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魁无力的瘫坐在队伍的休息长廊座位上,他嘴唇泛白,脸上见不到丝毫血色,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整个人虚脱般疲惫不堪。
他虽疲惫,却也感到很开心。
因为,他赢了对方。
他觉得陈蝶是他们队伍中最厉害的人,而自己赢了这场一波三折的战斗,为自己队伍开了一个好彩头,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对于自己这场比赛的表现也是十分满意的,他微微仰头,闭上眼,任凭汗滴滑落,脸上却翘起了一个弧度,像是享受这种疼痛。
陈蝶虽然早已收回了扎在文魁经脉中的灵蝶,但是伤口犹在,文魁此时此刻的身体经脉也流转不通,稍一运气,便感觉到无数刀片在切割着自己的经脉,疼痛不已。
文魁深吸了一口冷气,苦笑道:“这漂亮的女人果然要提防啊,陈蝶这看似柔弱温婉的女子,下手竟如此之毒,真疼!”
三局比试,文魁战队已经先拔得一筹,在接下来的两局比试中,只要他们能够赢得两局中的任何一局,那么,他们便赢下了与【萌芽战队】的比赛,他们也将夺位成功,将代表着卫斯州参加帝国的决赛。
当有人开心时,也有人感到不开心,这不开心的人,不是文魁战队的对手,更不是刚刚输了的【萌芽战队】的队员,而是,此刻站在文魁身后的,自己战队的队员。
他们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位正闭眼调吸的队长,并没有因为自己队伍的队长赢了比赛而感到丝毫开心,反而,一个个愁云惨淡,心神不宁。
他们商量着,如果刚刚文魁输了,那么他们即便输了也没关系,因为那个时候,外界都会批评与指责身为队长的文魁,而不会管他们这些队员,因为连队长都能输,还有什么不能发生,他们想着,就这样让他背着骂名,黯然离场!
可是,他却赢了,并且他依然表现的如此完美,表现的毫无瑕疵,展现出了高水平的智斗与力斗。
他依然能够保持他卫斯州第一人的称号,依旧符合百姓心目中那个绝世天才的形象。
他们没有了借口,如果现在他们想凭借着输掉今日的比赛来激发文魁与管理层的矛盾,逼得文魁离队,那么他们首先得达到前面的目的,那就是,输掉今日的比赛,也就是,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他们都要输才行,这样,那导致战队淘汰的责任就得有他们来背。
文魁赢了第一场比赛,似是给了他们带来了胜利的曙光,但却给了他们几人铺了一条避无可避的绝路,他们想通过输掉比赛来使文魁离队的想法遭到了置疑。
他们有些犹豫了,其实,只要他们再努力一点,拼尽全力赢下一场比赛,那么他们便进入了决赛,他们便可以去帝都与整个帝国的天才们一争高低。
自己距离帝都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要不要拼一把?
正当大家犹豫不决时,副队长一声暴喝,将大家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你们在想些什么?以为自己能赢吗?你们以为赢了比赛便能名留青史吗?不,大家都会说是文魁带领队伍取得了胜利,他会受到万人敬仰,可是,我们却只能永远的存在那历史的黑色中,不管这支队伍走得多远,它都是【文魁战队】-------文魁的战队,别人见到我们后不会知道我们的名字,只会说这是文魁的队友!”
“我知道现在让大家放弃大家有些舍不得,其实我也舍不得,毕竟我们距离决赛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是,正所谓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们只有暗地放弃这场比赛,才能将管理层与文魁的矛盾最大化,达到不可回转的地步,否则,管理层很可能为了安慰文魁,而将我们全部清退。”
“只有他离开了,我们才能真正的做自己,而不是谁谁谁的队友,我们今天虽然失去了一次机会,但是,我相信凭借我们自己的努力也可以再一次打入决赛,到时候,每一个人都能知道我们的名字。”
“大家不要再犹豫了,失去了这个机会后,我们便要再等五年,五年,太久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副队长虽然特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正瘫坐在长椅上的文魁听到了些许,文魁没有睁开眼睛,眼皮紧紧闭着,几行清泪混着汗珠滴了下来。
他紧闭着眼睛,呢喃道:“尽力了,我尽力了,不过这次真是痛啊!”
第二局比赛也已开赛,黄凯和李军并肩而立,两人早已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力,神色严肃,因为目前的状况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十分不利了。
“必须赢下这一局!”
李军怒吼一声,持棍向对面暴掠而去,黄凯也紧随其上。
双方在台上狭路相逢,文魁战队的队员却只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个回合,便露出了一个破绽,被黄凯和李军联手砸下。
第二局,【萌芽战队】胜利!
而第三局,也和第二局一样,【文魁战队】的最后两名队友也上场只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个回合,便借力滚下了比试台,无声的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这一局,又是【萌芽战队】的胜利,他们在先丢一局的情况下,连扳两局,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笑到了最后。
在这一刻,很多人的目标都达到了,黄凯他们终于杀入了决赛,黄凯也能去帝都了,而【文魁战队】的那几人也能凭借着失败,将文魁逼出队伍,也达到了他们自己的目的,这一刻,对于两支队伍来说好像是双赢,但是,有一人除外。
文魁依旧闭着眼,他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战果似的,并没有感到惊讶,他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丝丝无奈与悲痛,在这一刻,他就像是狂欢宴会里的小丑,想躲着哭,却发现只能笑着流泪。
因为他是文魁,一个天才!
他战胜了对手,且输给了队友。
两者本不是一路人,为何非得相向而行,这样,总有一天,会撞得车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