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彦儒来说,那洞府本就应当是他的财产,所有想要与他分享的人都是强盗。那四个人是,阎皓风也是。或许在他的心中,能让他心甘情愿奉献出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尹穆梅!
他的伤势本来就不重,见到瀑布中突然放出一道火舌,想到里面可能有了结果,心急如焚的就像试看一下。
见到阎皓风争夺在洞一旁望向他,心中一喜,上前小心问道:“皓风兄,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阎皓风看着陈彦儒矫健的身法,如同飞燕般就道自己的面前,哪有半分受重伤的样子?心中虽然疑惑,想来是他服用了疗伤丹药吧。
小声道:“你可来得及时,他们刚刚同归于尽,正是我们渔翁收网的时候。你跟在我后面,以防不测。”
陈彦儒见他把自己拦在身后保护,眼中闪过一缕柔色,但随后就捏紧拳头!在他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侮辱?
他一直认为的对手和敌人却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对手和敌人。不是不屑,而是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
洞里的温度一时间还没散去,像一个闷热的火炉。地面上歪歪扭扭地躺在四个人,毛发全没,皮肤焦黑,不同程度的在喘息挣扎,要死不活的样子。
陈彦儒见此,再也不用害怕,从阎皓风身后闪了出来,一连狞恶,仿佛把这段时间心中的憋屈都要发泄掉。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你们这帮强盗,竟然敢强小爷的宝含!”
他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朝着昏迷中的一个人头颅砍了下去。剑光闪烁,脖颈与头颅分开,一股鲜血射了出来,把地面染得鲜红鲜红的。
阎皓风叹了口气,心中虽然不忍,亦没有去阻止。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力量和利益至上,也许这就是永恒的规矩吧。
鲜血仿佛刺激了陈彦儒的神经,他狂小子走向下一位,又是一剑砍去。
“死!死!死!都去死吧,你们这些恶人!”
陈彦儒连杀三人,说完又朝着墙角最后一位的头颅又要砍去。就在此时,阎皓风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躺在墙角的那一位呼吸平缓,似乎在恢复体力。
一股危险的念头让阎皓风毛骨悚然起来,大喝一声:“危险!”
他来不及解释,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分出六个虚影,看起来如同分身一样,其中一个拉起陈彦儒飞快地朝着一旁闪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股青色的光华从地面上的那人手中爆发,根本来不及躲闪。阎皓风本能地闭上眼睛,飞快倒退,等待着到来的攻击。
在青色光芒的海洋里,反而全身都暖洋洋的,到处充满这生气。
就在此时,只见阎皓风抓着的陈彦儒焦急地喊道:“不好,这是‘乙木生机符’,专门恢复伤势所用。皓风兄,敌人想跑,快追!”
青光也持续几秒钟,等光消失后,墙角的地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凭着阎皓风的速度本来可以去追的,但是他没有。
陈彦儒看着阎皓风红着脖子吼道:“阎皓风,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虎归山?”
阎皓风看着他怒目圆瞪的样子,淡淡说道:“陈兄,那得罪你的刀疤汉子三人已被你杀,这最后一个乃是叫来的青年,和我们无冤无仇,既然他走了,就算了吧。”
“算了?你不杀人,人家却要杀你!心慈手软早晚会死!这世上本来就是你杀我夺,哪有半分道理规矩!好人活不长,恶人倒是逍遥痛快!”陈彦儒指着地面上的三具尸体对着阎皓风吼道,显然对他放走那人不满!
“可是地面上的三个恶人不是被你杀了么?这就是他们的报应,他们一身罪恶最后还是用死来赎罪!”阎皓风辩解道。
“哈哈!可笑,可笑!地面这三个人与你我有仇是恶人,你有怎么知道放走的那位不是更加罪大恶极?难道是他们有得罪我们,所以就是不该死么?”
陈彦儒见阎皓风无言以对,心中极度痛快,又道:“收起你这套理论吧!你若是心怀慈悲那最好尽快远离穆梅,省得哪一天被人杀了害她痛苦难受!”
阎皓风默默不语,心道:是呀,这个世界上何曾有过真正的道理规矩来约束所有人。或许在城里有吧,但那里是凡人的天堂,若要成为修士必须要走出城里,走出紫鳞界,说必定那天还要走出人族呢。世界本是混乱一片,人与人之间,族与族之间都在互相争斗仇恨,可是那些仙人强者、族中老祖都不去管么?大家联合起来制定一个规矩不更好么?
他不懂,他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仙人的存在,但那些仙人为什么不去管管呢?到底仙人又是怎么的存在,难道只是力量强大的人?
阎皓风不知道,在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里突然暗了下来,没有乌云,但就是没有光。
这一刻,黑暗笼罩这整个紫鳞界,不单只是紫鳞界,诸天万界,所有的界面在这一刻都黯淡无光。所有的仙人、凡人都抬头望着天空。
规矩、道理、正邪、好坏、、善恶、仙凡、强弱……一瞬间,阎皓风脑中闪过好多好多,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东西天地间本该有的,只是等着别人去建立。
难道这就是所有因运之人的使命?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思想意念在引导着他,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模模糊糊。
“轰!”
诸天万界的黑暗在这一刻同时被一道紫色的雷霆扯开,闪电的华光照亮了所有仰望着的人的脸。紧接着,无数电闪雷鸣,如同天变,如同末日,黑暗与光明相互交错。天地雷音阵阵,这似乎是世界毁灭,天地的崩裂,又似乎是开天辟地,光明的前奏。
在雷音响动的第一声,第一道雷电划过天际的那一刹那,阎皓风鬼使神差,仿佛立誓言一般认真说道:“天地不仁,万物无序,这自相残杀没有个公道定律。今天我是个弱小的武者,命尚且不保,他不上什么道理规矩。他日我如有称霸诸天之力,定要给这天立个法,给这个地立个理,让这朗朗乾坤有个明镜高悬,让这巍巍大地来个功德衡量,行善之人有个好报,作恶之人顶遭天谴!如若违背此言,定让我不得好死!”
话音一落,诸天紫电狂鸣!
同一时间,同一霎那。
在一处云雾缭绕仙气盈盈的山顶,那有一块百丈左右的圆形空地。山顶的那块地面没有泥土,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经过无数年的岁月风雨自然而成。这座山笔直得如同刺入青天的巨剑,高出周围百里的群山一头。没有路通向山顶,若要上来非得要飞来不可。
这百丈的地面没有泥土,也不平整。上面的坑坑洼洼仿佛是见证岁月的痕迹,一点一滴地记载这一段又一段的历史,古朴而沧桑。如果有人在山的顶端俯瞰整个地面,就会惊奇地发现,这块百丈左右的地面竟然天然就形成了一个太极形状。
山顶上立着一块石碑,与地面一样地古老,上面篆刻这两个大字——问道!
在这大地中央——太极的中点,此时盘膝而在着一位黄袍少年。他脸上身上闪发出一片淡淡地紫光,周围的灵气都绕着他来旋转。
灵气旋转成为一个漩涡在他的头顶上,扩散到周围千丈,居然形成了一个太极形状的云雾与地面的太极图相互对应。
他全身紫光越来越盛,在光芒最巅峰的时候,突然全部收敛起来,而天上的太极漩涡也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诸天万界全都昏暗;就在黄袍少年正开眼刹那,诸天万界同一时间一道紫电扯破黑暗;就在他起身那刻,天地失色,电闪雷鸣。
一道紫芒从他眼中一隐而没,他仰望着滚滚地紫雷消失殆尽,风姿神韵,任天风吹拂他那飘飘的黑发和衣襟。
雷霆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时远边的云海中,一道彩光闪烁,瞬间山顶上出现了一位银发如霜的道人,一双眼睛比剑还要犀利,仿佛天地的一切阻碍在他的眼中都可以刺破。他望向黄袍少年时候,眼神中献出一抹温柔,拍手大赞道:“造化,果然是造化!宇儿,没想到你在‘问道峰’上结成金丹,就出像如此惊动诸天的异象。不愧是因运而生之人!”
那黄袍少年转身恭敬道:“师父,徒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结成金丹,就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可是徒儿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呀。”
银发道人笑道:“大道之上,造化弄人。你乃是因运而生,这异象想必是预示着什么。你如今即已结成了金丹,也该下山历练一番,到诸天万界去完成那冥冥中的一丝造化之意,这是你的使命。”
黄袍少年一听,英俊的脸上皱了一皱,不觉问道:“师父是叫徒儿下山历练么?可是徒儿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呀?”
“狱界开启,百族都争夺那里的子民,无非是等下一个时代来临时争夺一丝气运。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使命,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一个人来完成,还是要无数人来完成。不过你呆在无极宗那是永远都完成不了的。”
黄衣少年恭敬说道:“徒儿明白,造化赋予各自使命,但不单独眷顾某一个人,气运机遇只能自己争取,明天徒儿就下山!”
“好!好!好!你能把这道理说的如此通透亮白,凭这点为师不如你。”银发道人连连称赞,他发现自己万年来的笑容都不如收了这个徒儿后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