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稚嫩声,令他诧异的回头。
“忘了告诉你!”去而复返的战宸冲他露齿一笑,道:“看在你和月寂哥哥的关系上,我提醒你,如果想要活命,你可以找上密党!”
“密党?”他们会接受我吗?
龙亦文不敢去想,毕竟魔冥和中立派对他都充满了好奇,甚至魔冥还想要拿他做实验,至于中立派,他杀了那么多灭杀者,恐怕也不会轻饶他,而密党这主张避世的派系,会接纳他吗?
“相信我,密党的执行者已经抵达!比起魔冥,他们要友善得多!”
说完,战宸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似乎说得太多了,也不待龙亦文反应过来,他即如来时一般,眨眼便消失。
苦涩一笑,龙亦文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跌坐至地面,仰望着那被霓虹灯映得昏红的夜空,身体由内到外升起一股寒意,四周的喧哗声突然消失,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那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徐徐抚过的风声。
刹那间,他即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孤独者,好似全世界仅只有他一个存在,永远的徘徊在寂寞的深渊。
不,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天地间的异类,不属于人的世界,也不属于血族的世界,他的存在根本就不被认可,甚至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也许战宸说的对,如今的他还不想死,不想在没有寻得自己身世的答案前就毫无意义的死去,所以,他必须得寻求庇护。
而密党,将他是唯一的选择。
雷迪斯也说了,密党的执行者已来到东方,来到南庆市,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
或许,还能从中寻得自己那无缘的父亲。
成为吸血鬼以来,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疑问,为什么母亲会单独的带着他隐于人类之中,为什么母亲从未告诉过他他的身世,吸血鬼那万分之一的胎生几率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这一切,必须要靠他自己去寻求解答。
但不可否认,胎生的关系让他的体质比一般吸血鬼特殊,即便没有接受过初拥,他与其他血族相比,他的起跑点就已经靠前。
如今的二十一世纪并非表面上那么和平,人吃人的现象在无形中便显露无遗,他的未来,他的一生都必须靠着自己来掌握,没有人可以蔑视他,从这一刻起,他亦不会让自己面临同样的险境,亦不会在让自己面临同样的压迫感。
他要变强!只有强者,才能在血族这个残酷的阶层生存下去。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感到胸前一阵闷胀,之前战斗时所产生的异状他并非不知,只是本能的将这一切解释为他胎生的缘故,是他自身的潜力在危机关头突然爆发,而那股力量连他都无法控制,才导致于他有旁观的错觉。
微扬唇角,湛蓝的眸子猛地一缩,体内对血液的渴望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由暗嘲,吸血鬼除了没有心跳和脉勃外,呼吸也几乎微弱到没有,而他,却与常人无异,当然,至少这样,他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并非一具靠饮血为生的躯体。
站起身,他深知,此刻最首要的就是先满足自己的饥饿,为了生存,他已不在乎自己手上染满了多少鲜血。
这一切,皆是命!
是命运的安排,是上天注定的。也许,他该保持着跟月寂一样的心态,认定那些因他而拥抱死亡的人们会因此而感到荣幸。
毕竟,血族是高贵的,不是吗?
嗤之以鼻,他看了一眼身上已完全复原的伤口,那依然白皙光滑的皮肤若非他那残破又带有血迹的衣衫,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前一刻才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百货商场,漾起一抹惯有的微笑,身体忽地一闪,整个大厦顶楼已空无一人,唯一有的只有要残存于地面的一小摊月寂所遗留下的血渍。
……
嘈杂的音乐,迷醉的酒香,昏暗的灯光下,人们恣意的摆动着身体,尽情的挥洒着热汗,似要发泄整天下来的疲惫。
右边的圆型吧台前,两个女孩儿面带酡红,眼底带着兴奋,对着龙舌混杂的迪厅充满了好奇,不时看着手中那盛满粉红液体的酒杯,因身边逐渐围拢过来的男子而紧张的绷起身。
“燕子,我们来这里不好吧!”感觉到周围那**裸的视线,古贝若有股想要立刻逃离这里的冲动!
“拜托,若若,我们好不容易才来这里见识见识呢!”慕容燕撅着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丰盈的身段引起了多少瞩目,“难道你不好奇我哥他们为什么老喜欢来这里吗?”
一边喝着杯中的酒精,她不时的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摆动头部,似乎很容易便适应了这种环境,完全不似第一次来的生疏感。
倒是被她拉着凑热闹的古贝若,在那嘈杂的音乐声下,连说话都非常吃力,头也越来越疼,几乎爆裂了似的,尤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男性气息,让她慌张的跳下高脚椅,面色苍白的看着朝她们逼近的几个年轻人。
“燕子,我们离开,好吗?”她推了推慕容燕,提醒她此刻的处境。
“还不到十点啊,太早……了吧!”有些不耐烦的回过头,当慕容燕见到跟前围拢过来的几个不怀好意的年轻男子时,顿时傻了眼。
“美女,一起吃个消夜吧!”其中一名鸡冠子头的男人轻佻的扫过她们全身,最后将视线停在慕容燕身上。
“没空!”没头一皱,古贝若立即站在慕容燕身前,挡住了那委琐的视线。
虽然来这里是慕容燕提议的,但她有责任保护好才刚满十八岁的她,一旦慕容燕出了什么事,她无法跟慕容云交代,更无面目再见慕容叔叔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