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梓州一高也结束了一天的喧闹。晚霞如醉,洒落下层层金鳞似的光辉,绚烂,美丽,落在身上,便划出两道火红的倒影,靠得极近,似乎融在了一起。
“稚儿。你不去看阿夏真的没有关系吗?我看到有好多女孩子围在国棋部。”巫难懒洋洋的说着,看向身旁的原稚儿。
此刻的原稚儿,柔美的脸庞笼罩在细碎的霞光之中,晶莹剔透,更加美丽,便如这晚霞一般,让人心醉,“不用了。再说了我不回去,你和阿公都要饿死了呢。”
巫难心中暖暖的,嘴上却道,“切。如果你不回来,我和阿公正好下馆子。好久没出去吃大餐了。”
原稚儿就笑盈盈的看着巫难,巫难就怔住了,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阿难。今天你让大家都吃惊了哦。有很多女孩子问我你的事。”
巫难顿时就精神一振,“是吗?我就知道,是金子早晚会被发现的。像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男人,就算再怎么隐藏也是没有用的。”
“少臭美了。她们说啊,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男孩子,只想做小白脸,吃软饭。”
原稚儿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得极开心,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可恶。她们嘲笑我,你还笑这么开心。这些小丫头,根本就不懂我这伟大的理想嘛。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小白脸的。”巫难振振有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原稚儿就更高兴了,“我知道的,你有三从四德嘛。跟从,顺从,听从,忍得,累得……对了,你还记得,当初你说了你的理想后,被阿公追着打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巫难就愣了一下,别过头,“那么久的事情,我哪里记得。”
【阿难,如果到时候没有人愿意娶你的话,你就嫁给我好了。我养你哦。】
“记不得了吗?”原稚儿有些小失落,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挽住巫难的手,“记不得就算了。走,回家咯!”
“稚儿,你慢点,我刚挨了打,痛,痛,痛!”
巫难就叫了起来,夕阳下,如画的少女挽住少年快乐的奔跑着。
……
“阿公,我们回来了。”
巫难大叫起来。
“我知道了。叫什么叫。”阿公有些手忙脚乱的收起自己看的美女画报,咳嗽一声,笑着对原稚儿道:“稚儿,回来啦。今天累不累?”
“不累啊。对了,阿公。阿夏要参加国棋部的修行,要晚点才能回来。我去做饭咯。”原稚儿甜甜的笑着,走进厨房。
“稚儿,真是个好女孩啊。”
阿公一脸感慨说道,“长得漂亮,又懂事,性子也好。”
“阿公,你每天都夸稚儿,偶尔其实也可以夸夸我的。”巫难打了个哈欠,趁阿公不注意,拿走阿公的画报。
“臭小子。”阿公连忙追上去,抢回自己的画报,用力敲了巫难一下,“一天到晚,混吃等死,我倒是想夸你来着,你有值得我夸奖的优点吗?”
“我没有吗?”巫难反问道。
“你有吗?”
“我没有吗?”
“你有什么优点,说来我听听。”阿公被气笑了,插着手问道。
“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做什么。哈哈。”巫难干笑着,走到了院子。
“这个臭小子。对了,你快点去看一下你的猫回来没有。真的要被你那只猫气死。吃我的,用我的,抱都不让抱一下。”阿公想到巫难的那只猫,就气得吹胡子瞪眼。
巫难就笑,大声嘲笑,这是巫难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他养的猫,只跟他亲近,当然还有原稚儿,因为没有人可以拒绝原稚儿,猫也不行。其他一切****,就算是阿夏和阿公也亲近不得。
“小白,我回来了。”巫难在院子里叫起来,许久没有动静,阿公就嘲笑起来。巫难叹了口气,好吧,他养的猫,的确跟他亲近,但不代表会听他的话。
巫难走到墙角,翻上屋,屋顶上一团纯白在晚霞中,分外美丽。巫难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那团纯白便漫不经心的回过了头,却是一头皮毛纯白如缎一般的白色狸猫,眼眸深邃清冷,好像一个清冷的绝色少女,淡淡看了眼巫难,优雅的转过头,继续看着晚霞。
巫难坐到旁边,“小白,看夕阳啊。”
白色狸猫没有理会巫难,巫难就絮絮一个人说话,“小白,我告诉你,我最近很少做那些奇怪的梦了,而且忘得也差不多了。不过还是会有一个叫八极的家伙,不停对我说话,天地日月风雷火山,好烦啊。”
这只白色狸猫就是巫难当年发现原稚儿一起发现的白色小猫,受了伤,在巫难的照料下,伤好了,却是不肯走,留了下来,陪着巫难,巫夏,原稚儿一起长大。
从那天之后,巫难每个晚上都会做梦,梦到一个叫八极大圣的怪大叔,还有光怪陆离的世界,他看到八极大圣刻苦修行,比阿夏都还要勤奋,结果最后还是死在了别人手中。
所以从做了那个梦开始,巫难就不怎么喜欢修行,再修行努力又如何,如八极大圣那样,战天战地,到最后还不是被人打死了。
这个世界,不想输的最好办法,就是不修行。
反正修行到八极大圣那样的地步,也不见得有多快乐,多幸福啊。所以巫难就是如此坚定的抱着自己的念头,混吃等死,找一个愿意养他的女人,那样才是真正的生活。
只不过偶尔记起梦中八极大圣那些飞天遁地,与群雄争锋的场面,巫难也会想要修行,不过修行真的好累啊。
巫难望着夕阳,“有阿夏一个人努力就好了。我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吧。你说是不是啊,小白。”
小白就回过头,眼眸清冷,似乎看穿了巫难的心。巫难就笑,笑得有点假,“啊,小白,你看有妖怪。”
小白就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巫难,清亮的眼眸中,似乎在说,这个白痴。
巫难就有些气急败坏,扑向小白。小白轻盈一跃,就落到地上,无声无息,步履之间,优雅清冷,好像月光下的天女一般。
“还是被你识破了么?好小白,让我抱一下嘛。”巫难讨好道,小白性子清冷得很,别说抱了,常人连靠近三尺都做不到,这也是让阿公最为气愤的事情。
养只小猫小狗,别说养上十二年,就是养上十二个月,也该亲近得很了。只有小白,养了十二年,还是养不熟。
听到巫难的话,小白就歪着头,看着巫难,迟疑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脚下轻盈,就好像踏着舞步一般,再次跃到了屋顶,轻轻落入了巫难的怀里。
巫难顿时就笑得极为开心,这可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因为只要他才能抱小白。哪怕小白不排斥原稚儿,但也决然不会让原稚儿抱的。
巫难得意洋洋,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站起身来,希望阿公或者原稚儿能够看到,可惜,他们都没在院子里。
巫难就只好再次坐下来,“果然,你只会在无人的时候,才会让我抱抱。不过,你这么矜持,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巫难心中极为好奇,养了十二年的猫,竟然还不知道是公是母,也太可怜了吧。倒不是巫难或者阿公他们不会分辨,但阿公他们想靠近小白都难,而巫难小时候试过一次,还没来及看清楚,就被抓破了脸。
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小白不会放过他的。
“阿难,吃饭了。”
原稚儿的声音刚响起,小白就瞬间从林荒的怀里跳了出来,脚步轻盈,落在地上,优雅的旋转,如舞步一般,走进了院子。
“小白。”
原稚儿笑了起来,“吃饭咯。”
小白优雅的点点头,清冷的眼眸掠过原稚儿,走进房间。原稚儿也不以为意,小白的性子,她也清楚,事实上,整个巫家,她是对小白最好的人,似乎那不是一只猫,而是世上最高贵的公主。
“小白回来啦。”
看见小白,阿公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拿出一壶酒,“要不要试一试啊。我新酿的桂花酒。”
“阿公,不能给小白喝酒啦。”原稚儿哭笑不得,没收了阿公的酒。
“不让它喝,不让它喝。我自己喝还不行么?”阿公连忙叫道。
小白没有理会他,低着头,优雅的吃着属于自己的食物,是与巫难他们一样的食物,别的食物,小白可不会理会。
巫难走进屋子,亲昵的抚摸了一下小白的皮毛,成功吸引住阿公和原稚儿的目光,哪怕为此被小白抓了一下,也顾不上了,得意的笑着。
“我回来了。稚儿,阿公,阿难,还有小白,你们都在啊。”
巫夏回了家,比起巫难,巫夏身体壮硕一些,不像巫难那样俊秀,却自有一种阳光帅气。
“好。人到齐了,大家吃饭吧。”阿公笑着倒了杯酒,心满意足的看着巫难,原稚儿,巫夏,还有小白,这是他心中的家,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