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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重心的都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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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上一颗烟,对着我打开的邮箱发呆。我的前后左右都是在上网的人,大部分几乎还是大孩子,他们年轻,无忧无虑。我夹杂与他们之间,觉得很荒唐可疑,简直像一个天外的怪物。

这个怪物刚刚倒霉透了,她的手机被可恶的小偷给偷走了,我记得在下飞机的时候它还好好待在我的口袋里的,走出北京机场,我还开了机,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安源打来的。就要做人家的新郎了,还和别的女人牵牵绊拌的,也不怕准夫人吃醋。

在开往爱仁肿瘤医院的出租车上,我突然下定了辞职的决心。小编的工资不高,维持自己的生活是绰绰有余,但要支付庞大的医药费就是杯水车薪。而我也早腻歪了整日价编辑那种卿卿我我,君浓妾浓的第三者,婚外恋,三角四角甚至多角,以及自我陶醉式或甜腻或忧伤之类的小资类文章,全都是*****爱情,快餐食品。

就在转院的前一天夜里,穆小娄突然清醒了,她清澈的长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在寻找什么。看到丁卡,眼睛一下子亮了,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桃红。不过人还是相当的虚弱,神情也是懒懒的。医生说,清醒是好现象,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病人的情况很复杂,脑子里的肿瘤一天不消除,就随时还会有昏迷的情况出现,而且,今后昏迷的时间可能会越来越长。如果压迫了脑神经,还会发生大脑神经错乱,导致行为和语言失控。

对穆小娄的清醒,我姐夫丁卡比我更兴奋,他也不避嫌疑了,当着我和妈妈的面照准小娄的脸蛋就亲了一口。我明明瞧见我妈妈看见了,可她居然什么也没有说,还假装没事人一样,把脸给转了过去。我有点怀疑我妈妈心里其实亮得跟镜子似的,大约早就看出来了,可她老人家因为宠爱,因为无力,因为愧对打娘胎里就带着病毒出生的小娄的愧疚,一味的只会袒护溺爱,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她的大女婿丁卡与小女儿的情感之路一路扩展。

我注意到我妈妈在丁卡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小娄之后,跟着还挺紧张的偷眼瞧了我一下。我当时在我妈妈身后站着,我妈妈个子娇小,比我矮了整整一个头,我当然也就看得非常真切。可我一见之下,立刻蹲下身去,假装鞋带松了,低头系我那绑得好好的球鞋鞋带。我感受到我妈妈分明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呢。

我猜,在我妈妈心里,她的第二个女儿穆小葵也是不能太信任的,说不定还是个嘴碎的小妇人。我很懊恼,我妈妈打小就忽略我的存在,在她心里,穆小娄的健康和幸福重于一切。她一定是认为我比较坚强,有很强的再生力和承受力。就像那忙来忙去的小壁虎,尾巴就算断掉了,过不了几个月,还一样可以自己长出来。

无论是在飞机上还是在出租车上,穆小娄的整个身子几乎都是躺在丁卡的怀里的。丁卡的眼睛里再看不见别的东西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小娄的身上,对我简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个女子将自身的重量无保留的全部交给一个男人,那种信任和依赖,该是多么的霸道,这两个人的举动,让我又羡慕又难过又自怜。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爱情呢,我开始期望能有这么一个男人出现,他能够尊重我,宠我,爱我,而我对他也一样。这个观点现在有些过时了吧,要叫细腰知道了,会不会笑掉她的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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