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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丑小鸭

秦逸跑下飞羽山后,心悸之余,不敢停留,强忍着痛楚,继续向家里跑去。一直等到那熟悉的房屋在望时,往后回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身心松懈下来。当意识到危险远离时,身体与心理的疲累潮涌而上,他再也支持不住,一把倒在地上,就那样毫无形象地仰地躺着!

他拍了拍一旁的兔子,然后自嘲地笑笑,还好,这一上午他至少还有收获!在他逃离的时候,他的灵魂仿若已经离身,那种痛楚让他只有了下意识的动作,但就算在那样的危险逃离中,他的潜意识仍旧不愿意丢弃这看起来多余的负担以便跑得更快!这是他的执念!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妹妹失望!

他不会就这样回去。他这副失魂落魄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的家人看到了肯定会担心。等到他的气息完全平定,脑中也只是隐隐作痛时,他才一骨碌爬起来,把衣服整理干净,然后走向家里。

离他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许多的小孩子在嬉戏玩耍,欢声笑语远远地传开。在他家门口,却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坐在门墩上,双手托腮,眉头微皱,巴巴地看着那群人,眼里满是羡慕。小女孩樱唇瑶鼻,明眸皓齿,笑起来极美,虽然身子骨尚未长开,却已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但是她的一头卷曲的黄发,却将她外貌的美丽完全掩盖,让其韵味尽失!因为孕灵大陆几乎全是黑发之人,自然以黑发为美,黄头发在他们眼中是很丑陋的。

秦逸看着她,把兔子藏在身后,眼中露出笑容。小女孩看到秦逸,眉目间的忧郁尽去,她欢笑着,迎着秦逸跑过来,抱着秦逸的手臂,笑道:“哥,你今天上午去哪了?害我等你好久呢!”等到看到兔子,又惊喜地道:“哥,你又打了兔子回来了!你真棒!今天我们又有烤兔肉吃了!”

秦逸摸着她的脑袋,笑道:“小馋鬼!哥哥知道你最喜欢吃烤兔肉,当然要打只兔子回来!今天是什么日子,莫非你忘记了?”其实在其他地方很常见的兔子在飞羽山反而算是珍稀动物,秦逸在飞羽山转悠了好几天才好不容易在今天碰到了一只。

小女孩歪着头,道:“当然知道啦,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啊!丫头今天十二岁了!要长大了!”秦逸道,“丫头,你怎么不和他们去玩?”

小女孩的脸顿时垮了,委屈地道:“他们不让我和他们一起玩!”

“怎么啦?他们又骂你黄毛?好啊,竟敢骂我家丫头!别委屈,等会看哥哥怎么帮你骂回来,替你出气!”秦逸有点忍俊不禁。

小女孩瘪着嘴告状道:“他们不止骂我黄毛,还说我是妖怪,说我像只科猿兽!哥,我是不是真的很丑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头发是黄的?”科猿兽是魂兽,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头部毛发全是黄色。

秦逸道:“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家丫头这么漂亮,怎么会是妖怪?那科猿兽给你提鞋都不配呢!你知道大陆上最出名的美女陆晓星吗?她的画像哥哥看了,还不及小曦这样美呢!他们是在嫉妒你,所以这样说!你别急,哥等会告诉你一个办法,包他们找着你玩!”

小曦眼中星星乱冒,喜滋滋地道:“哥,你别这样夸我!你再这样夸我我就骄傲了!”她知道哥哥肯定是在瞎说,陆晓星的画像哪是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人能够看到的?尽管知道哥哥是在安慰她,她也是满心的喜悦。又道:“哥,你说的什么办法啊?有这么神奇?”

秦逸神秘地道:“等会再说!暂且保密!”

小曦这时才注意到秦逸苍白的脸色,她担心地道:“哥,你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太累了?”说着,便把秦逸拉进屋里,替他仔细地按摩头部。一种冰凉的感觉从小曦指端与秦逸头部的接触处传来,并蔓延进秦逸隐隐作痛的脑海中,短短几分钟后,秦逸的头痛后遗症就消失了,他那缺失的一块灵魂也仿佛被拉扯回来,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升起。

这是小曦每天的必备功课。秦逸打猎回家,每次在享受了小曦的按摩之后,就会疲累尽去,神清气爽。秦逸此时尚且意识不到这代表着什么,只有在他修炼一段时间,懂得了不少有关灵魂的知识后,他才知道小曦能去除灵魂的痛苦,弥补灵魂的缺失的逆天性!

秦逸享受了一会按摩,便起身做饭去了。很快的,房屋中炊烟升起,一阵阵的肉香味传出。秦逸叫来隔壁的徐文昌和他老婆一起为徐曦庆生。徐文昌无儿无女,他收养了秦逸两人后,一直把他们视为己出。小时候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一直到秦逸自立,另起了一座房屋后才分开来住。

一餐饭尽,徐曦摸着饱饱的肚子,道:“哥,你的手艺真好,你烤的兔肉好好吃!将来谁嫁了你做我的嫂子肯定幸福!”

秦逸笑道:“小丫头知道什么?还这么小就嫂子嫂子的乱叫!不知羞!”

然后他突然拿出一个东西,在徐曦面前晃了晃,道:“小曦,生日快乐!这是哥哥给你的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秦逸手一松,那东西就扑棱棱飞了起来,跳着舞蹈,绕着徐曦转着圈子,嘴里传出秦逸的声音:“丫头!丫头!你不是丑小鸭!你是美天鹅!……”

这是一个小人儿模样的魔法玩具,带着两个翅膀,会飞,会舞蹈,会打拳翻筋斗,还能复制九十九条语音。一些低级修士专门做这类玩具卖给富人家小孩以赚取钱财,获取修炼资源。修士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价格奇高,对城里的富贵家庭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在这偏僻的山沟里,却是难得一见的。

上次徐曦跟随着秦逸在镇上逛时,看到一个类似的玩具,便两眼巴巴地看着,再也舍不得挪开脚步。那天秦逸没带足够的钱,徐曦只能空想着怏怏而回。等到秦逸第二次去买时,卖玩具的人却因为在镇上销售量不佳,不再摆摊了。这个玩具还是秦逸特意跑到迢迢的隧云城买的,就为了在徐曦生日的这天给她一个惊喜。

徐曦在见到玩具的一刹那,眼睛就亮了起来。她蹦跳着把小人儿抓在手心,贴在胸口上,就像护着一个宝贝一般,笑道:“哈哈,这是我的!哥,谢谢你!”说着,“吧唧”一口亲在秦逸脸上。

秦逸看着欣喜若狂的徐曦,心里既喜又愧。就算徐曦成长在一个稍微富贵点的人家里,也不会因为一个魔法玩具而高兴成这样子!哥哥是多想把你当公主一样养着,可惜的是哥哥的能力不够,才会这样苦了你!想到这里,秦逸暗中握紧了拳头:不过,哥哥发誓,总有一天,哥哥会让你成为真正的公主,带你遨游天际!

徐曦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它。秦逸笑道:“丫头,刚才告诉你的让他们找着你玩的方法,你知道了吗?”

徐曦会心一笑,狡黠地点点头,道:“哥,你真聪明!我知道了!”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屋子,把小人儿放飞在空中,然后追逐着它,故意发出很大的笑声。

在不远处玩的小孩子们很快就被吸引过来。他们一个个羡慕地看着,这么神奇的玩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很想凑过来,只是这玩具是徐曦的,想到平时对徐曦的排斥,他们不禁觉得不好意思过来。

小孩子们站成了一堵墙。徐曦故意装作不在乎他们,她瞥眼看着他们,心中暗乐。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问道:“徐曦,这是你的吗?”

徐曦把小人儿抓在手中,自豪地道:“当然啦!这是我哥哥给我的!”她特意加重了“哥哥”两字。

又有人道:“能给我玩一下吗?”

“胖虎,就是你最开始骂我黄毛,还说我像科猿兽!”徐曦瞪着他道。

胖虎马上就服软了:“你给我玩,我以后再也不骂你,再也不给你取绰号了!”

“你发誓!”

胖虎发了誓。

“你们想要玩的,也要发誓不再骂我!还要准我和你们一起玩!”

于是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徐曦满意了,她不舍地把小人儿递向胖虎,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小心点!不要弄坏了!”趁着胖虎伸手来接的当儿,徐曦暗中拨弄按钮。小人儿到了胖虎手中,立即发出徐曦稚嫩的声音:“胖虎是个大傻瓜!胖虎是个大傻瓜!……”逗得徐曦“咯咯”而笑。

到了晚上,满空夜星。徐曦倚在秦逸身上,听秦逸讲着故事:“从前,有一只鸭子,它从鸭蛋中孵化出来后,小伙伴们嫌弃它,哥哥姐姐不喜欢它,就连鸭妈妈也不爱它,因为这只鸭子实在是太丑了,大家都讥笑它,叫它丑小鸭……丑小鸭看向湖面,湖中有个漂亮的倒影,雪白的羽毛,长长的脖子,美丽极了!丑小鸭变成美天鹅了!……”

徐曦认真地听着,这个故事她听哥哥讲了无数遍了,不过依然百听不厌。她感觉自己就是故事里的这只丑小鸭,她渴望变成天鹅,像天鹅一样翱翔!但她始终有点疑惑,她抬起头,望着夜空,问道:“哥,你说,丑小鸭真的能变成天鹅吗?”

秦逸肯定地道:“当然!丑小鸭一定会变成美丽的天鹅的!”

妹妹,哥哥欺骗了你,无论怎样,丑小鸭都是变不成天鹅的!但你本来就是一只天鹅呀,一只不仅仅是有着美丽外表的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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