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皱了下眉。“啊。”这个字语气极为平淡,说完自己就推门走了。
夜晚老孟收拾了院子里的酒席。“他爹,白天那个姑娘咱不认识吧?我咋觉得她那么稀罕咱家孩子呢?”
“不认识,咱家没有外地亲戚,谁知道呢,可能就是过路的饿了进来吃点饭吧,没事。”
“可别是看上咱家孩子了,你看电视里,不是经常有偷小孩的嘛,然后就打电话敲诈。”
“你这老娘们,整天别多想,咱一个农民又不是城里人,啥也没有敲诈啥?”
“说的也是,反正我总觉得她看咱闺女那眼神不对。”
“行啊,别管人家,你白天在家看好孩子就行,睡吧睡吧。”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陈家堡子的路灯依旧没有一盏是亮的,黑暗中一个身影从村外走了进来,还有一只白狐在身后紧紧的跟着她。孟丽已经在这附近找了三个多月了,按照赤血嗅到的的气息,姐姐转世以后可能就在附近,今天那个和姐姐重名的孩子她觉得神情像极了。“赤血,我觉得那个婴儿就是姐姐。”狐狸自然是不会说人话了,它听主人问它,抬起头看了看孟丽,又低着头继续往村里走。不多时,这一人一狐来到了老孟家门口,突然一只狗从后院跑到前院,冲孟丽疯狂的叫了起来,孟丽白天过来吃酒可没见过他家竟然还养了这么一只大狗,这狗看着就凶狠的要命,扯着嗓门就是乱叫,不多时整个村子的狗全都被它给鼓动起来,一股脑的乱吠,顿时村子里可开锅了,好多人家的灯都亮了,以为是有贼,赶紧出来瞅瞅。
孟丽一看,不好,深夜里一个陌生女人带着一只狐狸换成谁也不会把你当好人,她一抬头见老孟家门口有颗大杨树,树冠很是茂密,俯身对赤血道:“快走,别被发现。”说完这一人一狐几下就窜上了树。孟丽躲在茂密的树枝下像老孟家院里看去,孟富贵也被他家大黄狗给吵醒了,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老孟在院里看了一圈,又伸头往外边看了下。“没啥呀,你这死狗,大半夜的不睡,乱叫什么,再叫老子把你宰了吃肉。”说罢一脚狠狠的踢在狗屁股上,大黄狗被老孟追着踢的在院里跑,但狗还是最忠诚的动物,一边躲避着老孟的追打,它一边抬头警惕的看着它家门口这颗大杨树的树冠狂吠不止。不好,如果那死狗再这样叫下去难免自己不被发现,孟丽心中暗想,她冲赤血使了个颜色,赤血心领神会,只看它眼睛眯起来了,冲着老孟家的狗看去,丝毫没有躲避那狗的眼睛,那狗也不叫了,就这么和树冠上那双阴冷的眼睛对视着,突然,赤血的眼仁一下变了颜色,从褐色瞬间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绿色,并散发出阴冷的光,说来也怪,老孟还以为自己家狗要疯了呢,可他家大黄狗自己看了会门口的大杨树马上就乖乖的趴在地上睡着了。随着他家大黄狗停止狂吠,村里的其他狗也没了动静,那些亮起灯的又重新关上了灯,不多时整个村子又是鼾声四起了。
“走,赤血,下去看看。”说完“嗖”的一下一人一狐从树上跃下,正好落在老孟家院里,那条大黄狗像是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一样,爬在原地睡的熟熟的,孟丽一撅嘴,伸出小手揪起那狗的耳朵道:“哼,你这死狗,这次绕过你,下次姐姐再来你要是敢叫的话我就把你弄死然后喂狼!”最后也不忘记在那大黄狗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上一脚。她轻轻的把老孟家窗户掀起一个边往屋里看去,此时这一家人都进入了梦想,小孟美睡在香水身边。她默念道:“天皇皇地晃晃,我家有个夜哭郎,路过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念过几遍孟丽大摇大摆的带着赤血推门而入,咕咚一下重重的关上了门,屋里人的鼾声却依然响亮。孟丽走到炕边上轻轻的抱起了熟睡的小孟美,这次没人打扰了,她仔细的端详着怀里这个孩子,这孩子就像有预感一样突然睁开了双眼,刚刚孟丽那个咒语一般是南方乡下小孩们睡不着觉半夜哇哇大哭,老人们念这个简单的咒语哄孩子睡觉的,可这咒语从孟丽嘴里念出来意义就不同了,不仅仅是孩子就连这孩子的爸妈都陷入熟睡之中,孟丽怀里这个孩子这时候却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跟她对视着,这更让她觉得这孩子肯定就是姐姐转世。
记得小时候孟丽偷偷练一些古老的咒术,她经常对姐姐念一些苗族的稀奇古怪的咒语,可没有一次管用,开始她以为自己功力太浅,可后来慢慢发现她的咒语用在其他小伙伴身上都管用,只有自己的姐姐似乎对任何咒语都免疫,她跑去问妈妈,妈妈告诉她:神婆的双胞胎女儿注定一个是天生的巫蛊之术的传人;而一个就是巫蛊克星,不管你怎么对她用蛊,或者念咒都不管用的。
孟丽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孩子在她这个陌生人怀里也不哭,只是眼睛看着孟丽转个不停,像是在思考什么。孟丽试探道:“姐?”
那婴儿听孟丽这么叫突然抿着嘴“咯咯”的笑出了声,孟丽温柔的摸了摸婴儿的笑脸,眼泪已经滑落下来。“姐,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走远,我就知道你还记得上辈子的事。”
那婴儿还在“咯咯”的笑着。“姐,你放心,在你一岁完全恢复记忆之前我会在身边保护你的。”
说完她放下小孟美走了,消失在这个诡异而又寂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