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力克尔勒着手一伸“呼”的一声,地上的钢刀已然握在手中,这一手“腾龙驾雾”使得相当漂亮,但见桑力克尔勒对老汉说道:“杀你简直易如反掌,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姑且放你一条生路,你若用单刀劈得中小僧,小僧便放你回去。”
老汉不可置信的问道:“此话当真。”
桑力克尔勒道:“想小僧毕竟是堂堂鞑靼法王,又有大师作证,怎可戏言。”阿鲁台和桑力克尔勒相处多年,声息自然相通,知道法王阅历极丰,城府极深,行事极其慎重,当下也不支声。
那老汉当即使用“鸳鸯刀法”这刀刚劲有力,且变换多端,猛一刀劈,顿时一刀幻两刀,两刀又变成四刀,叶刀也暗暗称奇,原来老汉不至是瓦剌国的大将军,更是“拜月教”号称“箭,枪,刀”三绝之一的散人,实则是武林中人。
这刀法换作他人,自然是大惊,唯恐躲命不及,成刀下亡魂,无奈法王是西域“秘宗”高手,何其的厉害。众人都知道所谓的“秘宗”乃是西域少林,最高武学宗派,其实西域少林主持,原本是中原少林的火头僧,时常待万物寂静的时候,偷入“藏经阁”饱览武学典籍,他求成心切,贪得无厌,居然把少林“七十二绝技”强记心中,而后苦心专研,武功毕竟是伤人毙敌之技巧,功夫越深,戾气当然越重,少林高僧,往往一博大佛法化解戾气,是以千百年来少林,都无一人能身兼七十二绝技,当今少林方丈用了整整三十六年才刚开始练“一指禅”所以往往西域少林武功,比中原少林武功霸道,但西域少林武功修炼者,却也常常走火入魔。
但见那凌厉的一刀,便劈向桑力克尔勒,桑力克尔勒居然身形就微微一动,那刀就已然劈空,老汉也不甘示弱又是一刀起落,这回法王避也不避,那刀就犹如凝固在空中一般,想来是法王自身内力外扑抵挡,不管老汉怎生用力,就是进不得分毫。法王绕其至背后,一抬手便点了他穴道,老汉顿时动弹不的。
瓦剌虽然剽悍力战,但无奈主帅被擒,外加上鞑靼军声势大振,登时军心已混乱,
慌忙间,丢盔弃甲者,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就算帖木儿有将帅之才,这时,也难力缆狂澜,又重伤在身,随手拾起一长矛,且战且退,那知敌兵却愈聚愈多,数十杖长矛围着他攒刺,此种打法,就算帖木儿箭法无双,却也实在是无用武之地,四下里,鞑靼军蜂聚蚁集,已无去路,帖木儿除了舍命苦战,一时却也是想不出别样计较来。
这时,阿鲁台真的就特别喜欢这个汉子道:“帖木儿,瓦剌军败如山倒,老夫劝你还是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了。”
帖木儿大笑道:“就算是死,我也是堂堂正正,不失我瓦剌男儿本色。”
桑力克尔勒对阿鲁台道:“被雄鹰啄了双眼的人,太师您要来何用,待小僧结果了他。”说着飞身而来,就真宛如天兵神将,帖木儿见他身在空中当即连发数箭,却不想都被他随手折去,帖木儿待要再发一箭,已然来不及,法王就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就此毙命,这一下实在是变成突然,使叶刀始料不及。
于是鞑靼军带着俘虏凯旋而归,桑力克尔勒和阿鲁台骑马于前,远见旌旗招展,剑戟如林,自是十分得意,老汉被押在后,但见囚车里他怒目而视。
众人整整行了一夜,终于到达鞑靼势力范围之内,虽然游民商人混杂,但还是延续着成吉思汗的千户制度,贵族阶层依然保持政治和军事领导地位。这时,远见一些呈圆形建筑重重叠叠,绵延数里,正是草原典型的蒙古包。但见众蒙古包围着一硕大教场,里面马匹奔驰来去,号角声也此起彼伏。教场当中有一金色大帐,虽架设简单,然也不失王者霸气,十分的雄伟壮观,叶刀站在外围,但见各处皆有巡查小校,当真是铁臂铜墙,把持的密不透风,显是鞑靼重兵在此,随时征战,这也难怪瓦剌和鞑靼势成水火,频繁争战,茫茫草原到处都是权力争执。
叶刀展开轻功,闯过一个个军营,避开一个个哨兵,偶有一两个实在躲不过去,便悄无声息点其穴道,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
这时,但见两人押着老汉进了那金色大帐,叶刀便暗伏在地上,揭开帐幕的一角往里张望。只见一人胖的可以,加上身材不高,简直犹如一个冬瓜,除容貌怪异奇特外,眼中赫然有一种摄人之气,看得叶刀也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那人拔出腰刀,作势要往老汉头颈砍去,恶狠狠的道:“法王把他带来做甚?”顿了一顿又道:“干脆让我结果了他,再与你们共商大计。”
桑力克尔勒道:“巴图尔不比惊慌,他根本成不了气候。”
法王桑力克尔口中的“巴图尔”蒙语是英雄勇士的意思,这“巴图尔”乃是瓦剌人,有“瓦剌第一巴图尔“之称。时间已久,众人反而忘了其真实姓名,反正草原上最敬佩勇士,这“巴图尔”也并不在意。
巴图尔正色道:“法王,我们话说在前面,事成之后,瓦剌汉的土地,牲口,金子,妇女,当真全部归我。”
叶刀在外心想:“这所谓的‘瓦剌第一巴图尔’也不过是个卖主求荣之辈。”
阿鲁台大笑道:“巴图尔不必担心,我鞑靼向来很对得起我们的朋友的。”
巴图尔道:“不是我多心,既然太师如此说,我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阿鲁台道:“中原向来有句古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的计划,需得赶快进行才是。”
巴图尔道:“太师放心,我已然奏请瓦剌汉脱脱不花,叫他请明帝联手出兵鞑靼,然后我在散发消息,告知大明说瓦剌将会南攻。”
桑力克尔勒道:“脱脱不花怎会轻易上钩?”
巴图尔道:“法王有所不知,脱脱不花在瓦剌,表面上是汉,但实际军政大权掌握在丞相脱懽手里,这脱懽飞扬跋扈,早就想除鞑靼而后快,所以大家简直就是一派既合。现在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待得两军交战之际,伏兵出击便可稳操胜券。”
帐外,叶刀甚为吃惊,心想眼下事急,非赶快回中原告知师父玉虚子才可。那知道他这稍一分神,却猛然听到一声道:“朋友既然远来,须叫小僧一近地主之宜才可。”毕竟是鞑靼法王,耳力何其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