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须欺瞒项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绝不是冷漠无情的他。
“因此你宁愿折磨自己也不愿向本王说明?你宁愿死也不愿相信本王?”项恒逼近洛悠然,俯视她,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瑕疵,哪怕是迟疑。
但洛悠然没有,她只是沉默着,倔强的回望他,反问道:“王爷您又何曾相信过奴婢?”
“……”项恒无言,他一直以为自己相信她,如此被她质问,他竟答不出来。
“在别人诬蔑奴婢珠胎暗结时,您是相信了奴婢的言辞,还是听信了他人?在陈夫人指使阿莲陷害奴婢时,您是相信了奴婢?还是心痛您最爱之人,二话不说便将奴婢打入谷底?或者说,现在,您也怀疑着奴婢?”洛悠然自嘲的笑,说完一席话,微喘。
她的身体原来弱到这种地步了?她还以为,她还可以承受更多……
但她控制不了要说出来,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不痛?怎么能做到毫不在意说断就断?
简陋的屋子霎时陷入宁静,微弱的烛光跳动,印刻下一段段如雪的旧忆,透彻的凉。
项恒愕然的看着洛悠然第一次的疯狂投诉,似有金蝶扑扇的眸子轻颤,复杂的情绪里夹杂了喜悦,他很想安慰她,很想给她一个温暖,也许他也不明白自己此刻想要做什么,因为想做的太多。
他低眸,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洛悠然消瘦的脸,眷恋的用掌心温柔摩擦她因太瘦而突出的棱角,似要磨去她的伤痛。
确实,她受了很多苦……
洛悠然失神,这样的项恒只有在面对慕容琦玥时才会出现,她觉得不真实,却傻傻的看他用痴迷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他才是最用情的那一个。
还未完成的心墙几欲崩塌,洛悠然身体在发抖,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知道的!
别过脸,她躲开项恒的手,残留的温暖还留恋在她的颊上,纵使不舍这样的美梦,她还是必须有足够的决心打破,那么久了,她该是明白项恒给不了她想要的,也不可能会给。
项恒的手顿在半空中,如玉的手指寻了洛悠然偏离的方向而去,在即将要再次碰到她的脸时,她后退一步,在抗拒。
他隐隐要发作,忍住了怒气淡淡的道:“你不是说,给本王你的身子,永永远远做本王的奴隶吗?”
洛悠然背脊僵直,对上项恒的目光,神色痛苦,似是在挣扎,终于凑上脸,慢慢的贴近他的手心。
那是当初为了翠红答应的,她必须如此,至少在之后的事以前必须如此……
项恒本不想生气又伤了她,但看到她极不情愿,且发现她所爱另有他人后,他手指滑到她的下巴,些许用力的捏住,语调冷下来:“就算如此,你也是本王的!你休想逃!”
他细腻的指尖画着她的唇形,轻易的打开她颤抖的唇,划过她的贝齿,线条柔和的唇印上她的。
熟悉的暖香弥散在鼻尖,他难得的温柔,细细轻咬洛悠然略显苍白的唇,耐心的等她回应。
这是洛悠然从未得到过的怜悯,也是她从不敢奢望的温存,连想的念头也未曾有,如今,他是在怜惜她吗?
她垂在身侧的手向上抬,顿在半空,又垂下,她知道她不能……
项恒单方面的吻俨然让他不悦,他嗅着一缕暖香,迫不及待的撬开洛悠然的唇齿,探进去,纠缠她,逼迫她给他回应。
“给本王。”他气息不稳的离开,双眸中承载了无数纸醉金迷的诱惑,复不等她有任何动作,单手抱紧她的腰,啃咬得有些粗鲁了。
洛悠然灵魂飘忽,脑中“嗡”的一声响,她应该挣扎,却不禁留恋,她在沉沦与抽离之间游转,这是他给她的温柔……她嫉妒的温柔……
手指发凉,洛悠然身体在项恒的怀里热烈如火,腾升的体温使她瘫软在他的臂弯里,仰着头,就像他所说——给他。
项恒感觉到她的虚弱,强行的掠夺稍有呵护的意味,吻过她凌厉的轮廓。
他眸中金蝶扑扇,其中琉璃色彩华转,蛊惑无边,她真的沦陷了,迷蒙不清的任由项恒吻她,好似要抽走她的所有,将她啃噬得片甲不留。
他那么痴迷的看着她……
他那么专情的看着她……
他那么小心的看着她……
热切,专注……
是她吗?对象真的是她吗?
洛悠然的理智不复存在,虚弱的身子发烫,脑中是一张白纸,呼吸急促而困难,她放弃了,她还是没有走出沼泽。
“如果你爱一个人,唔,得不到他的心,你仍会愿意抛弃所有吗?哪怕,只有欢爱的关系……”她喃喃自语,似是在问项恒,似是在嘲笑她自己。
项恒覆在她手心里的手一紧,扣住她的食指,迷离的眸眼闪过一丝冷凝,在星火之眸中显而易见。
她在嘲笑他?她爱别人,就算爱别人,也是他的!
项恒狠狠的咬洛悠然一口,她的肩头,与他曾经被咬的相同的地方留下两排牙印,细细的血洼里溢满鲜红的液体。
“啊!”洛悠然痛呼,孱弱的身子轻颤,竟是昏了过去。
她太累了,实在是太累。前几日带伤做活,吃睡不足,过得超过她所能承担,今日本该好生歇息,却是有项恒来刺激她,她居然以为自己还可以承受更多的苦……
清眸微合,她瞬间安静若一汪翠湖,没有冷漠的淡视,没有倔强的反抗,被包裹在项恒的胸膛里。
项恒一惊,向来处变不惊的绝世容颜含恐骤变,修长宽厚的手掌轻抚洛悠然的额头,唯有无人之时,他才会懊恼,悔恨……
是他对不起她,他确实没有相信过她,才至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消瘦得好似一碰就会离散得水中落叶,枯槁了,飘远去,留不住。
“为何你不能和其她女人一样好好依靠本王?”他呢喃,翻身睡在她的身侧,一如初见那般,他凝望那个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她。
“为何本王就是割舍不下你?”他抬手拢好她散乱的衣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闻着令他着迷的暖香,细细碎碎的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