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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嘉陵江畔传美名

汹涌的江水拍打着江岸,发出哗哗的响声。靠江岸有一块凸起的浅滩,上面杂物堆积,野草丛生,江水到此便改变了流向,李扬拽住姑娘想游向岸边,无奈水流太急,加之身体不支,被翻滚的江水涌上了这块地方,重重地摔在了野草之上晕了过去。

李扬跳入江水救人后,又有两个小伙子跳入了江水,加入了救人的行列。腊月的江水刺骨的凉,两个人感到浑身在颤抖,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就是协助李扬尽快把姑娘救上岸。因为已经接近了傍晚,如果不尽快找到她,等到天黑下来后再找就更困难了。

忽然,他俩发现不远的地方有块浅滩,上面有人在活动,哥俩看到了希望,迅速游了过去。当游到临近浅滩的时候,发现李扬和那位姑娘都躺在了草丛中不能大幅度动弹,哥俩赶紧爬了上去。

“我没事儿,你们看看姑娘怎么样?”李扬吩咐着。

“快,咱俩人把她翻过身,让她趴在岸边不住地挤压她。”经过几分钟的折腾,随着连续的呕吐,姑娘终于吐出了喝到肚子里的江水,立即清醒了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李扬看到姑娘缓了过来,身体趋于平稳了,三个人高兴地抱在了一起。岸上围观的群众看到三个小伙子奋力相救终使姑娘转危为安后,鼓掌、加油、呼喊声响彻大江两岸。住在江边儿的群众还把自家的棉被拿来准备包裹姑娘。

在大家高兴之余,如何把姑娘救上江岸还是个难题。这个地方虽然与江岸相连,但江岸为悬崖峭壁,根本无法攀爬。必须经过一段水路才能接近能攀爬的江岸。万般无奈之下,哥三托着姑娘再一次进入江中,吃力地向江岸游去。一边游一边相互鼓劲儿,可就在接近江岸的时候,一排浪头排山倒海般地从上游咆哮而来,李扬他们和姑娘又一次被无情地卷入了江水,踪影皆无。其中一位救人的小伙子腿部抽筋,很困难的游回了岸边。这下可着急坏了江边围观的群众,不知谁的高嗓门儿:“还有会水的吗?快下去救人。”在围观的群众中,有两个小伙子挤吧挤吧钻到了前面,连衣服都没脱纵身跳入刺骨的江水,加入了救人的队伍。

小江凄惨的喊叫声再一次在江边响起,围观的群众一个劲儿地安慰她。小江不住地哭泣。一位大姐问:“他是你的恋人?”

小江哭泣着说:“大姐说的对,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到江边来玩儿,没想到碰到这样的事情。”

“放心吧,小姐,神灵保佑你这个男朋友不会出问题的,我们大家都在给他祈祷。”

这时候的嘉陵江,水流湍急,浪头一个接着一个,浪头拍岸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听得清清楚楚。李扬他们随着江水往下游游去。到这时,姑娘落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据李扬后来讲,当时他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但救人要紧,当时的情形不允许有半点的懈怠。

李扬等人在江里一边呼喊一边四处搜寻,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但搜寻了好长一段水路就是没有姑娘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落水的姑娘没有任何生还的迹象。岸上的男友更是着急,一个劲地捶自己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一句话把她给害了,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呢。是我害了你呀,今天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说完突然疯了似地向江岸跑去。

“不好,这位男士也要跳江。”围观的群众立即拽住了他,制止了他无谓的牺牲。

好在那块浅滩再一次截住了姑娘,才使她幸免于难。也就在这时,一艘机帆船开了过来,大伙七手八脚地把姑娘抬上船,很快就把落水的姑娘救上了岸。

众人把棉被铺在地上,把姑娘裹好,然后送上了早已等候的救护车急驶医院。

竟顾忙活姑娘去医院了,谁也没注意李扬的离开,他没有回去,而是沿江岸找小江去了。浑身湿露着,牙齿被冻的格格作响。忽然腿一发软,脚下一滑脑子一晕摔倒在地上,小江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流着眼泪把李扬抱在了怀里,不住地呼唤着,“李扬、李扬。”

李扬紧闭双眼,喝下的江水从嘴里不住地冒了出来,这时,观众当中有一名大夫迅速来到跟前,采取了一系列的救护措施,半小时后,李扬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到他醒了过来,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位观众脱下了棉大衣,把李扬紧紧地裹了起来,拦了一辆汽车把他和小江送回了部队。

李扬舍己救人的事迹迅速传遍了重庆的各个角落,《重庆日报》在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对李扬奋不顾身救人的英雄事迹进行了报道,并附大幅照片。

消息传到了部队,部队首长对李扬舍己救人的精神大加赞赏,要求在部队中开展向李扬同志学习的活动,并报请上级批准,给李扬荣记二等功一次。

消息传到了新疆建设兵团,通讯员把当天的报纸递给了张帆,说:“处长您看,这个救人的军人多精神呀。”

“救人,救什么人呀,我看看。”张帆正在审查过节物资的准备情况,她拿过报纸,看到上面刊登的照片,不由得“啊”了一声:“这不是李扬吗。”

“您认识他?”通讯员好奇地问。

张帆含糊地说:“曾在一块当过兵,你忙去吧,有事儿叫你。”通讯员看着张帆异样的眼神离开了办公室。

张帆现在的心情可以用两个字表示:“激动”。心跳明显加快了。她看着照片自言自语地说:“李扬啊李扬,你让我找得好苦呀,找的我头发都白了,没想到你跑重庆去了。哎,怎么旁边还有个女的,难道是他的女朋友?”她急不可耐地把报纸铺展开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其中的一段话,使她从梦中惊醒:这位舍己救人的解放军军官当时正与未婚妻在江边赏景,忽闻“救命呀”的呼叫声,循声望去,有一落水姑娘正在汹涌的江水中挣扎,二话没说,他连衣服都没脱一头扎进了刺骨的江水中,奋不顾身地游向了出事地点。后来又有几个小伙子跳入嘉陵江参加了救人行动。经过两次施救才把姑娘救上岸。“从所附的照片中看到,李扬还是那么英俊潇洒,他的未婚妻长得也很漂亮。”

张帆将报纸贴近胸膛,合上双眼,李扬的音容笑貌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大脑,找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了着落。知道李扬现在一切都好,并且有了女朋友,她的心总算踏实了,并从内心为他高兴。如果有缘,相信这辈子还会见面的。

张帆在刘光北家呆了两天,每天晚上都要由刘光北送回部队。在刘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转葡萄园了,不转不知道,一转还真的吓一跳,刘家的葡萄园好大呀。足足有县城那么大,并且都是那些高产香甜的葡萄,到了收获期,外地来他家买葡萄的络绎不绝,都是整卡车地往外拉。

现在到了葡萄冬季管理的时候了,剪枝埋土,坐肥浇灌,估计又得忙活一个多月。

刘光北在草原上的工作不太忙,经常回来帮助家里干活,张帆放假的这两天正赶上刘光北休假,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陪张帆到他家的葡萄园游览。紧挨着天山的那一块收成最好,个大、水儿多、还甜。里面还有几个景点儿供游人参观。张帆坐在刘光北的游览车上,穿过素有死亡之谷的疾风口,绕过连绵的火焰山,来到了这块吐鲁番大地上的明珠——天山葡萄园。张帆坐在车上,看着驾车的刘光北,她多么希望这个人是李扬呀。

游览车在漂亮的葡萄园大门前停了下来,张帆无比惊讶地说:“好漂亮呀,这里的风景明显好于那边。”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叫天山风景区。世界著名的景点,我家的葡萄园就是沾了它的光才得以兴旺,张帆你看,这个季节应该说是葡糖淡季,咱们那边游园的游客很少,但这边出入园游客有增无减。”

张帆看到门口收费的美女忙碌着,问道:“咱们到里边游览还收费吗?”

刘光北看看张帆说:“我的傻姐姐,这是咱家的园子,能收费吗。”

张帆脸红了一下,忙说:“那咱们进园看看,我来新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到葡萄园深处看看呢。”

“请张美女做好,开车喽。”

自从与刘光北建立了恋爱关系后,张帆有时间就到刘家帮忙,所以和刘光北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时间一长,感情也深了,俩人的婚事终于提到了家庭的议事日程。这不,在春节临近的时候,张帆又来到了刘光北家。

新疆的春节与汉族的春节有区别,汉民族的春节是在农历新年的一月一日,除夕结束后,到了大年初一,人们相互拜年,祝愿来年交好运、发大财。而新疆的春节是在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禾草喷绿的春分节开始,到清明节结束,称为“诺鲁若孜”。由于汉族同胞不断进入新疆工作,特别是两族通婚的家庭越来越多,因此,汉族的春节在新疆各地也慢慢的兴了起来。他们要把小麦、玉米、青稞等谷物煮成的五谷八宝饭,盛给大家同食,以此祈求和祝愿来年五谷丰登、生活美满。

刘光北全家都是北京人,当然应该按汉民族的习惯过春节,特别是张帆要在刘家过春节,所以,刚过腊月二十,刘家就开始忙活开了。一切都按照北京过春节的程序准备着。

在少数民族的家里过春节,这是张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内地未过门的儿媳妇在婆家过春节的不多,因为在婆家过春节,就等于姑娘嫁给他了。但张帆可以除外,原因有二,一是张帆远离家乡,春节又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刘光北家虽暂时不是张帆真正意义上的家,但它对张帆来说它有着特殊的意义。二是春节期间部队要放几天假,刘光北家又是部队支农联系点,几个姐妹经常到刘家帮助干活,以前就有约定到刘家过春节。所以,部队刚一放假,张帆把工作安排停当后就来到了刘光北家。

这一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窗棂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剪纸和窗花,门框两侧贴上了祝福吉祥的对联,小女孩穿新衣,小男孩放鞭炮,大人比平日好像更忙了,发面蒸豆包,蒸馒头,准备过春节的食品。

“刘妈,我干点什么?”张帆来了以后还没坐稳就张罗着干活。

刘妈听说没过门儿的儿媳妇今年要从自家过年,这些天高兴的不知道干点儿什么好,就连这两天做饭都出了好几个笑话。每次说起来刘妈总是大笑不止,还说这笑声是个好兆头,将来张帆一过门儿,那日子会节节升高。听准儿媳妇说要帮着干活,那哪行呀,忙说:“没有什么活,你就跟光北说话吧。”说完就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了刘光北和张帆了,张帆说:“晚上回去我通知那几个姐妹明天过来一块过春节好吧。”

刘光北听后半天没有说话。“怎么,你不同意吗?”张帆是个爽快人,看不惯吞吞吐吐的说话。

“一年才过一个春节,今年你又是第一次在我家过春节,来那么多人好吗?”刘光北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啊,这可是你应的,我都跟她们说了,现在你不同意了。好一个刘光北,不同意就算了吧。”张帆非常不高兴,说完扭头要走。

刘光北赶紧追了出去:“张帆,你别走。”拽住了张帆的衣服,“我也没说不让他们来呀,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刘光北把话头一转,想挽回刚才说的话。可是,张帆的脾气刘光北还是不太了解,只要她说出去的话,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刘光北沮丧地着着,张帆头也不回地朝兵团驻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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