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浪屿村,一个宁静而又安详的小渔村,在渔村东边,有一个海峡,潮水汹涌澎湃,一个少年正在海底狭缝中潜水捕鱼。
峡壁顶上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女童焦急的看着海峡底下的少年。少年似乎还没捕到鱼,巨浪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打翻到石缝中,女童更加焦急了,于是朝底下大喊道:“哥哥,抓到了吗?潮水涨得越来越厉害了,要不你先上来吧,咱们赶明儿潮水退了再抓。”
少年听到喊叫,抓住一处石壁,躲着浪花,抬头回道:“桑儿不急,哥哥就快抓到了,你先等一等。”说完他一个扑通又钻回了水里。
此少年叫徐真,年方12,长得虎头虎脑,四方精壮,是徐老汉从路边捡回来收养的一个儿子,壁上女童叫徐桑儿,为徐老汉的亲生女儿。
他们此次出来捕鱼,是为了捕一种叫金鲑的梭鱼,这种鱼有活血祛瘀,强身健体的功效,特别对跌打摔伤的病人,更是收效惊奇。
徐老汉前些天上山打柴,不慎滑落山崖,跌伤了腰,徐真此刻捕鱼真是为了给父亲治伤。徐真的泅水本领可谓在村里数一数二,他从小就跟着徐老汉打鱼为生,活脱一只水鸭子,也只有他才敢在这凶险的海峡中潜捕梭鱼。但见他一个穿梭,双腿一蹬,宛如蛙儿般流畅前行,紧紧跟着前面一条金黄亮闪的梭鱼,他要把它赶进前面的一个网兜中,好在梭鱼笔直前行,并不打弯,等到它完全进入网兜后,徐真熟练地一提纲,整条鱼立刻扑打着被他拖出了水面。
岸上的桑儿见状,立马高兴地拍手道:“好嘞,抓到了,哥哥好厉害耶。”
徐真提着鱼儿,爬上石壁,等到将近顶上时,桑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拉他,她笑嘻嘻的说道:“爹爹的伤有救了,哥哥你真厉害。”
徐真摸了摸她凌乱的发儿,高兴地说道:“好啦,咱们快点拿回去熬给爹爹吃吧。”说完两人手拉着手,朝家走回。
小浪屿村是东海郡内一个不算富裕的小渔村,有两百多户人家,靠出产梭鱼著称,大部分都为渔民。
徐真他们沿着弯曲的小路小跑着,过不一会就望见了村子,远远看去,村头有一群小孩在嬉戏,为首的一个穿着丝绸长褂,腰间挂着富贵玉佩,白面清秀,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只见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们一起围着一个女孩,此女孩容貌秀美,一双大眼睛尤其水灵,年龄也不过十一二岁左右,与徐真相仿。等到他们走近后,为首的佩玉少年突然拦下徐真他们,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哥妹俩,突然他瞧见了徐真手中的梭鱼,顿生念想:“我何不把此鱼夺来据为己有,然后送给灵儿姑娘,或许她会对我另眼相看。”说完他横出手中折扇,蛮横道:“你,把鱼留下。”
此人名叫钱无量,是村里富商钱大用的儿子,他老爸靠贿赂官员获得制盐司的通行令,捞下巨财,在村中地位显赫,横行霸道,其子更是娇纵惯养,从小就喜好欺负别人,现下他要讨好眼前的姑娘,定然要说到做到。
钱无量身后的几个喽啰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淫笑着死死盯住徐真,徐真怒目而视,指着钱无量道:“钱无量你太过分了,这鱼说什么我也不会给你的。”说完徐真摞起袖口,欲作反抗。
身旁的桑儿有些害怕,拉着徐真的衣角道:“哥哥,莫惹事。”
“桑儿,站一边,不要伤着了你。”他推开桑儿说道。
“不要。”桑儿掩面而泣。
这时几个拳头触不及防的抡了上来,徐真架起双臂,作为挡隔,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挡得了脸面,护不住腰腹,不一会就被他们摁在了地上。桑儿欲上去拉起哥哥,不想钱无量一手就把它推倒在地,桑儿扑跌得满脸泥沙,嗷嗷大哭。
徐真动弹不得,大叫道:“钱无量我和你拼了!”
钱无量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就凭你?”
此时其中的一个帮凶夺过他手中的梭鱼,交到钱无量手里道:“少爷,还活着,这小子不赖,竟然抓了条这么大的。”
钱无量伸出折扇一敲他的脑袋,不悦道:“你说他不赖?”
夺鱼少年摸了摸脑袋,忙辩道:“不,我说他癞皮狗呢。”
“这还差不多。”钱无量收回折扇,提着鱼儿走到秀美姑娘面前,笑嘻嘻的道:“灵儿姑娘,这鱼就归你啦。”
秀美姑娘瞧都不瞧,把嘴一撅,转过脸去,冷冷道:“哼,鬼才稀罕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钱无量遭到拒绝,反而不生气,随手一扔开鱼儿,急着追上去,喊道:“灵儿姑娘,灵儿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几个喽啰仍在摁住徐真,见状也摸不着脑袋,其中一人忙叫道:“少爷,此人怎么处理?”
钱无量一门心思放在灵儿身上,不耐烦道:“爱咋样咋样。”
于是匆匆忙忙的追灵儿去了。此时喽啰们也无暇顾及徐真,纷纷站起,踹了他几脚就走开了。
徐真捂住痛处,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桑儿面前,拉起在地上大哭的她,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说:“不哭了,以后哥帮你教训那个大坏蛋。”
桑儿用袖口擦拭着涕泪,点点头道:“嗯。”
于是他们捡起地上的梭鱼,踉踉跄跄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时,徐老汉看到满脸淤青的儿子,立刻问起情由来,徐真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故意不答,然而桑儿实在忍不住气,脱口道:“是钱无量他们要夺哥哥的鱼,哥哥不给,他们就打起哥哥来。”
徐老汉知道钱大用那个目无王法的儿子,邻居上下多次受到他们的欺凌,于是愤愤道:“我找他们理论去!”说完捂住腰间跌伤处,欲作势起床。
徐真忙扶住父亲,劝阻道:“爹爹莫要动怒,现今你身上带伤,去了又有何用,他们人多势众,家财万贯,就连官府都得听他们的,你去了不是还要白白挨打吗,曦儿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爹爹的伤才最要紧,等把爹爹的伤养好了,我们再出海捕鱼去,不要理会他们了好吗?”
徐老汉抚摸着他的头儿,心酸道:“有你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儿,我真是有福了,可惜你娘亲走得早,没能看到你长这么大了,当年就是她把你捡回来的,咳,也不知道你亲生爹娘现今何处?要是……”
“爹爹别说了,你和娘亲就是我的亲生爹娘,谁来我都不认,我就认爹爹你。”徐真忙抢道。
徐老汉内心一热,泪水盈眶。桑儿见父亲激动,也是受到感染,小脸红扑扑的,像要哭泣。
一个老汉,带着两个孤苦儿女,艰难度日,这就是他们的现状。过不一会,桑儿说道:“爹爹我给你做鱼汤去。”于是她蹦跳着拿上鱼儿走进厨房。
很快屋顶的烟囱就炊烟袅袅了,厨房里传出锅瓢咣当之声。徐真到院子劈柴去了。夕阳西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喝着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