双“……”
她看了一下四周,估摸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硬闯的念头,她琢磨了一下,方才探问道“里面关押的可是自风炎国带回来那些人?”
“不知道。”
乐无双很想上前去拍死那个一点也不懂得变通的狱卒,到底她还是忍住了,她上前两步,从袖口中的一锭银子递给了对方,她说“你只要告诉本官是也不是,他们姓什么便行了,本官保证不会说出去。”
“好像有几人是姓乐的。”那狱卒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才低低地说。
乐无双顿觉呼吸一紧,她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才问“是否有一个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的人?”
“是。”狱卒想了想,如实点头。
这下,不必再问什么,已经可以肯定了,乐无双心里一阵阵抽痛,她很想现在就冲进去救人,可是,她现在的能力还不允许,若是她真的去了的话,只怕打草惊蛇的后果,便是她也要跟着葬身于此了。
乐无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天牢,又怎么离开皇宫的,一路上,她都是浑浑噩噩的,待她真正停下脚步的时候,人已经在城外了。
已是深夜,天空中,月亮不知何时隐进了云层,只余下几颗并不璀璨的星辰,入目一切都是模糊的。
夜风轻抚,乐无双只觉得脸上一片凉意,抬手,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爹、娘、大哥、二哥……”
乐无双靠着一棵树,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她闭上眼,将头埋于双手间,一声声地低喃着亲人的名字,任泪水无声地滑落,湿了脸,湿了掌心,也烫了心。
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真的冷了,时间也不太够了,乐无双才起身往无双苑走。
商宸阳不知在何处,乐家的人尚在路战天手中,她是怎么也不会离开路易国的,至少,在将人救出来之前,她不会离开。
而相对于其他地方,无双苑要安全一些,或者说,那里是能让乐家人安全一些的地方。
只是,令乐无双没有想到的是,刚飞到城门口,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宸阳怎么可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又是谁?
很不想去想那么多,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去一探究竟,身子更是比大脑先反应地返了回去。
近了,乐无双是真的看清了那名男子。
“宸阳……”乐无双本能地唤道,人也跟着奔了上去。
“你是何人?”商宸阳蹙眉看着乐无双,问道。
“我是无双啊。”乐无双解释道,但心下,已经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无双,你总算回来了。”商宸阳突然惊喜地上前抱住乐无双。
乐无双也很高兴,她伸手回抱着商宸阳,将脸埋于他的胸前,贪娈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此时,旁边的女子开口了“宸阳,她是谁?”
闻言,商宸阳将乐无双推开,转而对那女子说“这是我的妻,乐无双。”末了,他又看向乐无双,对她说“无双,这是我新娶的妻,以后,她便是你的姐妹了。”
“你说过这一生都只爱我一个人的。”乐无双摇头,根本不敢相信。
“无双,我也想,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商宸阳说“我没有休了你,便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闻言,乐无双本能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她脸上的纱巾不见了,人皮面具也不见了,凹凸不平犹如月球表面的脸,真实地提醒着她,她毁容了,商宸阳嫌弃她了。
“不,宸阳,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乐无双完全不能接受。
“无双,咱们好聚好散吧。”
“不……不可以……我不同意……”
“无双,无双,你醒醒,醒醒……”
“不……”
乐无双撕心裂肺地哭着从床上坐起来,一抬眸,便与路世渊紧张而又心疼的眼神碰在一起,路世渊眼中滑过一道欣喜,他说“无双,你总算醒来了,我还以为,以为……”
“发生了何事?”乐无双蹙着眉,怎么都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她分明记得自己去了皇宫,确定了乐家的人都被关在皇宫的水牢里,后来,她离开皇宫后,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哭了一声,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商宸阳与他的新欢,再后来,商宸阳嫌弃她了……
最后怎么样,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她是怎么会在这里躺着,亦是不记得了,她的记忆,就好像缺失了一块什么,但是,所有的记忆又能串连起来,之前发生那一切,倒更像是在做梦了。
越想,乐无双越是心惊,心惊之后,便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是怎么回来了?她又睡了多久了吗?
乐无双咬着唇,垂着头,敛下的眼帘,令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无双,你病了,脸上的伤感染,发了高烧,昏睡了三天三夜。”路世渊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伤感染?”乐无双有些不信,她的伤分明就已经好了,怎么会又感染呢?
“你的左脸,是一种毒素所致,之前,你只是将毒素给压在了表皮,你的身体一差,毒素再一次蔓延,你便承受不住了。”路世渊说“这三天来,你不停的呓语,是不是做什么恶梦了?”
“我说了些什么?”乐无双本能地问道,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又一种说不出的疑惑,那些感觉分明就那么真实,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你一直都在唤着商宸阳的名字。”路世渊有些失落地说道。
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路世渊又问“无双,你心里潜意识的还是怕商宸阳会嫌弃你,对吗?”
“我到底还说了些什么?”乐无双本能地问道“我从何时开始昏迷的?你又怎会知道我昏迷?”
“那天我走之后不久,春梅便谴了人来通知我,说你病得厉害,高烧不退,然后,我便带着太医来看你了。”说到这里,路世渊又道“无双,你真的那么放不下商宸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