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女子不懂男人们心中的大业,只盼着能与心爱的人相守到老,她不在乎楚桓之到底是什么什么身份,她爱上的不过只是这个男人而已。
那天正是中元节,街上的人很多。
纹清与楚桓之乔装出门准备采购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两人一路细语缠绵,却不巧被后面的屠芙听见。
听见他们的对话竟是要一同去西北。
屠芙对选秀女一事是知晓的。
被戳穿的撞破的纹清与楚桓之并没有多说什么,纹清想着这与她屠芙又没什么关系,当下拉着楚桓之便消失在屠芙面前。
却不知当时的屠芙正是与李信私奔未果,被屠将军抓回来的时候。
心里有些扭曲,简单来说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这人还是自家对头。
于是她将此事告诉给了她爹屠奉天,屠将军一介粗人,见着有打击纹家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
当然他再蠢也不能拿裕王与将参选的秀女之间的私情来说事,这无疑是在打皇上的脸。
所以屠将军只是上告说,纹家有女到了合适的年纪却不送进宫参选,实属欺瞒大罪。
纹大人气的脸都绿了。
结果纹清自然还是进了宫。
既然已经进宫不可能再改变什么,纹清很自然地做起了裕王在楚凌天身边的耳目,她凭着自己的姿色才艺和手腕,在后宫中平步青云,不过一年的时间便从一个小小的美人升到了贵妃,后宫的女人除了太后,哪个能与她平起平坐?
因为屠芙的一句话,却让一对有情人相爱不能相守。
这个仇纹清自是记在了屠芙头上。
怪不得这纹贵妃对自己老是仇视加鄙视,这样的事情换谁都得气的想将她弄死。
夏岩听完心中想着。
“不过,好在让我见过当初你为了李信而生不如死的样子,我这心里好受多了。”纹清顺了顺耳边的青丝,面露微笑道。
这女人到底什么心理,能黑化到这程度。
“对于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想提醒你,你为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并不值得。”夏岩道。
其实纹清也是个傻女人,沈安然那晚在纹清宫听到的话和纹清今天讲起的过去,足以证明裕王不值得她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值不值得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当初你为了李信还不是一样?”纹清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急忙辩驳。
夏岩坐到蒲团上,敲打已经跪到发麻的双腿。
“是呀!所以我及早悔悟了。”
纹贵妃嘴角一僵,自知她说的悔悟是真的。
否则她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在后宫之中极力邀宠,楚凌天一死她便哭成这幅样子。
纹清怎么理解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岩的眼泪与悲痛都是真的。
两个女人继续互相斗嘴。
棺材里的人却是头昏脑涨,楚凌天没死,不过是吃了白沐春给的假死药。
这药能让人看上去与死人无异,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可意识还是清醒的,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可以思考。只是却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以后若没有解药,假死就变成了真死。
一开始那女人以为他死了在旁边嚎啕大哭的时候,他真的是想起来给她塞块帕子。
那哭声震的他脑袋疼。
可渐渐地听到旁边越来越多的哭声,他却觉得只有这个女人是真的为他的死伤心了。
当初决定不把这事告诉她的时候,他也考虑了好久,裕王又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人,他怕这女人演技不够好好,会露出破绽。
一开始他特别担心,当这女人发现他死了的时候,会不会拍桌仰天大笑“老天终于开眼了”,毕竟这一年来他对她的打压,他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没想到夏岩哭的那么悲痛欲绝,这样的表现很明显满足了楚凌天这个傲娇男人的虚荣心。
看,自己的魅力还是那么大!
一夜醒醒睡睡,终于熬到黎明将至。
夏岩终于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大不了就是一死,说不定死后她还能穿回去呢!
这么一想,瞬间就整个人豁然开朗了。
今天便是出殡的日子。
央国的丧葬礼算是极简的了,只在宫中停殡一日,便迁往皇陵。
这天夏岩终于见着了沈安然,沈安然一如往常所见冷然镇定,身为将军的威仪震慑之气浑然天成,不见一丝不妥,同时也视她为无物,就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看过来。
夏岩却越来越迷惑了,回想起楚凌天突然断气的那天,更觉蹊跷。
那天他们没少说话,却有一句话蹿入了她脑海中。
“下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但是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可不要让朕失望哦,别忘了屠家所有人还等着还他们清白呢!”
夏岩顿时头脑清明了起来,原来如此。
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有了计划竟然将她撇在一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楚凌天根本没死!
他这样做想必是为了逼裕王早点出手罢!
她怀了身孕,如今楚凌天一死,就剩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是很好对付。
这种一击必中,只要出手,便能轻易得到皇位的好事,想必裕王是不会放掉的。
夏岩当时被楚凌天突然死掉杀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这会儿想明白其中的道道儿,夏岩只有怒气腾腾。
居然骗她,还让她哭了这么久,本来就不好看,之前又作死地剪了个丑暴的刘海,现在又哭成了核桃眼。
用四个字形容她现在的样子:有碍观瞻。
说到沈安然刚来到大殿与众人准备将棺木迎往皇陵。
就见夏岩肿着眼睛红着鼻子,一幅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般望着自己,她只能装作没看见。
沈安然虽说面上看过去冷漠实,则是个实心眼的姑娘,看到夏岩这般可怜模样,实在很想过去安慰一下,告诉她真相。
在沈安然眼中,夏岩无疑是真爱楚凌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