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决定着眼界。
阎皓风才刚刚踏入天人之境成为真人,眼前的五彩冥雷剑网这种威力奇大的一次性法宝所造成的威力对他来说冲击力无疑是巨大无比。
看着这一副末日的惨景,他吃惊的望着场中。那爆炸的中央居然还有人活着,应该说所有人都没有死。
场中央的那片火红的地面下陷了三尺,一个青色的丈高葫芦背那飘落的木屑灰尘掩埋了光辉,一道道裂痕在葫芦身上蔓延。咔嚓一声,这件葫芦法宝竟然化成无数碎片,里面显现出葛稻真人四人出来。
他们四人脸色苍白,衣襟染红大片,当下不敢停留,各自掏出一张纸符往腿上粘贴,融入地面就像遁走。
这四人用的居然是土行遁符!
他们四人的动作可谓反应快到了极点,然而有一道紫芒比他们更加快速。
正是紫剑真人出手,时机也把握妙到极点。
场中只觉得是一个初生的朝阳,暖洋洋中却隐含着无限的杀机,他这一招正是在葛稻真人四人躯壳刚遁进泥土半截的时候出手,也是在他们以为可以逃离心中希望最大的时候出手。
这一下,他们只能被迫的防御。
一剑斩来,缥丰真人手中的青虹宝剑还未来得及抵挡,头和躯体就被分了家。葛稻真人身上则是浮现出一面盾牌,立马迎上剑光。当盾牌被紫阳剑如同豆腐一样切碎的时候,葛稻真人嘴角献出不易觉察的诡异笑容,他的躯壳也被一剑斩成两段,不过他的躯壳在掉落地上的时候居然成为一一张碎裂的玉符。
他用的居然是替身之法,在盾牌法宝为他赢得一丝时间的时候,用着玉符代替了真身。
剑势不衰,继续斩向泽兰真人和留剑真人。
这两人是道侣,修的功法也是一样。他们是牵着手,互相融合着功力想以此增大逃生几率。
泽兰真人腰间飞出条丝带和一块令牌装的法宝。丝带如同长蛇一般缠向飞来的剑虹,但一碰到剑芒就化成了碎片。
这令牌是件防御法宝,化成一个光罩把她自己和留剑真人罩在一起。
可这令牌也同让未能争取一丝的时间,令牌破碎,光罩如同纸一样被划破。
即使这样,泽兰真人的脸上还是镇定的,因为她身后还有一人,还有她的道侣,那个一起出生入死托付终生的留剑真人还未出手。
等待是如此的漫长,刹那即永远。
当紫芒把她劈成两半的时候,她死也不明白那牵着的手为什么会突然放开,那救援的法宝为什么没有阻挡。
泽兰真人死了,死在自己一厢情愿上,死在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身上。
留剑真人松开手的刹那心里也再赌,他在赌自己头顶的那件三层塔装的法宝能不能挡住迎来的拿到紫虹。他放弃了他的道侣妻子,只因为如果同时笼罩住两人,防御分散那两人就必死无疑。
与其一起牺牲赴黄泉,还不如苟延残喘留着性命再报仇!
所以留剑真人活下来了,他逃跑的时候躯壳来不及看地上的泽兰真人的尸体一眼。
一剑杀两人,遁走两人。紫剑真人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比地上那两具尸体的脸色还要难看。
刚要倒下,手臂被一个人扶着。
季良道者的手大而有力,紫剑真人回头向他一笑,两人多年的交情都在这一望之中默默不语。他们的关系有时候虽然有点复杂,但在最危险的时候永远都不离不弃的,只因为他们经历过这种情形太多太多了。
“哎呀,弟弟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比蜜还甜的声音自那红尘飞舞的空中传来,粉雾和红尘混合在一起确实使人很难发觉。红粉仙子的身材和声音像天使,可她的脸庞比魔鬼还要可怕。
她从雾中走来,拖着粉红长裙,已经停留在紫剑真人和季良道者三丈远的地方。
趁火打劫!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打吧,最好打得两败俱伤!”
阎皓风嘀咕着,身边的褴褛青年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不见。他不敢多留,要被底下三人发现,他敢肯定他们定会先拦下自己不可。
虽然都是天人之境第一层,可他敢肯定若争斗起来,输的一定会是他,可能连逃都逃不掉。
上次从红粉仙子手上逃脱,一是雷行法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困住她,但他感觉那是红粉仙子知道周围有人,没空去理他才让他走的。
他毕竟还太嫩了!
阎皓风如今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修炼,等自己的修为提高了再出来。
他望了一眼那高起入云的五行山一眼,飞快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知道自己识我之境就会使用雷行法术是一个最大的依仗,他要跑到修为能把所有人都压制道识我之境之下才敢安心修炼。
“在这地方我的修为压制到了识我之境第八层,好,该找个地方含起来了。”
阎皓风一想到修炼,突然想起了自己储物戒指里面还有极具尸体,那都是结成金丹以上的真人所留,里面东西一定不少吧。
他恨不得立马就找一个方向含起来查干一下自己的收获。他没有再往深处走,而是横着找地方隐含。
炎心树的深林很美,但在美的东西也有审美疲劳的那一刻,更何况这铺天盖地都是红色的。
阎皓风飞快的在林子中找了几个时辰,愣是没遭到一处让他觉得安全的地方含身。
奔上一座山头,极目远眺,阎皓风顿时精神一振。
“海洋?蓝色的海洋?”
火红的炎心树蔓延到极远的天际突然被一片蓝色的海洋所取代。
阎皓风像是一个发现了新事物的孩子,飞快的朝着那个方向奔去。他毕竟修道才几年,心性还没修炼到一定的地步,这一飞奔而走竟然忘记了思考前方有没有危险。
那蓝色的地方是海洋,但不是水的海洋,而是草得海洋。
海颜草天生就带有海洋的颜色,它长得既高又密,阎皓风踏进里面,草高过他的头顶。风吹来,海颜草涌动,就真的如同海浪一样,所走过的痕迹也都消失了。
舒服,舒服极了!这茫茫草的海洋里隐含总归安全了吧!
阎皓风朝着一个方向急速飞奔几个时辰,若非天上的五行山这个明显的参照物,他定会迷失在里面。
他躺在海信草的上面,那柔柔就如同躺在云端里,海信草独有的清香怡人心脾,这种感受在地球中即使再有钱也享受不了。其中滋味,那是说不出来。
“逃亡的生活好累呀,真想安心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最好梅儿也在身边,把她软软的身躯拥在怀里,一辈子就这样该多好。”
阎皓风痴痴的望着同样是海蓝色的天空,父母、弟弟、尹老的容颜都在脑中划过,最后都变成了尹穆梅的模样。
想起她躯壳的芬芳,想起她笑容的羞涩,想起她自卑时候的委屈……一切一切在阎皓风心里流淌而过,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溢出,也只有在抑郁无人的时候他才这样子。
“不行!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答应梅儿要回去的,我还有父母还未找到,怎么又能死呢?”
阎皓风跳了起来,所有的抑郁和思念都化成了动力,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像这种迷茫后的清醒,他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总之,人心中有个信仰,有份希望,活着才有动力,才有意义,也才不会迷茫和抑郁。
他一起身,眉头立刻皱起来。因为这呼呼如同海涛一般的风声中隐隐传来人追逐打斗的声音。
“怎么到处都是人?”
阎皓风起身决定去看一下。
其实他不知道,这五行天境共分金木水火土五部分,每一时段传送进去的地方也不同,地方也是随机的。而且他进来之后,又来了几波人,宝含仙府的蛊惑不是一般的大。
这里的风很大,一阵一阵的。所以草很高,但是风吹来草压低的时候总能观看到一些前方的情况。
看清情况的阎皓风突然笑了,原来被追杀之人是老熟人,就是那个想拦住他却没有拦得住,会《虚极分影身法》的意气风发青年。
如今他的样子不叫意气风发,而是垂头丧气,说多狼狈,有多狼狈。
后面追着他的则是两个老者,一个断了右臂,一个右眼瞎了。
那青年似乎是跑累了,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很快就被两老者围住。
青年手中拿着折扇,这折扇明显不是被阎皓风九元引雷术劈坏的那把,他慌张说道:“两位何苦相逼?伤你门的人又不是我,他既然已经被你们的人杀了……”
那断臂的老者眼神极为阴沉,打断他的话说道:“这地方杀人还要有理由么?你死了这里的宝含就少一个人争夺。”
青年拿着折扇打开,扇了几下突然一改慌张的样子,笑道:“你们一个瞎了眼,一个断了手,进来的人如此之多,能有你们的份?我劝你们还不如回家老老实实闭关的好。”
瞎眼老者怒道:“这里人人封印修为,人人机会平等,各凭机缘气运。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说着两人各拿宝剑杀了过去。
这青年一改先前的狼狈模样,《虚极分影身法》分出五六个分身,很逍遥的躲闪掉那两个老者的攻击。他闪着扇子也不反击,而是笑着吟唱道:“一元未生天地法,两行拿捏造化转。四时悟道知其意,修成道德做神仙。”
他动作逍遥,声音清朗,真有几分世外高人模样。
而这两个老者不知怎么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眼神睁着大大的,指着青年不甘道:“毒,毒……”
青年所有的身影消散,极为潇洒的说道:“风中有毒,无色无香,你们中的是‘澜涎烟’毒。你们一路逆风追着我,真以为我甩不掉你们么?我是故意引诱你们到深处,让你们修为被封印无法压制这种毒。哈哈!”
他仰头大笑,掌控全局,当然得意。
可是他得意不了多久,就在他张开口大笑的时候,头顶的虚空突然劈下一道紫雷,奔向他的嘴中。
声音曳然而止,他身上冒出一股宝光挡住紫雷,然后一个玉盒浮在他的头顶,把他全身都笼罩住。
这样在他看来已经绝对安全了,因为修为被压迫道识我之境,绝对没有什么人在这种修为下能攻得破他的防御。
他喝道:“何方鼠辈?”
只是“何”字刚说出口,他声音就开始减弱,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死去。涣散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他连来人都没有看得清楚,因为剑是从背后刺中他的躯壳毁坏掉他所有的生机的。
阎皓风拿出斩元仙剑,笑道:“小爷是来趁火打劫的,可不是什么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