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俏丽少妇悠闲着半卧在霜白朦胧的瓦面上,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朵倾泻在她那曲线玲珑的惹火丰躯上。
她的脸形极美,眉目似画,如婴儿般光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之极。
最迷人处是她那一双风情万种的剪水秋瞳,眼波流转间令人生出不论身在何处都正被她脉脉注视着的奇妙感觉。
连云寨的好汉们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徒,相反都是性情中人,而且都是欲望最盛的年纪,当下都不禁看呆了。
那少妇轻飘飘地跃下屋顶,清风佛掠,她那胸前的两点小巧樱红透过一件薄得可怜的轻衫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她一双妙目不住打量着眼前一众好汉,摆首弄姿,就好象他已是自己手中的禁脔一般,又一声惑人的浪笑,朝众人抛去一个媚眼。
风野良运起“冰心诀”强压下心头莫名升起的无名欲望,冷斥道:“妖妇,这里的人可都是你杀的?”
那少妇似是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道:“好个不解风情的小帅哥,你这么凶,姐姐偏不告诉你。”
华戎不愧为寨中仅次于五虎将的种子头领,定力深厚,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情况未明下不宜胡乱出手,当下按捺住心中的怒气,弯弓搭箭对准了他,“如果庄内的人都是你杀的,待会就不用走了。”
少妇娇笑道:“不错,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留得住我么?”
众人听得欲望全消,油然而起的是一股恐惧的杀意,风野良的思感延伸至屋顶,脸色肃杀道:“你是天域魔宫的人?”
那少妇心头一惊,面上却不表现出来,悠悠道:“你年纪轻轻,知道的却不少。不错,我是天域魔宫的飞燕使易媚。”
风野良道:“魔宫中人虽然行事乖戾,但是做事有很强的目的性。你杀光庄内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少妇向他眨了眨道:“你很想知道么?那就得看看你的手段了。”言罢又是一阵****的笑声。
华戎面容转寒,对左右道:“动手!”言罢连珠射了三箭。
他是名神箭手,本以为必中无疑,岂料箭头眼看就要到少妇胸前,忽然被一股气墙阻挡弹向另一边。
华戎等三将并非炁功级高手,当下也是无可奈何。
穆风绰起大砍刀,一左一右地跃向屋顶。
两人对接数招,那少妇不闪不避,反而挺起那对傲人的双峰,双目含情,微微闭阖,摆明了一副任君鱼肉的煽情模样。
穆风年轻脸嫩,见状面上一红,攻势略微停顿,那少妇趁机便要突围而出。
也就这一刹,风野良已然抽出背上的“墨炎”,毫不留情地往她一剑劈来。
剑风萧瑟,面色狠辣,才不理会她是男是女,是妍是丑,直要将那副半裸香躯剁成一滩肉泥方才甘休。
“墨炎?你是天台派的风野良!”少妇轻呼一声,她识得厉害,一边飘身飞退,一边娇嗔,以惑乱他的心神。
风野良起先也曾被她迷惑,但一来他只有十七岁,二来天台宗的冰心诀毕竟是玄门正宗功法,那少妇的媚术由此宣告失效。
不过,这少妇的身法轻功竟然比黑鹰剑客还要高上一筹,风野良尽管施展神农步,却也无法及时阻挡她遁逃。
少妇掠向骑兵们守护的门口。
风野良见场中其余骑兵均被对方媚术震慑了心神,当下以狮子吼来震醒他们,让他们及时阻拦。
骑兵们经他一喝,齐齐醒悟过来,面带羞愧地腾身而起,纷纷拔出腰间马刀。
这十二人是百骑将中的佼佼者,虽然修为比华戎三人逊色许多,可是曾练得一套绵密缠绕的刀阵。
他们手中使用的虽然是普通钢刀,但步法配合严密,招走轻捷,未等风野良吼声落下,十二柄钢刀早织起一道绵密劲网向那少妇当头笼罩下。
那少妇身法极是油滑,迎着来势非但不避不惧,反而飞身切入刀网,如鱼儿般在十人之间的缝隙处蜿蜒穿行,再轻轻松松地破网而出。
骑兵们大惊,回身再击时,那少妇半空中左足在右足背上轻轻一点,身形登时再拔高丈许,娇笑道:“本姑娘不陪你们玩哩,先走一步啦!”说着横身一掠,如离弦之箭般朝门外冲去。
“杀人偿命,纳命来!”悄悄潜伏在门外的许宁蓦地大喝一声,一杆钩镰金枪宛如霹雳般连环刺出,招招都攻向对方的要穴。
少妇显然没有想到门外还有伏兵,来不及多想就抽出腰间别着的青笛连连拨挡。
许宁是在场三将中近身武技最高的,一手钩镰枪法不在五虎将之下。
当枪影消去时,那少妇的左颊已给划出一道血口,惊怒之下身形往下急坠。
就被这么一阻,身后的众人齐齐赶至。
少妇虽对许宁恨得咬牙切齿,但权衡利弊之下,也只好一个轻翻越过众人的头顶,重新落回庄内。
风野良等人分占各角,将她重重围困中央,冷冷道:“你若还想有命多骚上几年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你所为何来?”
那少妇只笑嘻嘻地不说话,只是将青笛摆在唇边,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风野良见她手中笛子古怪,联想起庄内一干弟子的死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对大家喊道:“这笛子有古怪,大家别让她吹响!”话音未落,呼啸一剑向她劈出,但已迟了。
那少妇姿态曼妙地游身避开剑风,艳唇甫一触笛子,便凭空飘起一阵毫无韵律可言,但冥冥中像暗合着某种奇妙节拍的诡秘音符。
笛音入耳,风野良只觉得好一真眩晕,拼命用手指去塞住耳朵,却怎也挡不住笛音的侵扰。
头痛欲裂间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央,周围旗旌飘扬,血光蔽日,杀声震天。
这是在那儿?他们又是谁?风野良惶惶不安地四下搜寻着同伴的身影,可周围混战正酣,一时间也难以分辨清楚。
彷徨间,忽见一队凶神恶煞似的兵马冲上前来将自己团团围住,风野良下意识地连连舞动手中的墨炎,刚砍翻几个,却又涌上来一大群。
左冲右突下,始终无法杀出重围,心中越来越焦急。
此时,师父天灵子的杀喊声从后方清晰传来,风野良抬眼望去,只见久违了的恩师挥舞着手中的法剑与天台派各位师兄弟们奋力向自己这边冲杀过来,而他那急切的声音响彻天际,“小风挺住,为师这就来救你!”
风野良不知为何,眼睛朦胧一片。
他正要回答,骤然间一阵密集的箭雨不知道何处射来,贯入恩师和一众师兄弟的胸膛,殷红的鲜血缓缓地流淌下来,浸染了一地。
风野良看得肝胆欲裂,只感到茫茫天地间再也了无生趣,横起一腿扫翻一名近前的敌兵后右掌陡的朝自己脑顶拍去。
笛声敛去,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攥住自己的右腕,这一掌再也拍不下去了。
风野良脊背打了个寒战,登时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凝神一瞧,正是华戎拉着自己的手,一脸关切焦急神态。
风野良茫然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华戎道:“大寨主,幸亏方才许大哥及时出手阻止了那妖妇的笛声,我也是刚醒了,这才一把把你拉住。”
风野良四下望去,只见十二名骑兵尽皆瘫到倒在地上,脸色极差,想必也是受到了笛声鼓惑而伤了心神,心有余悸道:“多谢,若非你出手相救,只怕我永远都醒不来了。”同时心中诧异,这许宁怎会不惧那少妇的笛声?
场中央,只见许宁与那少妇似两团幻影绞缠在一起,钩镰枪连连戳向那少妇上半身的各处要穴,但闻“嗤嗤”几下丝帛扯裂的清脆声响,那少妇上半身仅有的一件薄衫都给割得寸寸碎裂,穿花蝴蝶似地飘扬半空,露出一个雪白肉体,颤颤巍巍地煞是醒目。
许宁手中不停,冷笑道:“既然你那么爱给男人看身体,索性就光着吧!”
那少妇又气又急,一张俏脸气得发白,偏偏是这人招式凌厉快捷,轻身功夫又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好不容易用手中情笛硬接了十几招,已是累得气喘吁吁,胸前一对尖挺笋乳上下起伏,连话也说不上来了。
风野良持剑前掠,同时高喊道:“这妖妇的笛子太邪,许大哥你先废了她的双手!大伙一起上啊。”
华戎和穆风不等风野良话毕,一起刀光剑影齐向那妖妇招呼过去。
一个许宁已经够她受的了,此刻又多了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好手,不禁又气又恼地咬牙道:“好狠心的冤家,当真要取本姑娘的性命吗?”
背后刮来一道疾风,未及闪避间给风野良的一记“龙跃在渊”劈个正着,玉体不堪承受地往前平平抛飞起来,大腿一凉,又被穆风一刀划出一道尺来长的血口,顷刻间半边裤管已被鲜血染红。
少妇忍住疼痛,借着这一掌之力加速朝前掠去。
风野良全力施展神农步,大喝道:“妖妇,哪里跑!”
眼看就要追上,突然斜地里掠来一彪劲疾的真气,直轰向自己的左肋下。
什么!这妖妇竟然还埋伏着帮手?
风野良不及多想,半空中急忙变招,双掌聚起十成界皇诀真气朝左边劈出。
就在此时,那道真气骤然强烈了数倍,风野良登时心叫糟糕!
轰!
气劲交撞间,风野良的身形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而起,同时撑开了地盾护在身前。
半空中一个身影尾随而至,双拳闪电般轰在风野良身前。
所幸地盾抵挡了大部分拳劲,不过还是有三成拳劲毫无花假地轰入体内。
片刻后,那个身影一个倒掠平平飞回少妇身边,双手负于身后,望着跌落在地面上的风野良,缓缓道:“界皇诀果然是部奇书。几日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了。”
他身后背着一个杏黄色的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着什么。
风野良在众将的搀扶下艰难立起,望着面前神魔般可怖的慕容龙城,心中五内杂陈。
那少妇眼见慕容龙城来了,一双妙目登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