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西云山山腰的一处农家里。一个中年大婶和一个素衣木钗的年轻女子,坐在院落,嘴里聊着家长里短,手上还不停的纳着鞋底。年轻女子总是淡淡的笑,像二月的春风般让人心尖上都觉得舒坦。
中年大婶不时的瞄着那年轻的女子,白晳的脸,娇艳的唇,不施粉黛,但那天然的着色却比任何的胭脂水粉都来得有用。自从两年前她来到她们家,她就打心里喜欢,见她无依无靠,她就舍不得让她走了。她也是没儿子,要是有个儿子,她定要他讨了她做媳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长得这般天姿国色的人,凡夫俗子定是看不上的。更何况,她已经是个有主的人。一想到这里,那中年大婶心里又犯嘀咕了,她的男人到底怎么了?为何让她支身一人出来漂泊?中年大婶虽是好奇,但见她从来不提这档事,也就不好问了。
“娘……”
一个一岁来大的小孩蹒跚着跑来,扑到了年轻女子的怀里,他有一张红扑扑的圆脸,粉嫩的小嘴嘟着,晶莹圆泽的眼里写满了倦意,“我困……”他呓呀着。
“来来来,婆婆哄你睡。”中年大婶放下手里的鞋底,将他抱在怀里,在他可爱的脸上狠狠的吮了一口,“这俊小子可真讨人喜欢。”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哼着轻柔的歌。
那小孩想是困得慌了,没两下就睡熟了。年轻女子宠爱的抚着他的头发,脸上有恬淡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两年性情变了许多,大概是看透了这凡尘俗世里触斗蛮争,腌臜浊垢,她想要为自己的心寻一块清雅干净的地方,也大概是因为他,触动了她内心所有的仁慈与温爱,她想给他一片宁静的,远离是非与杀戮的天空。
她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母爱,尽管,她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她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从蹒跚学步到咿呀学语,她倾注了她所有的热情,不光因为他是她熬了十二个时辰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骨肉,还因为他眉宇间那股熟悉的气韵,让她欣喜的觉得,她可以将她的爱恋,用一种方式在他的身上延续下去。
她从中年大婶的怀里抱过他,轻声的说:“我把他放床上去。”
中年大婶不舍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点了点头。
她的唇宠溺的落在他粉嫩的脸上,兴许是打扰了他的好梦,他小小的眉头不悦的蹙了起来,她瞬时就怔住了,这个细微的动作,竟然像极了他!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她的心又痛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痛扯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