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点,杀死三线明星李秀红和生物学家赵匡义的凶手。当时因为认定是刘德通临逃跑之前想要报仇,所以就把两个人的死全部放在刘德通身上。随着后面刘德通的认罪,这两个案件也就被尘封了。但仔细想一下,刘德通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完成这一切。
徐子谦接着从公文包当中取出两个透明的A4大小的塑封袋,然后递给丁小钱:“这两个分别是李秀红和赵匡义死亡的现场照片。”
丁小钱打开李秀红的照片,小胡凑过来看。
李秀红摔死在自己的阳台之下,而且是头朝地面摔下去,虽然高度不高,可因为是脑袋着地,一下子就挫伤的头颈骨,导致当场死亡。
而赵匡义则死在自己的书桌前一张高大舒适的木质老板椅上,老板椅的高度很高,如果人坐进去,会直接陷在柔软的椅背当中,从椅背后面看,只能够看到椅子下面的人的腿,看不到人的上半身。
和李秀红不同,赵匡义是被人用匕首插入心脏死亡的, 匕首插的位置很深,而且很准,几乎一刀毙命。凶器残留在现场,赵匡义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浑身僵硬的不得了。被抬到担架上赵匡义依旧保持着坐着的姿态。
赵匡义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平和,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死亡的,丁小钱看着赵匡义的照片,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赵匡义死亡的瞬间,她猜测他是在睡梦当中,甚至是吃了安眠药或者某种药品的情况下安然入睡之后,被人用刀子捅死。
他的桌前没有任何文件,既然没有文件,为什么赵匡义要坐在椅子上呢?显然这不是第一现场。丁小钱心中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他是第一天晚上逃走,第二天中午被人发现约了周力勤离开,而早上李秀红和赵匡义被发现死在家中至少超过六个小时。这是李秀红和赵匡义的尸检报告,还有一份当时死者李秀红以及死者赵匡义家中的一些残留的物证。”徐子谦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当中取出了两份文件,一份交给丁小钱,一份交给小胡。
丁小钱仔细的看了尸检报告和证物检验单,才知道徐子谦昨天晚上在忙着做什么。
说起来有些惭愧的是,当时丁小钱********奔着周力勤,只猜到刘德通最恨的人是周力勤,便猜想他一定不会放过周力勤,结果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情,所以一直到刘德通认罪为止,丁小钱都没有仔细看过李秀红和赵匡义的尸检报告。
李秀红是风韵犹存的少妇,死亡的时候一个人在家,丈夫在外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照顾他的女佣曾经表示在李秀红死前见过一个和刘德通十分相似的人,并且表示刘德通和李秀红关系不太一般。
据丁小钱所知,刘德通和曾经的仇人关系处的都不错,稍微粗略的算一下,其中和李秀红关系暧昧的时间长达八九年,实际上关系并不差,刘德通想要杀了李秀红,动机还是不够充分,如果结合刘德通说的和江彧之间的约定的话,倒也说得通,不过这点也说明李秀红在刘德通心里并不是很重要。
另外还有一点,当刘德通叫周力勤出来,周力勤就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这一点也说明了这些年刘德通在他仇人的眼中还是很值得信赖。
徐子谦停顿了一会,估摸时间等丁小钱和小胡都看完了资料,这才继续道:“李秀红和赵匡义的死亡时间几乎相仿,从死亡状态上推算,都是在半夜三四点死亡的,李秀红家和赵匡义家一个在江北南边,一个在江北的北边,刘德通在怎么样也是人类,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地,在加上自建房那边的机关以及监控器的隐藏,需要极其细密的布置,就算再快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做到,结合两者,从时间上可以断定杀死李秀红和赵匡义的并不是刘德通,这一点也能够间接的证明刘德通昨天的供词是真的。”
丁小钱看完了资料,心中忍不住一沉,果然和自己猜测一样,赵匡义死在椅子上这张照片,果然不是第一现场,这个作案手法似乎和之前几个案子非常的相似,像是一脉相承,比如先使用药品,然后杀了死者,然后在将死者摆出一个姿势。
如果排除掉刘德通,那么杀死赵匡义的恐怕就是传授给刘德通一些作案技巧反侦察技巧的江彧了。
“这两个案件需要注意的是,受过审问的李秀红的女佣曾经表示,杀死李秀红的可能是刘德通。那么问题就来了,假设女佣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真的会是刘德通杀了李秀红吗?我们之前的判断全部出了问题吗?”徐子谦谆谆诱导的问道。
丁小钱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我们的判断没有出问题,女佣讲的也的确是实话。”
“如果女佣讲的是实话,那么不就说明刘德通才是杀了李秀红的真凶吗?如果刘德通是杀了李秀红的真凶,之前的判断又怎么会没出问题?”小胡反驳道。
丁小钱的神情十分冷静:“假设女佣说的是实话,我们的判断没出问题,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个和刘德通长的很像的人,帮刘德通杀死了李秀红。”
小胡连连摇头:“十分相似的人?这样的概率也太小了吧,没什么说服力。”
丁小钱笑了:“你还记得刘德通脸上的疤痕吗?”
小胡顿时愣住,这才想起来这个重要的问题,根据刘德通的供词,他脸上的疤痕似乎是江彧亲手划的,那么他如果去杀了李秀红,当天晚上李秀红的女佣的供词应该是一个满脸血的男子,或者是缠着纱布的男子,然而女佣却坚定的认为就是脸蛋白净的刘德通杀的李秀红,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被派去杀害李秀红的人和刘德通长的十分相似。
徐子谦做了总结性的陈述:“从第三点上面可以找到一丝线索,那就是和刘德通长的相似的人,找到了那个人之后,基本上就能够确定这件事是不是和江彧有关系。”
“可是要去什么地方找?”小胡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徐子谦看了一眼小胡,并未立刻回答小胡的问题,而是指着白板上第四点继续道:“先看第四点,关押周力勤的自建房。你们都去过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感受吗?”
小胡想了想:“有,那个地方的人似乎对刘德通非常的忠诚,后来发现是那片自建房受到过不少刘德通的资助,所以才会对刘德通那么好,甚至为了他,不问任何理由的帮他隐瞒事实。如果不是法不责众的话,我真是想把那群刁民抓起来。”想到那天的事情,小胡还有些气不过,执法这几年,他见过不少人,可是如同土著一般刁钻且心狠的还是头一次。如果不是丁小钱发现了密室当中的暗门,恐怕他们真的可能会被活活的困死在里面。
徐子谦把目光移向丁小钱,丁小钱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他们都非常的团结,那片自建房面积差不多有个三四千平方米,大大小小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家,可是这群人却非常的团结。刘德通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有人会把他们的行为暴漏出去,这一点让人觉得很奇怪。”
“嗯。”徐子谦点点头。
小胡看着丁小钱侃侃而谈,不由有些困惑,明明他们一起去的,为什么丁小钱总是能看到一些细微之处的不同?本来他还没这么觉得,但听到她这么一说,小胡再一想,那些事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的确,我也稍微查了点关于刘德通在那片自建房的投资的事情,发现不过是一些小恩小惠,一些用电方面的事情,然后就是公共的基础设施——平整的路面和明亮的路灯。这些东西远不至于让那片自建房的局面如此拼命甚至不惜违法的维护刘德通。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徐子谦说着,在第四条旁边划了一个重点符号,标记上原因后,接着补充道:“所以这是第二个可疑的地方,也是第二个线索,有重新调查的必要。”
“接下来就是第五点——岛村。这个岛村依旧是从刘德通口中得来了的,他说这是听到江彧手下的人提到名词,我昨天慕名找到了岛村,从外观上看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农家乐,可是里面却内藏玄机。”
丁小钱颇为感兴趣的抬起头:“什么玄机?”
“岛村打着农家乐的招牌,但是里面却和一般的农家乐很不一样,一般的农家乐是一家人开的,家里有老有小有中年夫妻,这样有人照顾院子里面种的菜,院子里面跑着的鸡鸭鹅等,可是岛村却四处都是青壮年,看上去身板很健壮,常做农活是无法锻炼出这样的肌肉,显然那些青年的职业并非只是农家乐的主人而已,最重要的一点是,其中一个青年无意间提了江彧的名字,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徐子谦缓缓说着,同时在岛村的条目下面划了重点符号。
“你的意思是怀疑岛村的那些‘主人’是江彧圈养的手下的人?”丁小钱脱口而出。
徐子谦唇角微微扬起点点头,显得很满意丁小钱的表现,大概只有她这么快就能够参透他的意思。
“圈养?”小胡被丁小钱的用词吓了一跳。
徐子谦应答式的重复了一遍:“是的,圈养。以江彧的财力,做到这种程度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