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搂着赤条条的玲玲说:“我媳妇明天回来,今天下午来的电话,咱俩今晚得好好的……”
玲玲的情绪果真是一落千丈,双手把方勇从身上推开,嘟嘟囔囔地说:“真他娘的烦,她咋早不放屁呢?回来得这么突然,让我上哪儿去呀?”
方勇安慰道:“我跟赵雯说好了,你暂时住她办公室,反正她很少在那里住。”
“我才不住她那里呢!就冲陈莉在那里住过,我就不会去的!”玲玲气急败坏地坐起身来,“你得给我单租套房子,我跟你不明不白就够委屈的啦!怎么,连个窝都舍不得给我置办呀?”
方勇说:“你先甭急,怎么也得容我几天工夫呀!我给你租不就得啦!”
玲玲说:“我要两室一厅,还得装电话!”
“行行行,我的姑婆婆,我依你还不成吗?”
“你得答应我,每个礼拜最少跟我在一起两次,不然我就上这闹来。”
“行行行,我也答应你!”
玲玲这才阴转晴地搂住方勇的脖子亲了两口,然后说:“来吧,瞧把你急的?小样儿,跟多少年没沾过腥的馋猫儿似的。”
玲玲依然那么瘦,肩胛骨向上撑起,很容易让人想到医院里挂着的人体骨骼图。还是那么可怜,说一点儿没有那是假。所以玲玲从不让方勇碰,曾惨兮兮地说:“要说我哪点儿不如你媳妇,恐怕就是我这点儿缺陷了。”
其实玲玲许多方面都不如方勇媳妇。方勇媳妇是文秘专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而玲玲勉强中学毕了业;方勇媳妇出生于部队高干家庭,玲玲却生长在锦州郊区的农民家庭;方勇妻有一份月薪三千元的稳定工作,玲玲却仅是个月工资一千五的打工妹。方勇之所以把玲玲金屋含娇,是因为玲玲不仅比媳妇年轻,而且长相还看得过去。
其实,迷住方勇的主要还是玲玲的味道,玲玲是那种很会做榻第之事的女人,能让男人感到她被你征服得淋漓尽致,无论她的动作都让男人的心里惬意和爽快。而方勇的媳妇结婚伊始就扭扭捏捏,因为他们是别人介绍的,彼此太过于客客气气。婚后没多久,媳妇就由同学介绍去了海南,两人一年在一起的时间从没超过一个月,即便在一起,也一直放不开。夫妻间的客气如果延续到榻上,必是索然寡味的。这就是方勇夫妇的悲哀,也注定要上演后来的悲剧。
入睡前,方勇很婉转地对玲玲提起了董事会上大家的意见,玲玲一听就火了,说:“肯定是赵雯的事儿。”方勇说:“你别冤枉赵雯,会上赵雯不仅没说你的坏话,还一直替你开脱。”玲玲说:“她这是两面派,她不说,杨总跟何老板怎么会知道我挤兑韩军,怎么知道我不称呼她赵总。”
方勇见玲玲来了气,便没敢往深了说,而是婉转地说:“你没必要生那么大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称呼她赵总也不过是工作需要,连杨总都改了口儿,咱们的脸再大,还能大得过杨总吗?”
玲玲哼了一声道:“行,我不让你为难,明天我也改口还不行吗!”
玲玲因为背靠着方勇这棵大树,在后来的日子始终不太把赵雯当回事儿,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玲玲的野心越来越大,她不仅要将赵雯排挤出月亮宫,还要对方勇妻取而代之。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这是一九九六年的最后一天了,杨志鸣吃过午饭正准备在办公室小憩。女秘书敲门进来说:“杨总,肖娜从香港回来了,非要见您。”
杨志鸣皱了皱眉,本欲不见,思忖片刻说:“让她进来吧!”
肖娜变化不大,只是比先前消瘦了些。肖娜羞惭地望了杨志鸣一眼,轻声说:“杨总您好。”
杨志鸣连眼皮都没抬,用讥讽的语气说:“哟!这不是港台的大明星吗!快请坐!快请坐!”
女秘书给肖娜倒了杯加热的纯净水,礼貌地递给她说:“肖姑娘您请喝水。”说完,女秘书掩上门出去了。
肖娜坐下喝了口水,她的眼底有些潮,一时没有开口。
杨志鸣轻蔑地眯着眼问:“是不是在香港发迹了?不过我好像没有看到你出什么专辑呀?是不是改行了?那里可遍地是黄金呀!”
“杨总,您别挖苦我了好吗!我混得并不怎么好。”肖娜低下头,眼里含上了泪。
“不会吧?”杨志鸣冷笑两声,然后吐出一串烟圈,“一个签约歌手,一年怎么也有几百万港币的收入吧?对了,我文化公司的那位总经理不是也跟你跑了吗?他不是保你一年不低于一百万的进项吗?”
杨志鸣是个记仇的人,肖娜不仅把他的一员挺有才华的大将拉跑了,还打乱了他为赵雯出专辑的计划。当初赵雯放弃与华兴的合作,杨志鸣错以为是魏刚从中做梗,促使他下了惩治魏刚的决心。事后才知道,是肖娜以和他有隐情的假说,欺骗了善良的赵雯。如果赵雯当时不放弃,如果魏刚不在莫斯科蒙难,赵雯也许就不会如此倾心魏刚了。正是肖娜的所作所为,让他杨志鸣走了一招既愚蠢又卤莽的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