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魏凡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够在场的人听清楚。彼时,一阵抽气声从人群之中传来。
大部份人都认为魏凡是疯了,沐家小少爷谁不知道啊!他可是三山城内首富的孙子,他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容得下被人这样顶撞,而且还是这样的场合。
沐云浩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打算带头走掉的时候却再次听见魏凡的声音,这次他听清楚了,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子竟然在叫他道歉!这是多么搞笑的事情,哼,登鼻子还上脸了还。
沐云浩勒住马,向着沐燕大声道;“沐燕,你听到没?有人在叫本少爷道歉呢!”因为惯性,沐云浩的马在原地打了一个圈才又停下。
沐燕回答的声音低了点,但还是能让人听见:“小少爷,奴才听见了。”
沐云浩哈哈一笑道:“这是本少爷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小子,本公子劝你还是见好就收,趁着爷今儿心情还好,该滚哪儿滚哪儿去。你刚刚的大不敬爷就当没看见,赏你了。”
“你……”魏凡正打算出手教训教训他时,发现袖口被人拉住了,偏头一看才发现公子他们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了,他刚刚一直关注着韩天,倒是没发现。
公子见魏凡回过头了,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老大,今天就算了吧,我们还是先把这小孩子送去医院吧,现下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情况怎么样,要收拾他改天也行,今天在这儿闹的话,怕是会有大麻烦。”
其实魏凡本就没打算与沐云浩他们计较,沐云浩这人就是一问题孩子,从小被宠坏了而已,也可以说是不懂事。现在只是被他的行为激怒了,再有就是看见这大街上人仰马翻的,就更是火。现在听公子如此说,这才唤回理智,抱起小韩天便大步走了。
魏凡觉得自己现在真够幼稚的,跟这种富二代置什么气,有必要吗?像他这种人,迟早是会受到教训的,不过是早晚的事。
要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天,一山还比一山高,在这三山城里的首富算什么呢?
见魏凡抱着小孩子走了,虫子他们自然跟了上去,至于沐云浩一行人,自然是回去了。至此,大街上算是恢复了平静,该逛街的逛街,该卖东西的继续吆喝。
医馆内。
魏凡见大夫把完脉后便问道:“老先生,这孩子没什么大事吧。”
看病的大夫应该有六十来岁了,留着花白的胡子,见魏凡询问,便用右手理了理白花花的胡子,专业的道:“这孩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太久没吃东西了,可能又受到了惊吓,一时没缓过来,等他醒来后先给他喝点粥吧,然后再吃些补品,我这就给你们开个方子,拿回去照着调养就成了。”老大夫说完便走到一旁的桌上,划划几下便开好一张药单。
下午,等韩天醒来后,魏凡四人便带着他去了就近的一家酒楼吃了饭,然后便领着他回了魏府,虫子他们自然也是回家去了,不过他们说好过两天便去郊外遛马。
一回到魏府,魏凡便带着韩天来到了西厢房,敲响了魏远的房门。
“扣……扣……扣。”
“谁啊?”魏远询问的同时也打开了房门,见是魏凡和一个没见过面的小男孩便让他们进去说话。
魏远和魏湘的房间很是简洁,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巍峨的山,清澈的水,让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来,‘两岸袁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画面真的很是应景。
魏远他们三人是绕着一张圆桌坐的,呈三角之式。
他看了看那漂亮的小孩子问:“凡儿,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对了,这孩子是谁啊,没见过啊。”
魏凡无所谓的一笑:“这个嘛……我还不知道,不过,人就在你跟前儿,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问吧。”
魏远对魏凡无语极了,这是什么人啊!不会是在外面拐带的一小孩吧?
“来,叔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魏远年轻时便长得清秀,现今虽已到中年,但他不怎么显老,岁月的沧桑只是让他多了成熟多了稳重,让他整个人看着更加的刚毅。所以,他问的话,一点也不让小韩天反感,只是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韩天左手挠右手,右手抓左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发现另外两个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感觉得出他们都是好人,如果硬要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有这种感觉。
他想了想,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我叫韩天,从小就跟着酿藽长大,我没有父藽,也没有其他的藽人,从我记事以来,都是和酿亲相依为命的过着。”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现在的韩天脸色有些痛苦,这种表情照说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年纪的人身上,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无忧无虑,好好疯玩的时候。
“就在前一阵子,原本身休就不怎么好的酿亲突然就病倒了,家里本就不富裕,为了给酿藽治病,我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都拿去买药了,可是酿藽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没有办法,我只有把父藽留给我的唯一的一件信物拿去当了,就卖给了今天那个店的老板。可是酿藽刚刚有点好转,银子却用完了,我今天就是想去求那老板能再补些银子,我不要很多,只要能给酿藽买药就成。”
这时,韩天已有了点点哭腔了,眼睛里也是一片湿润,可他还是坚强的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看着更是心疼。
“哎,韩天是吧,你放心,我会叫人治好你酿的病的嗯。对了,你当给那店什么了,又当了多少银子?”魏凡忍不住的出言关心,他看着韩天,感触颇深。
回想他重生的这十四年,虽然过着逃亡的日子,但是有外公外婆和远叔叔他们的庇佑和保护,他的小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再加上他侽装示人,少了很多拘束,不用像古代这些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我当的是一块佩玉,上面有我的名字,听酿藽说,是父藽专门叫人给我做的。可是我还是把它当了,我对不起父藽。”小韩天感觉自己的罪过很大,连父藽的唯一信物都保管不好,可是他不后悔,只要娘藽好起来,什么都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