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红散,他中了妖红散。”盛溪十分肯定地说道。
此时的季晓臣全身酥热,眼神迷离,脸颊熏红,躁动不安,分明变了个人。
“那是一种**吧?”我猜测道,这个金世雄还尽会使些下三滥的招数!
“恩。”盛溪点了点头,“等药力散去就会好的。”
“可是——”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若是就这样带着季晓臣回府,事情只怕会越描越黑。
“柳姑娘,不如先带季公子去灏少的别苑吧,”盛溪似乎看破了我的忧虑补充说道,“那里都是自己人。”
我仔细想了想,接受了盛溪的这个主意。今晚的事越少人知道,季晓臣丢的脸也就越少。至于小哲那,等事情过去了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
在誉挽苑找了间房安顿好季晓臣,来如风去如影的盛溪还没和我聊上几句又飘走了,留我一个人独自照看意识模糊的季晓臣。
不知道是不是金世雄给季晓臣下的药量过多,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季晓臣躁动的情绪依然没有平复下来,撕吟绵绵,腮红似火。我有些担心,打了盆水进来给他擦脸。
冷水寒脸,清神明志,他渐渐安分起来,只是额头的汗一波未流尽一波又冒起。
这从他身上流下的汗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渗湿了衣衫和被褥,我想了又想,还是怕他着凉,决定帮他擦擦身子,反正他是男的也吃不了多少亏。
正帮他解着衣扣的时候,季晓臣突然睁开眼,用惊恐万分的嘶哑声音说道:“你在干什么?!”
他该不会以为我想趁人之危把他怎么样吧?
“不,我没什么意思,”我连忙松手摇头示意,“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出了好多汗,想帮你擦擦身子。”
“出去,给我出去!”季晓臣撕破喉咙吼道。
“好,好的,我这就出去。”看来刚才季晓臣准是受金世雄打击太大,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自己差点被XX的事实。这正在火头上的人可是最惹不起的,所以眨眼之间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厢房。
房外凉风习习,夹带凉意。
不知道为什么,身衫单薄的我竟然久久地徘徊在院子里,满怀担心:季晓臣会不会因为心里承受不住而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呢?
“哐当!”一声巨响从季晓臣的房内传来。
他该不会悬梁自尽吧?这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立马推门而入,见到一身是水的季晓臣摔在地上。
“晓臣,你没事吧?”我关切地跑过去扶起他。
“出去!”季晓臣低垂着头,冷冷地说道。
“你体内的药力还未完全散去,还是我来帮你吧。”我不顾季晓臣的反对把他扶至床沿,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身衣服放在床边,拾起地上的水盆又打了盆热水进来。
看到蒙着头整个人躲在被子里的季晓臣,我摇摇头把水盆放在一边道:“晓臣,我知道今晚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金世雄也没占到你什么便宜,你不要耿耿于怀,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天亮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我知道,你出去吧。”哑哑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晓臣,你不要这样捂着,对身体不好,起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睡。”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似乎热心了过头,但是为了季晓臣的身体健康照想,我咬咬牙把他裹在身上的被子硬拉开来。
可能是蛮力使得过大,我失手把季晓臣身上的衣服也撕拉了下来。
“你——”季晓臣一下气结。
而一旁的我也被眼前的景象给确确实实地震撼了!
那光着膀子的季晓臣,胸前竟然缠着——几圈白布!
“什么,季,晓,臣,你是——女的?!”我忍不住大叫,这个与我朝夕相对了一个多月的季晓臣竟然是个如假包换的的女子!柳熙珍啊,柳熙珍,想你阅人无数,竟也低估一个女扮男装的季晓臣!
“还是被你识破了。”季晓臣垂下眼睑,淡淡地说道。
“季晓臣,你好厉害!把我们都骗了。”我冷笑着称赞道。
“熙珍,这并非我的本意,”季晓臣撇了撇嘴,娓娓道来其中缘由,“想当初家兄于放榜前夕受奸人所害奄奄一息,随行左右的我求医无门,受尽白眼,沦落街头。后来得知家兄有幸金榜题名,我才想出女扮男装,混入官场这个方法来寻药救兄……所有的一切都是情势所逼,熙珍你怪不得我!”
“真是难为你这个做妹妹的了。”心慈手软的我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同情起她悲惨的遭遇。随手给她披上件干净的衣服,帮她扣好衣扣,我平静地问道,“小哲应该是你弟弟吧?”
“恩,我的确就是季晓哲的姐姐,季晓蓉。”
季晓蓉?我把她的名字叨念了一边,同时重新审视了下眼前这个非同一般的女子:故意熏饰的浓郁双眉剑拔弩张,将她一脸的秀气遮盖住;双眸潜藏的清秀英美淡释依稀,红唇皓齿在她男子的身份下都成了陪衬。
本质不差的她若是稍加打扮,定然也是清婉碧玉,净洁明珠。
一想到密室里险象环生,我将心底的担忧脱口而出:“金世雄是不是知道你是女儿身?要是他上朝告发,说你欺君,那可怎么办?”
“不会的。”季晓蓉很有自信地说道,“那个家伙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他之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不过是心有不甘,想让我出丑罢了。”
“是么?”我不敢相信季晓蓉对待金世雄差点毁她清白的事,还能如此冷静坚强。他俩之间有些什么深仇恩怨,我没有资格去问,但是很多事往往都要比想象中来得复杂。单纯如我,也只有常常这样反问,以便自己更深地去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熙珍,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季晓蓉真诚地望向我。
我回望她道:“恩,晓臣,不,晓蓉,我会守口如瓶的。”
换好干净的衣衫,季晓蓉慢慢躺下床道,“谢谢你,熙珍。”
我微笑着帮她掖好被褥:“晓蓉,安心睡会儿,这里有我看着。”
“恩。”季晓蓉合上眼,安然地睡去。
事实真如季晓蓉所说的那般么?想想季晓蓉可以将男子模仿地那般惟妙惟肖,难辨真假甚至引得崇拜无数。那艺比戏子的她刚才所说的又有几分可信度呢?我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