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梅里强忍住听完了马挥和女人对话。心里的疑虑在慢慢增加。从对方的声音里辨别,无疑就是陶枝翘了。只是她来K市干什么,是来找自己的?既然是来找自己,又怎么和河西小葛混在了一起。
那种初醒后的娇懒声音是一个明显的暗示,暗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非正常的暧昧关系。还在床上睡觉――对方是这么说的吧。梅里尽量不用陶枝翘来称呼对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还没有证实之前,梅里不愿意也不能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妈妈。
可是,如果真是呢?那算什么?**还是媾和?梅里头一次感到了恐惧,令她不寒而栗的恐惧。
“这太可怕了。”梅里自言自语道,大脑里一片空白。
马挥一眼看出梅里的异样,梅里面如死灰,眼神发直,竟然像换了一个人。梅里的这种表情马挥从没见过,以往,无论发生什么事,梅里都能沉着应对。
“梅里。你怎么了?”马挥紧张地问道。心里多少有点明白,河西小葛现在正和一个女人光明正大的厮混在一起,根本无视梅里的存在。对梅里甘冒性命之险不闻不问,这种男人简直不能当人。
梅里愣了一会,突然跳起来,去翻自己的皮包。摸出藏刀藏在身上,拉开房门就冲出去。马挥急急地跟出来,还后面低声叫:“梅里,你小心点。等我把情况弄清楚啊。”梅里似无反应,只管直着脖子往前飞奔。帽子掉了下来,也毫无觉察。马挥只得胡乱收拾了一下,找了副墨镜戴上,赶紧追了出去。门口哪里还有梅里的影子,只遥遥看见一辆红色的的士绝尘而去,屁股后头冒出一股青烟。
“不好。”马挥暗叫一声,躲在暗处飞快地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只见一个穿灰色半长风衣的男人在鬼头鬼脑的向的士开动的方向张望,也伸手招了一辆的士,向前一辆车的方向追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挥当机立断,也要了一辆的士。掏出一百元钱,递給司机。道“师傅,麻烦去绿光旅馆,快点,走近道。”
司机接过钱,干脆利落的道:“没问题,我对K市熟得不能在熟,保证抄最近的道赶道。”
马挥坐的车先到了绿光,马挥一溜下车。进了绿光旅馆的大门,直奔服务台问道:“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个个子很高的女人进来。”服务台上端坐的小姑娘没好气的回到:“没看着什么个子很高的女人进来,连个子很矮的女人也没有见着一个。”
马挥放了心,赔笑道:“那,能不能帮我查查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河西小葛的男人呢,谢谢你。”
小姑娘很不耐烦的看了马挥一眼,发觉对方眼睛中藏着一道摄人的阴冷,忙翻看登记本道:“没有叫河西小葛的,只有一个叫葛伊舟,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909号房间。”又殷勤道:“电梯在左手边。”
马挥谢过小服务员,乘电梯来到五楼。909在走廊的最东头,马挥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贴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不很真切。一个女声在说:“小葛,你再不起来,我可就拿枕头打你了。”
一个男人笑道:“陶姐姐,你可千万别拿那硬梆梆的枕头打我,你拿你两个大馒头打我得了,嘻嘻。”
马挥恨不得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揪出来当街视众。转念一想,又没有见过河西小葛本人,可别弄错了,还是等梅里上来看吧。马挥上了10楼,躲在楼梯口往下面张望。
梅里下了车,脚步突然迟疑起来,刚才的冲劲不知道哪里去了,只觉得浑身软弱无力,双脚似有千斤重。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走进绿光的大门。尾随在后的出租车呼啸而过,车上的男人用手机在联系:“喂,老板吗?找到她了,对。在绿光旅馆。她进去了,看样子暂时不会出来。……什么?继续?好的,明白了,老板。”
刚才的小姑娘上厕所去了,服务台前坐着的是一个年纪偏大的女人。见梅里脸色苍白的进来,很担心的看着。梅里走上前,低声问道:“请问大姐,这里有一个叫河西小葛的男客人吗?”
“他是你什么人?”女人同情的问。
“是,是…..”
“别说了,我知道了。”女人将登记本翻得哗啦啦响,愤愤不平道:“这年头,男人都***不是东西,家里有这么一位漂亮的老婆,还在外面胡搞,真要入十八层地狱…….嗯?没有,这里没有这个客人,但909有一个叫葛伊舟的客人。”女人好像为没有高兴起来,口气也轻松了。
梅里没有选择坐电梯,电梯太快,几秒钟就上去了,快得让她没有时间思考。她要一步步走上去,一个个楼梯慢慢爬,边爬边将涣散的思绪归拢起来,集中起来,便以继续思考。梅里想的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脑袋堵塞住了,里面参绕着解不开的乱麻,很多画片一齐闪现,乱糟糟的,在头脑里横冲直撞。
眼前就是909了,马挥看到梅里做了个奇怪的动作,然后开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