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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宗族之秘(下)

便是他,一手拯救了李氏宗族。据说三十年前,这李氏宗族势小力微,又遭遇朝廷的围捕,是李恒出现,挽救了危局,在这湖畔打下基业,并在三十年间,将李氏宗族发展壮大,直至今日。

李恒扫视周围一眼,吞进一口浊气,正气凛然,说道:“此事大家都得而观之,一切后果皆因霸血刀盟三公子秦隶自己不慎摔伤,对比武台如此粗制滥造,我李氏宗族深表歉意。身为族主,我已叫最好的匠人来修缮,日后的武典绝不会出现此类情况。大家都散去吧。”

“摔能摔成那副德行……族主说起大话来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让老朽好不敬仰。先前杀我二位徒弟,还有哄骗老朽五位徒弟酒局,怕也是族主大人精心设计的吧?”

李恒脚下那黑漆棺材里,一个很不客气的老人声音桀桀地传出,又道:“不过,此事老朽在旁也看到,的确是三公子自己摔倒,和李氏宗族无关。但请李族主记住,不要正气凌人为好!”

“师父!”

那五个青袍人此时同抱拳请愿道,似乎对这个决定很是不满。

“不必多言!你们几个,先醒酒了再说!简直是丢我的脸!”棺材里的声音杀伐之气四溢,接着似对五人,似对众人,又似专对李恒盛怒说道,“来日方长,刀盟与李氏宗族的友谊,将会因此事更加长久!我们走!”

李恒又暗暗踢了棺木一脚,从上面纵身飞下了。落在地面时,转身对棺木及其五人冷笑道:“不送!”

转过头来,这年过五旬的中年族主一点也不给李元霸和李罡阳好脸色看,骂道:“罡阳,元霸,还有刚才说话那仆役随我到书房来,其他人等,一概退下!”

众人颤栗不敢言,李罡阳和李元霸同病相怜地相互对望了一眼,心知自己父亲这次是真的怒了。

李善倒是没什么,心想自己没有死在秦隶手里,如今要死在族主的盛怒中,心中只牵挂不下妹妹李元姬。

李善预想,如果自己死了之后,她怎么办?难道真的像是那些人所说去当一个出卖肉体的**?

“不!绝不!”

李善想起多少次在梦里,那个让自己牵挂不已的人儿一次次笑着开口,呼唤道“哥哥”,又想到自己死之后,她可能过的凄惨生活,心里便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自己就算明天被凌迟处死,也要在死之前拼着一口气,给她讨一个能好好活下去的去处!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然而众人甚至李恒扫向他的眼角余光中,却是深深不屑。

————————————

李元霸出于义气,搀扶着李善前行。两人紧跟着走在他们之前的愁眉不展的李罡阳。走了半刻之后,三人一行便到了李恒的书房之外。

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住。

李罡阳转过身来,眼睛一扫李元霸和李善,重点放在李善身上,扫了好几遍之后,才警告道:“等会进去了,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元霸。李善,在这里你的脑子最灵活,一会可要提醒元霸一些,要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拿你是问。”

李善重伤,只是草草缠上了几条绷带,他勉强挤出笑容,虚弱地道:“大公子请放心。”

“嗯,你做事还从未让我不放心过。此事完结之后,你就是我李氏宗族的总管,不再去管理马厩,好好行事吧。”

李罡阳推开门走进了书房去。

李元霸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不能说话,但在李善一阵好言相劝后,也就将这个问题抛之于脑后。

他正准备继续扶着李善,李善却挣脱了他的手,有些不稳地站到一边,道:“元霸公子,小人只是一个养马仆人,您是族主的四子,高低贵贱,上下有别,别让您父亲看不起。”

李元霸一愕,抬起来的手停泄于半空中一会,又神色黯然地放了下去,道:“好吧。”

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又有一张罗网遍布心间。

李善的感觉何曾不是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书房内。

进房后一抬头,李善就看到他的正对面,族主李恒恍若天神,面色严肃地站在一排书架之前,而李罡阳低着头候在一旁,一副虚心听训的样子,李元霸则到李罡阳身边站立,昂着头和他父亲对视。

李善站在高脚红漆椅托着的一柱盆景旁,神色毕恭毕敬,不敢抬起头去。

“哼!这事你们哥弟俩做得好啊!好!好!我都有些佩服你们了呢,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充当打手……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到后果?!”

李恒对着李罡阳和李元霸吹胡子瞪眼着,一副严父模样,与刚才相比完全没有一族之主的风度,简直判若两人。他气不过,便左右踱着步子,又一下转身,怒指李元霸和李罡阳两人,又僵了一会,才破口大骂:“从今天起,无我命令,你们二人不得出房间一步!并且下个月的月钱减半!”

李元霸很是不满地反驳道:“父亲,我不懂。武典大会,就是要把对手打得服服帖帖。那秦隶不自量力,我不打死他,是因为看他是客人。你为什么要责罚我?还要扣我的月钱!”

“父亲,此事其实是由我一人策划,跟四弟无关。”李罡阳看了一眼气愤不已的李元霸,站了出来,扛起罪名,同时侧头对李元霸暗道,“四弟,不要乱讲话。”

“好!好!好!”

李恒又一连说了三个好,他气堵于胸,终于忍无可忍的几近狂吼着骂道:“你们兄弟俩还结成攻守同盟了啊。滚!全部给我滚!老子不想再看到你们!”

被这狗血淋头的一骂,李元霸和李罡阳偷偷对望了一眼后,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便同时悻悻地退出门外。

“你,就是你!那个说话的仆役,你留下。”

李善跟在两人身后也想走,却是被李恒突然叫住,他颤颤栗栗地转过身去,担惊受怕。

但同时,他的心里又想到妹妹和先前自己的决定,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不等李恒问话,抢先道:“小人知族主绝不会轻饶小人,但小人临死之前,定有一事相求,如果族主不答应,小人死后变成厉鬼,也会来扰您梦中!”

说到最后时,李善咬重了语气,并抬起头去,眼睛正视盛怒未消的李恒。

近了看,他只见当今李氏宗族族主李恒的样貌和一般的书生没有多大差别,只是他的饱经风霜的脸上双鬓已经发白,微微凹下去的双眼精明老练之光四射,配合着黑色武师袍,更透出一股执掌权势的上位者气魄。

“哼!罡阳,看你手下这奴仆,也变得和你一样大胆!”李恒对站在门外观望着的李罡阳再一次骂道,转过身去,面对书架,又一声冷哼,颇为不喜道:“什么事,说!”

李善说话时,只是凭借着他心中的一时之气,此时他突然醒悟了过来。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是执掌自己生杀大权的李氏宗族族主,黑衣武师!

李善全身颤栗,心中先有万般的话,却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李恒会错意,误以为李善有难言之隐,便把如鹰凖般精确的目光一扫门外,喝道:“孽子退下!”

门外两人,立马诚惶诚恐地把门拉上。之后李罡阳对着李元霸似乎劝了一番,后者便悻悻地走了。

书房内,只留下李恒和李善两人。

两人一年龄大、一年龄小,一黑衣武者、一平凡凡人、一地位高高在上宗族之主、一地位低贱马房马仆。无论年龄、身份、实力、亲缘上都没有任何瓜葛,又是天差地别的悬殊。

李善感觉到平日里自己的勇气此时都不知道逃散到哪里去了,一张罗网笼罩心头,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他转念想到,横竖都是个死,不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高高在上的族主威风一把,就算是下了地狱,见了阎王也有一个吹捧的本钱。

“小人家中还有一妹,名叫元姬,希望族主大人杀了我之后,高抬贵手,放过她!”

李善心中暗定,便抬起头来,挺起胸脯,一口气说完。

不料,迎来的不是李恒冷漠的拒绝或极不情愿的答应,而是他一脸惊愕的神色。

两人一大段时间的沉默。

“……你刚才说,你妹妹叫,李元姬?”

李恒的脸色变得有些疑惑。他说话同时大步走下来,一把拉过李善的右臂,扯开衣袖,当看到手背上的那紫色火云纹形胎记时,大骇,差点大叫出声。

“你妹妹,真叫做李元姬?那你可叫做李善?你母可叫做冷凝烟?”李恒连珠炮般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还不容李善回答,又恐吓道:“快说!不然把你舌头挖出来!”

李善心中将李恒问及的这几个问题回味交织,却不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得据实答道:“是的。”

李恒脸上的怒色、疑惑的神色尽退。

他长舒一口气,道:“噢!没事了,你出去吧。”

李善对这一时风雨一时晴的变幻,有些反应未及。

他的心里虽有些困惑,但知道这地方不该呆了,既然大难不死,有没有后福先不知道,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溜再说。

“站住!”

李善窃喜着,要跨出门槛时,李恒突然伸出手来,喝住李善,又有些吞吐地问:“她……你生母近来可好?”

李善心中一惊,忘记了脚下被门槛绊住,一个扑哧摔在了门外。等他晕晕乎乎地站起来后,神志不清地对屋内的李恒道:“谢族主关心,家母六年前已经去世了。”

门外空无一人,偶尔有些风吹草动。

“哦……没事了,你先出去吧。”屋内,李恒的神色不知怎么有些黯然。

“拿我开唰呢!”

李善心中暗骂当今族主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接着他正准备赶紧溜走时,李恒又喝住转身要走的李善:“站住!”

停顿了半响,李恒才道,“你,我,她,唉……族中的老管家告老还乡,族内暂无人能顶替,明日你便去接替他的职位吧。”

“咚!”

然而李善只要听到李恒的声音心中就大为慌乱。他慌不择路中撞到了走廊的一根立柱,又反弹“砰”地磕在了地上,前额和后脑勺几乎同时遭到重击,晕了过去,根本听不清李恒那“站住”之后的话是什么。

“想不到父亲当年沾花惹草生出来的杂种,竟然是他?哼哼。”

李罡阳却在此时,如同鬼魅,从李善撞到的那根立柱后面走出,他面部表情也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他低头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李善,再抬头看着屋内面壁发愣的李恒,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然而李罡阳的目光闪烁不定,时不时露出担忧与凶恶。他两道好看的剑眉一抖,对倒在地上的李善轻声道:“来日方长,李善,我和你从今日起,怕是要刀戈相见了!”

说罢,李罡阳转身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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