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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品剑

次日清晨,令狐空醒来,用过早餐后,便走出厢房。景色与黑夜之中观看另有一番滋味,这周围草木青翠,于是信步观赏,走出数十丈后,便见若水正在前行走,于是快步上前招呼道:“姑娘起得好早。”若水笑道:“这些年来,每日都有江湖人士到山庄请夫人品剑,所以夫人卯时也就醒转了,我们作奴婢的也就习惯了。”语气当中并没有丝毫埋怨,似乎还隐隐有一丝自豪。

令狐空道:“品剑夫人真乃武林豪杰修习上乘武功的良助呀。”

若水“嗤”的一笑道:“要得到我们夫人点评,需要先过我们‘逆,水,寒,清’四婢这关。”令狐空道:“姑娘便是这‘逆,水,寒,清’中的水吧?真是人如其名。”若水听了脸居然升起一团红晕,煞是好看。

当下两人默默不语缓缓向前,穿过一片杏花丛中后,便到了专门用来点评剑法的“品剑阁。”

两人尚未进屋,便听得兵刃相交声大作。

若水道:“已经开始了。”便率先一步踏入。

这时,只见大厅左右两边都坐满了宾客,但主人席上却只有陈若曦,却也并没有见到品剑夫人。然而客店中的几人却在其中。戴蓑笠罩黑纱的那人便坐在右首,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场中,观视着两人的角斗,唯有他似乎不太在意。

见令狐空进来,陈若曦吩咐丫鬟加座后,便有聚精会神的观看起来,若水便垂手站在她椅子之侧,肯定平时甚得主人欢喜。

此刻,黄衣少女和那中年汉子已拆到百十余招,剑招越来越快,缠斗也越来越紧,突然那汉子一招“提撩剑”倏地刺出,剑尖直指少女肩井穴,如此速度下认穴之准,出剑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少女躲避不及,身子微微一幌便似欲跌到,汉子倒转剑柄说了句:“承让。”便立于场中。那少女一时间脸色苍白,心中似乎不服,被陈若曦喝退。

陈若曦道:“‘品剑录’排名二十八位的许公子剑法自去年精进不少,连败我‘逆,寒,清’三位家婢,还有一位若水,公子如果胜得过,待会便与右坐几位去见家母。”

那姓许的公子筹措满志的道:“好。”便与已然下场的若水相对施礼。

令狐空原先听自己师父说过“品剑录”排名,知道第二十八位的是四川青城派的许慕枫。近年来四川青城派日以衰败颓废,这许慕枫剑术上的造诣已算得上是青城派的一流高手了。

青城派的清风剑法以快著称,当下便先发制人,只见一道百光闪动,剑走偏锋,削向若水左臂。令狐空不禁为若水担忧,毕竟若水当真柔弱似水,从外表看实在不像是身怀绝技,这次令狐空真的走眼了,若水提剑就格,双剑相击,嗡嗡作声,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原来“品剑夫人”闲暇之余经常教导“逆,水,寒,清”这四人武功,四婢当中属若水最小,但她天资聪慧,是以武功却最高,这才有机会常伴陈若曦左右。

两人都剑法迅捷,是以都丝毫不敢松懈。就在这时,许慕枫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若水虽然剑法不错,但毕竟年轻识浅,江湖经验不足,举剑便刺他胸前。不待招式使老,许慕枫一个转身至若水背心,左手起处便一掌拍来,这掌劲夹寒风,眼看着若水只有认输投降的份了。那知若水用的也是个虚招,同样的也是转身,在那掌就要打到自己的时候,剑脊已然端送到许慕枫的右颈。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慕枫的掌势,硬生生的给停在空中,满脸憋的通红,看他那滑稽样,令狐空“嗤”的一下就笑出声。不料许慕枫收回掌来抱拳说了句:“佩服。”便把话锋转向令狐空说道:“阁下似乎对青城派的清风剑法不以为然,不知能否下场指点一二。”他故意把青城派搬出来,目的是想告诉众人,不是自己不给“品剑夫人”面子,实在是这小子欺人太甚,顺便在江湖好汉面前雪了前耻。这里的前耻自然是指败给若水一事。至于陈若曦到也十分想见下令狐空的真正本领,本来这就是比武较量点到即止,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就只有若水十分担心,比武较量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特别是高手间分妙必争,那有时间分神考虑。令狐空当然知道轻重便道:“在下一点也没有瞧不起清风剑的意思,论剑法造诣,我不是许大哥的对手,要是许大哥真想较量一下的话,我们比比轻功如何?”

许慕枫见他就十足是个愣头青,当下也不在乎说道:“怎么比?”

令狐空下场来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道:“看谁先上去,再下来,时间短的为胜。”

许慕枫远远望去,见那山奇峰突兀,高入云端。心想:“这小子当真是找死。”无奈却不过情面,在场怎么多人,要是自己畏怯了的话,青城派当真永无出头之日了,于是狠了狠心道:“一言为定。”率先迈了出去,向前疾冲。

令狐空笑笑,却并不着急,看到若水忧心忡忡的样子,那似作假,便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在她背后拍了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看我怎么赢他。”

当下也展开“逍遥行”当中的“凌波微步”向前冲去。

此时,众人也不比武了,都走出大厅,各显神通,都展开轻身,这其中不乏有好手,都想看看这两人如何在毫无踏脚之用的秃山高峰比较。

陈若曦显然也耐不住寂寞,对“逆,水,寒,清”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一行人皆都走出品剑大厅。

那峰就如鹤立鸡群般在群山中耸立,周围皆都是险岩怪石凌厉。饶得是众豪杰身怀绝技,却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试想若然强行爬上去,稍有不慎岂不是成了肉泥?许慕枫当场目瞪口呆,纵然自己的“行天路”功夫练的不错,但也要在步与步之间,有一踏脚之用的物件,这山峰有得地方简直犹如墙壁般陡峭,更何况走将上去,除非真有踏空踱步的本事。原本许慕枫想令狐空见到此景,必然胆怯不敢贸然上去,那时自己既保住了自己和青城派的名誉,更可以好好羞辱他一番。无奈这小子脸上风淡云清,丝毫看不出畏怯,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怎么样?小兄弟还比吗?”

令狐空笑笑道:“你若不敢,也可以放弃。”

许慕枫大怒,没看见过他出手,实在不知道是何门何派,口气简直越来越狂妄,那能不气塞胸臆,说道:“好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娃娃。”

其实许慕枫不过四十来岁,称令狐空“娃娃”似乎有点勉强,在此间,不过是愤恨他不知天高地厚,于是接着说道:“众位英雄请了,烦劳大家,给在下作个见证,今日,这小子有个闪失,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令狐空也道:“那甚好,烦劳大家给我们作个见证。”一提气,直往悬崖奔去,若水见状失声叫道:“令狐大哥……”待迎上前去又立觉不妥,硬生生的便止住了脚步。

这时,陈若曦见她望向令狐空的眼光充满了无限深意,登时恍然,原来若水和我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当下自然不敢点破。虽说这两人表面上是主仆,其实是知己好友,陈若曦也不想若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失去了爱的权利,于是握住她的手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毕竟是“品剑山庄”的大小姐,遇事处变不惊,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次比试的危险性,只不过不轻易表露出来而已,况且令狐空在太湖之上的表现她已然坚信他大智若愚,没有把握的事肯定不会轻易冒险。

那边许慕枫也已经开始攀岩,两人都是手足并用,但速度远远比不上令狐空的迅捷,不过许慕枫毕竟功力深厚遇到陡峭之处,双手居然硬生生的插入岩石当中,这一手功夫当真惊世骇俗,攀到一半之处实在功力不济,双手早已鲜血直流,不得不无功折返。

再看令狐空此时居然攀到三分之二处有余,原来他遇到无借力之处居然左脚踏右脚右脚再踏左脚,身子便又往上直蹿。山下众人都不禁叫绝,陈若曦已然瞧出端倪,这其实就是传说中“凌波微步”的“踏天梯”神功,当真轻如飞鸟,燕过无痕。

就连蓑笠客也忍不住向上望去,就在大家聚精会神的看令狐空表演之时,居然有两路人马井然有序的举着旗帜推进,都是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少女背后四个彪形汉子抬着一顶轿子从远既近,众人就宛如在草地上滑行一般,瞬间来到山脚,显然都是十分深厚的内家高手。少女皆都穿着黄衣,汉子却是一身黑衣,头上缠着黑布。一个身穿绸衫的********迈步近前,穿戴整洁,装饰也十分考究,长相更是无与伦比,想必年轻时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当真美若天仙,超凡脱俗。众人仔细看看,这人神态气质与陈若曦宛若一人,不用想正是闻名江湖的“品剑山庄”庄主,于是众人都躬身行礼,礼罢。品剑夫人望着令狐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这人是谁,怎么会已经失传近百年的武功绝学?”其实不管什么人只要在“品剑山庄”的人面前动武,不出三招便会暴露家底,更何况“华山派”的独孤九剑,无奈由始置终令狐空都没有使用自家武功。

陈若曦据实道:“虽然‘凌波微步’属于‘天山派’的,但恐怕‘天山派’的掌门楚星南都不会,所以女儿真不知道。”

品剑夫人点了点头,对陈若曦表示肯定:“只有我亲自问问便知。”说着居然也纵身飞起,疾向山峰。她天生丽质,这时,攀岩也不失风范,衣袂带起,就真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脚尖触壁,由此接力,与令狐空相比自是另有一番神通,不一会儿便和已在山峰的令狐空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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