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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翘在登上由玉圃开往K市的特快列车之前,特意更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长裤,还将衣服的领子竖立了起来。她那头咖啡黄的短卷发一边撩到耳朵后,另一边披覆在一侧的脸颊上。如果不是特别注意,谁也不会去关注这样一位体态丰满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陶枝翘的脸上这次没有涂厚厚的白粉,只简单的上了一点润肤霜,连口红都没有涂抹。
果然,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注意她。陶枝翘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效果。
陶枝翘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玉圃市火车站,在候车室,她精心挑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这里既可以纵览全局,又不至于显眼,在加上她那一身毫无特色的装束。混迹与熙攘的人群中真的很安全。‘大隐隐于市’,文绉绉的道理她可能说不出来,她具备有效的实战性。
她在耐心的等待一个似曾相似的人出现。
在候车室,陶枝翘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那个撞她的男人,倒是无意之间瞧见了另一个人。一个女人,是那个张琳。张琳依旧打扮成一派富贵逼人的模样,进入候车室之后就东张西望的想找个位置坐。眼睛从陶枝翘脸上扫过去,一刻也没有停留,一点儿也没有认出她来。陶枝翘特意留意了一下,看见她起身排队,准备检票进场了。是一列开往南方的火车,蓦然想起张琳的话,我叫张琳,是从北边来的。
‘呸’!陶枝翘狠狠地朝地下吐了一口浓痰,用一只脚底去使劲的赶。在心底恶毒的骂了句,‘老**’。觉得心情好过了许多。又开始挣大眼睛搜寻自己的目标。遗憾的是一直等到开始剪票,那个男人也没有出现。
陶枝翘心里非常失望,胸口像赌着一口气。她跟着人群上了火车。这是一趟过路车,上车的人不是很多,但车上的乘客却不少。陶枝翘买的是一张硬座,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座位,刚坐下来,火车就开了。很快车厢里的灯光都黯淡下来,人们进入了梦乡。陶枝翘睡不着,怎么也想不通,那家伙明明会上这趟列车的,怎么就找不到呢。难道他长了翅膀,能飞到天上去?
从玉圃到K市,列车需要运行十五个小时的时间。算一算,半夜十二点发车,到达该是第二天下午的三点左右了。陶枝翘自认倒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换一趟始发车来坐,说不定还能买到一张卧铺票。这么拼了老命来坐这趟劳什子的破车,自找没趣嘛。
压了一晚上的胳膊酸痛酸痛的,头发乱了,脸上冒了一层油。陶枝翘起身去水池里胡乱地洗了一把脸,润肤霜也懒得擦了。叫了一碗青菜粥坐下来慢慢吃着,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
中午,陶枝翘想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做了这么久的车,浑身都快散架了。她拿过手提包,穿过人丛,向餐车走去。一进餐车,陶枝翘立刻感觉到了,那个撞了他男人就在那里。没错,正是他。
陶枝翘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正是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河西小葛。当年的河西小葛早已经长成了大男人,他的线条和轮廓虽然还很清晰,但完全脱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虽然陶枝翘有些怀疑,但还是不敢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