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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悲痛

天渝城很大,阎皓风骑纸鹤在天上一眼望不到头,连接在黑暗的尽头还是点点明光,若不是紫鳞界没有星星,阎皓风也分不清那亮着的光是灯还是星星。

偌大的城市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区,而阎皓风所在的家在东边那一片。以城市的任务中心广场为中心,一个区中还分为许许多多小区域。就如同以前地球的一个省份下面又有许许多多城市一样。

城市里不允许飞行,似乎也不能飞行。纸鹤一道城门外似乎被一股力量掌管,自动地降落下来。

阎皓风拉着尹穆梅的手,与她一起进了门。

“我们这么晚回来,肯定被爹爹臭骂一顿,到时候你可要一个人扛着,说你带我出去的。”尹穆梅吐了吐舌苔,调皮地说道。

“行呀,只要爹爹相信就成。要知道我可是在这里生活才一个多月。平时呀,都是某人拉着我到处逛的哦。”阎皓风捏着她的脸,无赖地说着。

“你……”

……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玩闹,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果然屋里的灯光还是亮着的,一道长长的影子映着纸窗不断晃来晃去,显然屋里面有个人在不停地来回走动。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尹穆梅调皮地吐了吐舌苔,挣开他拉着的手,阎皓风不许,依旧紧紧地握着。

尹老听到他们两进门的声音,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他本想教训这两个不懂得回家的孩子一顿,发现他们拉着手,整个人愣了一下,沉默了起来。

尹穆梅低下头不敢言语,他拉扯一旁发愣的阎皓风,示意他说话。

阎皓风对她笑了笑,上前恭敬道:“爹爹,我……我是真心喜欢梅儿的,请您成全!”

尹穆梅一听,跺了跺脚娇羞道:“皓风哥,谁……谁叫你……叫你说这个!”

阎皓风满不在乎,看着她低头的样子,脑海中只有这一低头的柔情,竟然望痴了。

“咳!咳!”

尹老几声咳嗽把阎皓风从失神中惊醒过来。阎皓风趁热打铁,再次抱礼道:“爹爹,我是……”

他话还没说完,尹老就打断道:“你们俩这是去了哪儿,一个还带伤回来?”

尹穆梅看见自己爹爹故意转移话题,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就一酸,竟然别过脸去不去理会她的爹爹。

阎皓风无法,只好老老实实把今日探洞府的情况说了一遍。

“真人洞府?还有最后一层卧室没有开启?”尹老听完脸色阴晴不定,略微浑浊的眼中各种情绪一闪而过。

要知道像他这样达到识我之境第九层的人不知道多少,谁不想有朝一日突破到天人之境,修成真人,从此寿命大增,能够掌管法术。

阎皓风看到此突然想到:尹老是识我之境第九层的武者,平时一副和蔼老人会不会心动?

就在阎皓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尹老神情黯淡,吐了口气,叹道:“我两甲子修行悟道,终究差了一个缘字!百岁前不成真人,即使妙药灵丹也枉然,气血一衰道根失,多少年华付水流。我如今已是一百二十多岁,道缘早尽,洞府之事你们勿要话与他人,否则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等将来你们有了本事可以再去探索,如果被他人捷足先登也勿要丧气。累了一天都回去休息吧,穆梅你明天带着皓风去城里医馆花点贡献把伤疗养好。”

阎皓风看他落寞的身影,心里突然想到:尹老已是一百二十多岁的高龄的老人,活了大半辈子,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真人不过百岁,百岁前修炼不到天人之境,那一辈子也很难在突破。古往今来这个门槛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人。

突然间他想起了父母,他们已经是40多岁,按照这里的年龄来算,也就相当于八九十岁。一百岁是一个门槛,想到他们不知道能否修炼,是否有机缘再次相见,心情也一下子惆怅起来。

突然间看到尹穆梅正在偷偷拭擦着眼角的泪痕,心痛地问道:“梅儿,怎么了?”

尹穆梅摇了摇头,扑进阎皓风怀里痛哭了起来,含含糊糊说道:“爹爹真讨厌!真讨厌!”

……

阎皓风回到房里盘膝榻上,慢慢地呼吸吐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伤势好了大半,胸口暖洋洋的,自语道:“难道我是地球人,因运而生,天赋异禀,能自动恢复不成?”

他如今连内视都做不到,当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想起今天得到的玉简,暗道:既然都拿到手了,不如看看是怎么回事!

识我之境的武者观看玉简只能用手握着输入自己的真气进入里面,而不像天人之境的真人,可以直接用神识阅读。

“居然……居然是人族道宗无极宗的基础法术玉简!”

阎皓风心中一阵惊喜,要知道无极宗可是人族的支柱,所有门派的源头。它乃是道祖传下的道统,万道之始!就算是天才,想进入里面也千难万难!

也不知道那位洞府真人是如何得到的,如今到时便宜了阎皓风。

把真气输进玉简,脑海中顿时浮现许许多多信息,开篇云:

“造化生,天地成,万物有序道理出……混沌初显,原始气冲,阴阳相缠,化五行,散于虚无,合于自然……有气无极,有劫无量,其上冥冥,无根无缘,其下惶惶,无因无果……”

阎皓风似懂非懂,或者根本没有看懂,皆是些虚无缥缈之语,弄玄卖虚之言,千字下来,到后面更是不知所云。

“这开篇怎么如此深奥玄乎?”

他读过之后,头脑竟无半分印象,许是悟性不够,或为机缘未到。

再往下读下去,正文开篇阐述法术之源头:

“法术者,掌管五行,玩阴阳。有先天之族,合于阴阳五行而生,行卧之间皆为法术。而我人族,造化根生成,远道亦近道,远道者,后天领悟,近道者,体形合于大道……”

阎皓风这回可是看的八分真切,结合在书院里面所看的典籍,自语道:“人族乃是造化根所化,而它族皆为造化果所化,它族之人先天足而后天不足,人族恰是后天足而先天不足。所以它族之人天生对道就有一定领悟,但如要悟得更深则必须要修成年体,人族恰好相反,要从新开始感悟自然。”

看完这些开篇介绍,阎皓风读了玉简中的法术口诀,心中一阵痒痒,心想:我是因运而生之人,或许天赋异禀也未尝不可。

怀着激动的心情,阎皓风选几个最基础的五行法术试了一下,按照里面的口诀念动,手中也捏动着生涩的法诀,突然大叫道:“天地五行,虚空生火,阳火术,疾!”

阎皓风突然觉得躯体真气一阵浮动,最后回归平静,而周围,指尖意念所集中处,连一点小火苗也没有!

“哎,看来再天才也有个限度。因运而生之人毕竟还是人,而不是其他种族。”

他无奈,但不气馁,心想着:有空闲时候拿出来参悟几下,先把口诀记牢了,等以后修到了天人之境,成了真人再用。

第二天阎皓风从盘膝中睁开眼睛,发现伤势竟然好了,心中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来到大厅,看见尹老正坐在大厅上,尹穆梅则在一旁忙上忙下。

阎皓风走进去对尹老行了行了,往桌子上一看,只见上面摆着几盘菜,还有一些点心。

他望着尹穆梅笑道:“梅儿,平时都是吃九品仙粮,一顿能饱一个月,为何今日弄了这么多花样?”

尹穆梅拉着他的袖子伺候他在一旁坐下,为他舀了一碗似乎豆浆一样的东西,拿着勺子轻轻喂到他的嘴上,柔声道:“皓风哥,这是用九品仙粮磨成的浆液,叫做‘玉液清神乳’好喝么?”

阎皓风只觉得这豆浆似的“玉液清神乳”,入口极为顺滑,进入胃里暖洋洋的,全身毛孔都舒张,立即化为各种能量储存在躯体的各处细胞里面,捏了捏她的手,示意爹爹还坐在一旁看着。

谁知道尹穆梅仿佛怄气一般,没有听见,眼中满是温情地一勺子一勺子喂着阎皓风。

阎皓风虽然是享受,但是有个长辈在身边终究是放不开。等到终于喝完一碗后,他望着尹老讪讪笑道:“爹爹,你和梅儿没事吧。”

尹老摇了摇头,自个地舀了碗“玉液清神乳”,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昨晚说了她几句。正好今早就能吃到如此好吃的东西,值了。”

尹穆梅一听,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红着眼与爹爹对视,见爹爹自个儿吃东西不理她,哭道:“你自个不讲理,我和皓风哥有什么错!为什么你总是将一大堆大道理与人家听!”

尹老喝了口“玉液清神乳”,放下碗叹息道:“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尹穆梅一听,更加激动,泣不成声地道:“才不是为了我好,你老是说我配不上皓风哥,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看你是嫉妒,嫉妒我和皓风哥两情相悦!你老是说婆婆,可是我问你你也不说,爸爸在世的时候我问他,他说我没有婆婆,没有婆婆!”

“够了!我不准你说她!”

尹老突然间一拍桌子,站了起身厉声喝道,整个人突然散发出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

阎皓风一惊,他第一次见到尹老发怒。见他浑浊的眼里这会竟然精光暴闪,想也不想把尹穆梅抱在怀里,求饶道:“爹爹,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你若真的生气,就……就打我好了!”

“爸爸和妈妈当年就是提起婆婆被你这样赶出家门,才去探洞府死去的,难道你还想把我们也赶出去出么?”

尹穆梅见到爹爹生气,生怕出手伤害了阎皓风,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尹老听到孙女尹穆梅这话,愣在了当场,所有的气势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他那原本满头的黑发瞬间白了起来,整个人看里来苍老无比。他转过身躯,佝偻的默默离去了。

阎皓风愣在了当场,看着这个瞬间白头的老人,分明看到了他转身刹那,那双浑浊的眼中正噙满着泪水。

他,到底忍着怎样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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