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真人收下象征忠诚于阐教的礼物,转脸对朱进道:“把赤眉逆贼押下去,听后处置!”
朱进朗声道:“是!”遂将无精打采的赤眉真人带走,留在厅外,有数十弟子协同看守。这点人手要威慑毫发无伤的赤眉真人根本不够。但他一逃,就能判朱进同党的罪名。
拨开纷乱的人群,张心剑离开喧哗,向守静堂急奔。如果他没猜错,李掌门已经被长生真人控制。长生真人势必抛出了更好的条件撇开了李掌门,直接和他们合作。而他的条件,一定要把太平道彻底卖掉!
黎山老姆护送李真人走到半路,张心剑暗自跟随,隐在旁侧,又极力压制体内真气,以防被黎山老姆体察。走到一个窄路,张心剑便藏在路旁树林里,攀援而走。黎山老姆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对押送的数名弟子道:“小心有人!”
张心剑见对方已有提防戒备之心,趁黎山老姆话未说完,已经飞出林子,以点剑势破掉那些弟子的防卫。众弟子反应不济,未接一招,纷纷败下阵来。黎山老姆也虚应一招,叫张心剑乘便飞到李掌门身边。他正奇怪老姆的举措,忽然心想:难道老姆已对李掌门下了应声虫?心念一折,剑尖一掠,侧身旋开。李掌门突然精神大振,变出一掌抓住张心剑的胳膊,拖住身子,顺势反剪他的双手,一招制敌!
“掌门”张心剑竟不知怎么说。
黎山老姆嘿嘿笑了笑,面露狡黠之色,绕着张心剑仔细打量,道:“想不到太平道出了你这个人才。那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都是傻子,只有你看破我们的计策!”
张心剑冷笑道:“也怪我一念之差,忘了李掌门中应声虫,否则不会轻易上当。”
“你能与我周旋,已是难能可贵了。”黎山老姆微微佩服,“有胆识,有谋略,有风骨,比萨文翔好多了。可惜太平道那些道士瞎了眼,没认出你这个人才。你若归降于我,我保你十年内飞升仙界!”
张心剑不屑道:“飞升仙界又如何?我若贪图不死之身,早就跟蛇姑去了。还用得着你来帮忙?”
黎山老姆奇道:“你认识蛇姑?”
“我认识的人多呢!不要岔开话题,掌门一定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所以才被你们出卖了,对吧?”
黎山老姆平静说道:“不错。他想加入截教,但是保留太平道的名号,我们要求把太平道变成华山派的一个分派,他不肯妥协。我们只好暗中和长生真人合作。在李掌门修炼的时候,长生真人骗取他的信任,给他喂了应声虫,控制他的元婴和神识,又合谋除去赤眉,拥立长生真人。整个计划堪称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你识破了。”
张心剑道:“这点把戏瞒不过我,只是没想到长生真人比起掌门还要可恶。”
“堡垒总容易在内部最先攻破吧。”黎山老姆喃喃道,旋即又力劝张心剑,“你是修炼奇才,可惜投错了门派。我与萨守冰是至交,有我的推荐,你可以去华山修真。”
张心剑啐道:“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何必罗罗嗦嗦的”。
黎山老姆给足他面子,还遭他冷遇,也不客气,桀桀笑道:“也好,我要看看你的内丹是什么样子,究竟与别人的有什么差别。”反掌一吸,张心剑一言不发,朝黎山老姆挪去,忽然李掌门体内真气剧烈流转,大是诡异。
靠到三寸距离,张心剑身子被李掌门一扯,避开黎山老姆一掌,只见李掌门变出一拳,直捅老姆胸口,老姆防不胜防,当即倒退十步,隐隐传来骨折声音。李掌门也喷一口黑血,以真气保护元婴,把张心剑撂在身后,怒视黎山老姆:“幸亏我当初把元婴移到天阙,否则你的应声虫真控制了我!”
张心剑松一口气,原来李掌门已经发现他们的阴谋,兴许能洗刷赤眉真人的冤屈。但长生真人一旦得势,宣布李掌门走火入魔,人人可以诛杀,他也自身难保。
黎山老姆呵呵笑道:“你以为打伤我就能扭转大局?看看你的手!”
李掌门大惊失色:“断肠散!”他拳头已经变黑,而且麻木了,没有丝毫的感觉,眼睁睁看黑色爬到身上去。李掌门大叫一声,抽出蓝晶剑,将中毒的臂膀齐齐削掉!黑血直喷,他不由栽到张心剑怀中,真气凝滞血液。
“断肠散是用断肠草制成的毒药,为天下第一剧毒,可诛神魔,已经渗透血脉周转全身。当时体察你的真气,竟然查不到应声虫,我就知道应声虫可能被你封印,便再度解印,又防备你再封印,才在衣服上抹毒。你属水行,中毒很快,不出两个时辰,你就全身溃烂而死!”老姆徐徐走近他们,对张心剑说,“小子,你不是很恨掌门么?如果不是长生真人,恐怕我们也将就了李掌门。现在他就在你面前,奄奄一息,正是你动手的绝好的时机。”
张心剑恩怨分明,怒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是我们的敌人!”
“好小子!”
李掌门低声道:“你不要管我,快去救赤眉真人,太平道以后就全靠他了。”
张心剑顿一顿道:“我若见死不救,只怕李丹儿怪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