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道家高级的人物啊,清首观乃是皇家支持的道观,整个云安国能扒出来的玄学代表并不多,而谢尊可以说是道家德高望重的人物,即使是皇帝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崔颢崇尚玄学,收藏谢尊的东西倒是不稀奇,怎么就收藏了一个画着女人的字画?还说是谢尊的红颜知己?
“公子,你该不是被人骗了吧?连我都知道,他那样的人物有个红颜知己还得了,整个道家势力也一定不会允许的。”
道家玄学以清心寡欲为修为基础,这种高高在上的道家人物找个女人贪恋温柔乡,要说是不知名的小道观也就算了,犯戒也就犯了,这么多双眼睛瞧着那宝塔尖上的荣耀,那是一股势力的代表与荣誉,绝对不允许破坏的,高处往往不胜寒!
崔颢的眸光一闪,眼中满是赞许,“阿箩与一般女子果然不同,能想到这层自然是不容易的。”
云箩又微微囧了,崔公子您歧视女子是不对滴!
“可是公子您为什么说这是观主的红颜?”
“阿箩你看这画中题字,谢观主的字迹我认得,本想让你看看这题字写的如何?”
云箩干笑一声,暗暗抹汗,还真当她是专家啊,微微垂眸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应付着,“自然也是极好的,比之公子的字似是多了几分飘渺感,阿箩说的不好,公子可别笑话。”
崔颢眸中的赞许更是深了。
云箩转而一想,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疑惑问道,“那画中的女人也有可能是谢观主的亲近之人,譬如是他的阿姐呢?”
崔颢笑了笑,慢慢解释,“阿箩看这题字,句句情深缠绵悱恻,若不是情到深处,又怎么会写出这样的题字呢。”
云箩豁然明白了,人都有七情六欲,师父曾说,一个人心中的情愫越是压抑,最后爆发出来的也越是强烈。
“哎,禹都兄不觉得这府中太闷了吗?”突然推门进来的某人摇着一把描金纸扇徐徐飘来抱怨,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轻佻笑容,随即他轻佻的眼神也来到另一处,他深深的挑眉看着云箩手中的砚台,再看看崔颢,悠悠道了一句,“阿箩最不喜欢磨墨了。”
他故意找麻烦的吧!
崔颢有些惊讶的也望向云箩。
别说崔颢惊讶了,连云箩都惊讶不已,张大了嘴巴愣了一愣,磨墨这事确实乏之无味,她不喜欢,可也算收敛着情绪,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吧!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也不好反驳,假论起来以前她毕竟是修容的家技。
“呵呵,公子别误会,奴婢一直觉得磨墨这事得心灵相通之人做才是,人有灵性,墨何尝没有灵性,写出的字也是,彼此交融心意通达,写出的字才能达到最高境界,奴婢天生愚笨只怕墨出的墨少了些灵性,毁了公子的字。”
修容眼眸轻转,别有意味的笑了笑,“阿箩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阿箩说磨墨这活又脏又累……”
她真是不得不佩服他扯谎的功夫,看来是要黑她到底了!
“我……”云箩抽搐了下嘴角,真有种想抓住他衣襟,抬手“啪啪啪”狂扇几下他那张笑的人畜无害的脸蛋,一把描金纸扇挥的优雅从容,眸子微眯,静静的仿佛就只剩下扇子的呼呼风,他的几缕墨丝泻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他越是这样迷人的笑着在云箩此刻看来那样子就越是欠扁的很,似乎看她出丑,是他的乐趣一般,他这人恶趣味真多。
不过刚才某女好像很不争气的看愣了,她不得不感叹修容人畜无害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啦。
“下回阿箩不喜欢做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崔颢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在看到云箩的语塞后,大有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意味,语气温存莞尔,完全没有任何责备,反倒多了几丝柔情暧昧。
云箩低头望向同样气质非凡的崔颢,心中甚是感动,只差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瞧瞧同样是好看的男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的!
修容突然把扇子一合,嘴角慢慢挑起,眼帘半垂着遮挡住了原本漆黑深邃的弯弯眸子,更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拖着音调别有意味说道:“阿箩的好事看来要近了。”
崔颢刚才话确实有些晦暗不明,一个侍女哪里有想做和不想做的选择问题,主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除非是做侍妾,那身份可就不太一样了,像崔颢这种名门子弟,正妻自要选择哪家望族小姐,妾侍的门槛就低了很多,云箩这种侍女伺候着伺候着就变成侍妾的也不在少数。
呃,这个比起修容的戏弄好像更加恐怖哎!
云箩的小心脏微微一颤,因为崔颢竟没有否认修容的话,他不是一个愚钝的人,修容那么调侃谁都能听出话外音,不知道是因为崔颢心境豁达不愿多做解释,还是真有此意。
“文荣兄既然觉得呆在府中烦闷,不如出气走走,想去哪里?府里的马车都备着呢。”崔颢转了话题。
“嘿嘿,我听闻皇帝交给你一个修建行宫差事,咱去行宫那瞧瞧,我这等草民也想开开眼界。”
“正巧,我后日要去行宫地瞧一瞧。”
“行宫”二字就像一剂猛药,瞬间让云箩打起了精神,她内心狂喜,终于有机会去接触行宫一事了,立即道,“公子去行宫的时候能否带上阿箩,让阿箩也跟着去长长见识。”
崔颢想了想,面上掠过一丝为难之色,“行宫修建历来历来忌讳女子出现,带你去的话委实有些不妥。”
云箩赶快给修容使眼色,修容轻轻抬眸,只浅浅的笑着,手中的扇子一开一合,悠悠然然的看着云箩就是不说话帮衬。
云箩有些气节,只怕无法跟着去,一时情急拽着崔颢的衣角恳求,“公子,阿箩扮作您的小厮,束发成男儿身,这样可好?”
“这……”
“禹都兄为难也是应该,不过既然阿箩想看看,你又这般疼她就带她瞧瞧也是无妨,到了那里让她留在马车里守着,也不算什么忌讳之事。”修容陡然开口,眸子流转到那只白皙的手上,笑容越绷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