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他饿的那样,好笑不已,她也招呼冬生他俩也过来拿个饼子吃。
麦芽顾不得跟他们讲话,她得赶紧把饼子炕完,好在剩下的也不多了,她稍微估摸了下,炕了大概有三十多个,她炕的饼子都很挺小的,只有巴掌大,不过加上还有稀饭跟咸鸭蛋,晚饭也够吃了。
最后一个饼子炕完,麦芽用抹布包着平底锅,把锅端了,那炭炉子却没有灭。
田氏这会也出来了,瞧见院子的木盆里摆着不过的鱼虾,也卷了袖子,过来帮忙收拾。
加上李元青跟冬生,人多干活就是快,等麦芽把炭炉子腾出来时,他们已经把小杂鱼肚子刨开清理干净了,那些米虾也都另放着,用清水漂洗干净,并用细盐水泡着。
李元青站起来道:“我去把茶熜拿出来,”
麦芽道:“哦,再拿些炭来吧,这火不旺了,只怕不够用。”
陈掌柜看着李元青搬了个竹子编成的筐筐出来,又见他把筐筐放在炭炉边上,他试着问道:“这不是炒茶用的东西吗?你们这是也是要炒茶啦?”
李元青笑着给他解释,“不是要炒茶,是用来快速烘干,只要半个时辰,这些鱼虾就能弄成干鱼干虾。”
他一说,陈掌柜立刻就明白了,对哦,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大提高鱼干的收成,也不用担心下雨或是阴天了。
这些小杂鱼跟米虾都很小,稍微泡一会盐水,就浸透了。
田氏用复种子把水过滤了,再把篮子拎过来,“给你弄,我去看看鸭仔们。”
陈掌柜忙不跌的接过篮子,笑道:“我来我来,你去忙你的。”
见他这般殷勤,田氏的脸上闪过若隐若现的笑。
麦芽也不点破,只叫陈掌柜把篮子放在桌上,她不喜欢用手直接去拿,而是用筷子夹着,先把小鱼都铺在茶熜上面,一个一个铺好。陈掌柜瞧了一会,也学着她的样,帮着她一块铺。
李元青站在一旁,也不上去帮忙,也不用他帮忙了,他跟冬生把院子弄干净,还把麦芽买回来的那棵桂花栽上。
等大家都忙完了,天也黑了。
田氏早把稀饭盛好,端进堂屋,反碗筷都摆好了。他们一忙完,便叫他们进去吃饭。
今天的晚饭,吃的异常融洽,连陈掌柜都这样觉着,刚开始来田家时的局促,一扫而空,连这会饭也吃的格外香。
特别是吃着,熬了很长时间的稀饭,那黏糊劲,叫他都快舍不得搁下碗了。
吃罢饭,大家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开,陈掌柜一直没跟他们说过自己的全名,倒也不是因为他有忌讳,实在那会他家穷,老人轻想也古板的很,一心只想给他取个好活的名字,所以那会他的全名,就叫陈毛蛋。
麦芽跟元青他们,一听这名字,都快笑喷了,这名字的确不好听,小时候叫着也就罢了,长大了还叫,叫人听着不笑掉大牙才怪呢!更何况,陈掌柜还是个小老板,这叫来叫去的,多跌面子。
陈掌柜见他们都忍着笑,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你们想笑就笑吧,后来我自己也觉着这名字不好听,所以就改了下,我在家里排行老二,也希望这酒楼的事业能顺顺利利,所以就给自己娶了个陈二顺的名字,这名字还凑合吧?”
麦芽笑了会,才道:“叔,那你家里总共几个兄弟姐妹?”她就想着乘着机会,把陈掌柜家里的情况打听清楚,与其以后慢慢的一点一点往外抠,不如一个次问个明白。
田氏忽然训她道:“你这丫头,问这么多干啥!”
陈掌柜忙制止她的训话,“没事没事,这不就是聊天吗?想说啥就说啥。”他冲着麦芽他们一笑,细细跟他们讲起来,“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老娘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可就我一个男娃,我大姐家的孙子都快撵上麦芽了,下面三个妹妹,其中老四因为养不起,一生下来就送了人,老三也是,送给人做了童养媳,就是老小,后来跟着我,也算是我带大的,这会儿子都上学堂了,她们都住在乡下,自打我老娘死了之后,她们也不大跟我来往。”
麦芽听了他的放,唏嘘不已,就一个儿子,这赡养的义务,自然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也挺辛苦的。
田氏听了也心有感触,说起来,陈二顺命也挺苦的,即使现在有了产业,有了生意,也不一定就过的幸福,这幸福跟钱多钱少还真没啥关系。
麦芽看着气氛有些凝固,俏皮的笑道:“陈叔,你就没想过找个媳妇,成个家吗?”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也不是谁的想法都一样,所以她不相信,这么多年来,陈掌柜就没碰上个心仪的姑娘,要说完全没有,那也似乎不大可能。
讲到这里,即使陈二顺也年纪一大把了,难免也会脸红,“呃……也不是真的没有,去年媒人还给我讲过几个,有两个寡妇,也有大姑娘,也谈上不啥喜欢不喜欢的,主要是年纪相差太大,说不到一块,年纪差不多的,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问题,总归是不得相衬的。”
他这话的意思,田氏她们都明白。那年纪差不多的,要么是寡妇,要么是被人退了婚。这女人一旦有了这样的问题,肯定在某些方面都不太对。虽说寡妇也挺可怜,但是……这其中的因果原由,可就复杂去了,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
李氏笑着插话道:“这有啥呢,还是你缘份还没到,要是这缘份到了,可是挡也挡不住的!”
陈掌柜听了直摇头,“唉,我这一辈子也就这命了,没那个福气,这回来你们家,看着你们过的这样热闹,这样红火,真叫我羡慕啊!”
听出他话里的落寞,麦芽的视线在哥哥跟李元青的眼睛上停留了下,特别是哥哥。有些话,不能光靠她说,哥哥才应该是主角。所以她使劲朝哥哥使眼色。
冬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李元青在桌子底下踩了下他的脚,他才恍然醒悟,清了下嗓子,挺了下腰杆,道:“陈叔啊,你要是羡慕的话,不如就跟我们过!”他一说完,便看了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