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裕王又看看夏岩,最后终于叹息一声。
“几个月了?”
“不到……两个月。”夏岩努力扯了扯嘴角。
“蓉妃可要好好养胎,哀家会让膳房注意墨阳宫的饮食的。”
直到太后跟裕王走出门,夏岩终于一个支撑不住向后倒在床边的梅花架上,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
“娘娘,还好吗?”从后面走出来的沈安然扶住她问道。
“给……给我杯水。”
闻言,沈安然立马从屏风外的八仙桌上端来茶水。
夏岩接过,一饮而尽。
这才稍稍压下心中的惊慌。
“时间紧迫,沈将军现在送我出去吧!”白沐春面色严肃道。
沈安然与夏岩俱是疑惑。
“娘娘你说你怀孕了,明日定会有人来给您诊脉,到时候还不得露馅?”
白沐春的反应倒是很快。
“沈将军还是尽早将苏烨从天牢救出来吧!晚了就怕会成为裕王的要挟你的工具了。”楚凌天从床上披了外衣坐起身。
沈安然向床上的男人点点头便带着白沐春离开了。
“吓着了?”
夏岩再回过头的时候,楚凌天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还好。”
“很晚了,睡吧!”楚凌天将夏岩推到床榻边。
直到旁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男人才转过头,在黑暗中注视着那张看不清晰的脸。
深秋的夜里,冷意刺骨,夏岩睡梦中下意识地往旁边的热源靠过去。
看着她将头缩在被子里,楚凌天不自觉地将女人圈进自己的怀中,这才闭上眼睛。
他也想不清楚自己的这举动究竟是为何。
虽然刚才夏岩在与太后裕王对峙的时候,她努力装平静,可他躺在床上还是感觉到她声音里的波动。
以今晚她的表现,她是能得到他一晚上的拥抱的。
他对美人们才有的温柔,偶尔拿出一些给她,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凌天这么想着,更是将胳膊紧了紧。
第二天朝堂上。
由于蓉妃怀孕一事朝堂上并没有人知道,所以在裕王准备结束早朝的时候,仍有大部分官员进谏让裕王继任大统。
裕王视线转移到殿上沈安然身上,只见那女子目光镇定,毫不避讳地回视着他。
他知道他若对朝堂隐瞒此事,沈安然必会出来揭穿他。
三年前央国首富苏烨与定边将军沈安然一事那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当年沈泽战死沙场,邻国便趁着没了沈泽这一强有力的屏障,而对央国进行入侵。谁知却被刚刚接替沈泽的位置没多久的沈安然,带着十万精兵杀了个片甲不留。
大军凯旋,楚凌天自是喜不自胜,在宫中摆了宴席为沈大将军庆功。
当时苏烨也在宫中,这晚君臣共欢,醉生梦死。
却不知道这沈将军在战场上如修罗一般,却是个沾不得酒的人。
一夜醉酒,让苏烨与沈安然有了一段露水姻缘。
身为皇帝,楚凌天自是不会让他的爱将受委屈,便要苏烨负起责任来。
苏烨打从年少成名以来便博了一个风流的名号,自是不愿为了一个沈安然放弃整片树林,于是他跑了。
而沈安然从那以后便是认定了这个男人,所有人都知道苏大公子是沈将军的软肋。
于是裕王在得知蓉妃有孕一事只有沈安然知道的时候,回王府思虑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苏烨还在天牢里。
他以为找到方法能堵住沈大将军的嘴时,却被告知苏烨从天牢劫消失了。
还真是事事不顺。
“大家的苦心,本王都明白。不过,此事却是不成的。”裕王一脸欣慰的笑容:“天佑我大央,皇上虽然生死难定,可终为我皇室留下一脉。蓉妃娘娘已孕两月,实乃大央的福气啊!”
沈安然听完他的话,垂了垂眼。
在场的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无不吃惊。
本来都做好了迎接新帝的准备,怎么半路却杀出一个蓉妃娘娘。
要说起名正言顺,那没有比楚凌天的子嗣更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了,虽然这个龙脉现在还只是在一个女人的肚子里。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个小娃娃的身份。
即使裕王有再大的才能治世之才,他终究是臣,君臣之别不可无视。
他的能力只能用在辅佐储君上面。
裕王表面装作欣慰不已,暗暗不知咬碎了几颗银牙,蓉妃有了身孕还真是让他猝不及防。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太后带御医来墨阳宫的时候,夏岩已经吃下课了白沐春给的药,这种药不过是起到干扰作用,让脉象与孕妇无异。所以诊脉一事算是顺利过关了。
“若是八个月之后裕王还是蛰伏不动的话,我可怎么去生个孩子出来。”夏岩摸摸自己腹部道。
“要不咱们就真怀一个吧!”楚凌天眼睛里闪着真挚的光道。
夏岩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倒是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所有的事情都留给我们去做,是不是过分了些,好歹得给点什么好处,让我更有动力啊!”夏岩心里盘算着,向楚凌天提出离开皇宫一事。
“好处?朕单独陪你这一个月难道算不上好处吗?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让你捡了个便宜,就偷着乐吧!”
楚凌天是完全不给她任何机会讲出自己的条件。
这个女人就那点小心思,是逃不出他的法眼的。
夏岩讪讪闭了嘴,她就知道这辈子想要出宫,难!
“喂,你怎么一个人把饭吃完了?”楚凌天看着夏岩说着说着就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了。
他们现在还是过着两人同吃一份饭菜的“艰苦”日子,夏岩的行为,无疑戳痛了楚凌天胃。
夏岩抿抿嘴,装出一幅柔弱委屈的模样,摸着自己的腹部:“可是太医说,孕妇一定要吃饱饭才行,不能饿着呢!那样对宝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