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世洪再次睁开眼睛，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
昨天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坐在他旁边的是刚被护士喊进来的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花白的胡子，眼睛明亮有神，这么冷的天也是一身的长衫，让人侧目，微高的鼻子，嘴唇很厚，有点外凸的感觉。
“恩，我好了，我想去找我的老疯头教练，我要参加训练。”江世洪不知道教练的名字，只能这么跟着阿飞他们喊。
“老疯头？你是说我吗，我就是你的教练？”看他的表情是有点怀疑和奇怪，而江世洪就惨了，刷的红了个底朝天，如果地下能开个口子，他马上就钻进去，喊外号还喊到本人，头疼。
“恩。”江世洪的声音小到连他都快听不到了，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表示江世洪刚才确实喊的是他。
“哈哈，这个外号老夫第一次听到，还不错，放过你了，当年我的脾气可没有这么好，老了估计心就软了许多，但是不要指望我的训练方式会改变，这是信仰问题，训练就是不能对你们手下留情，也是为你们好，你说对吧？”老家伙的表情古怪的厉害，说笑不是笑，估计是感叹当年和现在的差别。
“是，那当然了，训练就要狠了心地做，既然是训练当然不能随便，该吃苦还是要吃苦，想为人上人不吃苦怎么成呢？”这是江世洪听完金丝眼镜地话总结出来的，如果他真想混这行，不吃点苦肯定是说不过去，装NB一时还可，要是时间长了肯定穿帮，而且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江世洪狠狠心，决定跟这有个性地老头混了。
“不错，年轻人就是有激情，不像他们这些老头子已经没有当年多少锋芒了。”手捋捋胡子，眉毛都弯的跟什么似地笑了起来。
“对了，没有问教练的名字呢，总不能喊老疯头，也太不尊重了。”没有名字喊，说话真是别扭，弄地江世洪现在都还在不好意思地红着脸。
“长龙，好久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了，不过也没有人问起过，他们都喊我的外号，黑胡子，现在老了，胡子也白了，不过这外号还留着呢。”
“长龙，你是能不能讲讲，在花城你一人单条日、印两家分会的事？”这可是江世洪知道的他一生中最经典的事了，据说因为洪门一个堂口的老大被千章国“东山会”和印度“白象会”给暗杀，长龙一人单杀近三十人，把两个分会的人全部给干掉。
“不说了，过了有三十多年了，这些事估计现在也做不出来了，那时候杀气确实重了点，下手也难免狠点，真该放了那些无辜的人。”看来他确实对自己当年的事有些不满，脸上凝重的表情已经加重了不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看了顿生英雄孤苦之感。
“杀人、救人很难说清楚，你也许因此救了更多无辜的人，至少他们三年中，没有再来这里找过麻烦。”江世洪看他有些伤感，想劝劝他想开些，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也许吧，很多事真的很难讲清楚，故事你还是听他们说吧。”
“我以后喊你龙教练，或者龙前辈吧，这样喊的舒服点，还有气势。”本来想去兜里拿支烟出来，可惜手伸到兜里江世洪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病人服。
“我给你支吧，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而且杀气也很重，以后做事要多想想，不要冲动，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把手里的一支烟递给江世洪，然后自己点上一颗，语重心长地告戒他。
“现在我不被人杀已经很不错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差劲的很，还需要跟您多学学，身体真是本钱，特别是做我们这行。”江世洪讲的是实话，看看自己的身子真是心里难过。
“只要你坚持，你能行，体格本来就不错，只是缺少训练，你的毅力我相信，其实刚开始我是来劝你回去的，不过听你刚才激动地话，我真舍不得，一颗好苗子就不应该放弃，你的身体确实过了最好的训练时机，不过你的成就还是会比一般人高，你的耐性和本身很好的体格都是你的本钱。”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这话听着提气，江世洪就不相信自己是狗熊，别人能做的他一样能做到。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参加训练？”这是江世洪最想问的一件事，他不好意思地擦擦自己有点晕的头问道。
“估计还要两三天吧，安心休息，洪门有专门的心法，虽然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但是对人的身体还是帮助很大，修身养性很不错，等你好了再拜师祖，现在我去帮你拿一份，自己先看吧，你可是个先例，过去不拜祖师爷是不能学惜的，不过为了不耽误你的训练，就先给你了。”龙教练办事倒是爽快，说完掐了烟就出去，帮江世洪拿东西了。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仙法道术，但是这就算是江世洪已经是洪门的人了，有人把自己当自己人看是一件很值得回忆的事。
手中的烟还没有抽完，老头已经进来了，把一本很破旧的书，轻放到江世洪的床上。
“我明白，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看我的努力了。”
“我先帮你讲解下吧，过会儿我要带他们去训练，你先自己看看吧，其实没有什么好难地，也就是些讲究运气的方法，能防止平常出现的抽筋、岔气等事情，然后就是讲些心性和帮会的帮规，外人感觉很神秘的东西，当你看了你就知道其实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谣传，或者说一种好奇带来的猜测。”估计是想起当年的事情，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来的凝重，可能是在怪自己年轻的时候太冒失了。
“我觉得也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就不相信谁会比谁能耐，最多也就是架子做的足，让别人心里有了畏惧而已。”想想自己摆架势弄到第一个该死的胖子，然后打伤所谓的四哥，那时候江世洪的体质更差，可他们还是被自己弄趴下了，他就感觉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先怕了，做起来并不难。
“能这样想最好，你说的很对，其实就是讲究气势吓到人，然后才是真本领，身体的对抗远不如气势的好，身体没个人都不差多少，只要努力都能到一个高度，并不是谁能拿树叶就杀人，那是神话，不是现实，现实就是谁的气势强，谁占优势。”这是老人多少年的经验啊，说起来头头是道，江世洪注意到了他的整个表情变化，刚开始的时候是对他赞赏的表情，后来就有点玩笑的意味，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江世洪也没有必要问，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