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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有钱的坏人

法医将陆恒的头颅从蜡像的包裹中分离稍微费了点时间,分析报告完成倒没花几分钟。两个小时后,丁小钱拿着分析报告回到分局。

经过鉴定,蜡像的头部完全由陆恒本人的头部做模子,在被做成蜡像之前,陆恒的头颅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冷冻处理,肌肉组织发白无血色,由于时间和温度的关系,被冷冻过的头颅慢慢的融化,从蜡覆盖较为纤薄的地方,也就是眼眸处渐渐向外渗出尸水,因为才会造成流泪的蜡像。

徐子谦粗略的翻了一下报告,朝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走去,在丁小钱跟去法医那的时候,这边已经把蜡像馆所有的人都带回了警察局听候审问。此时丁小钱带着报告回来,确定了蜡像里面包裹的头颅来源于陆恒本人。

这说明蜡像馆的人非常可疑,没有蜡像师傅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使用真人的头部作为蜡模,那么制作蜡像的师傅应该就是杀死陆恒的凶手。

“这是蜡像馆里工作员工的基本资料。”徐子谦边走,边把资料递给丁小钱。

丁小钱则朝着审讯室走去,同时飞快的看着资料,心里对蜡像馆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

除了蜡像馆馆主刘德通之外,蜡像馆的正式员工一共有五人,一个是二十八岁的年轻男性,名叫李楠,另外一个名是二十五岁的年轻女性,名叫李淑瑶。两个人同姓但并不没有亲属关系,李楠家是本地的,而李淑瑶则是借住在亲戚家,一边打工一边读研究生。

不过因为李淑瑶提前下班,所以他们没能够把李淑瑶带到警局。

其他三人则是蜡像馆的固定蜡像师傅,当天均不在蜡像馆内,所以并没有跟着一起来警察局。

第一个提审的是馆主刘德通。

本来那个小男孩是要被小胡留在外面的,可是偏偏小男孩怎么也不肯离开刘德通半步,非要守在旁边,所以就只好由着小男孩。

刘德通坐在椅子上,而小男孩则乖巧的坐在门旁边的小凳子上安静的等候着。小男孩明明不过八九岁大笑,但却显得非常懂事。

丁小钱推门进去的时候,小男孩由于等的时间有点长,不停的打着瞌睡,听到门开的动静,小男孩浑身哆嗦了下,瞬间坐直身体清醒过来,他仰着胖乎乎的小肉脸,神情警惕的看着丁小钱。

丁小钱视线扫过小男孩,而后落在刘德通身上。

“他不需要回避一下吗?”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他不能在旁边听?”刘德通见到丁小钱说到小男孩,于是试探的问道,从一进来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只看那些警官忙忙碌碌,一拨人带走了蜡像,一拨人带着他们来到警局。

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刘德通心里虽然有些烦躁不安,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童童十分乖巧,就坐在旁边陪着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说要出去玩或者做别的。看着童童,刘德通心里还是涌出一股暖意。

丁小钱严肃道:“他毕竟是个小孩,最好还是不要当他的面,以免给他留下阴影。”

刘德通想了想,冲着童童招手:“那好吧,可是他不在我身边,要去什么地方呢?”

“有人会看着他,不让他乱跑,放心。”丁小钱看了一眼审讯室外,小胡立刻会意推门走了进来。

童童见到外人,下意识向刘德通身后躲。

刘德通轻轻拍着童童的脑袋,温和道:“童童听话,和叔叔去玩,一会我就出去了。”

童童眨了眨眼睛,内心像是在做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顺从的跟着小胡离开。

“他很乖,听说是你收养的?”丁小钱的眼镜片下闪过一丝光芒,从童童身上打开了话题。

本身是一对一的审问,但丁小钱此时和刘德通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在说家长里短。

刘德通眼眸中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看向窗外童童的背影,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柔和:“嗯,他比一般小孩乖巧的多,可惜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了,特别是有钱的坏人。”

“有钱的坏人?”

“明明那么有钱,明明那点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那种有钱人,不愿意承担自己的错误?他花出去打点关系的钱都不止一百万了,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一百万赔偿给小孩呢?”刘德通皱起眉,神情疑惑道。

丁小钱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开口,她想起在蜡像馆的时候席志安讲的那件事,蜡像馆馆主之所以收养了这个小孩,一部分是出于同情,另外一部分则出于愤怒,对肇事者的愤怒。

肇事者明明有实力赔偿,可是却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开脱罪名,而无人无钱无背景,甚至差点连孤儿院都无法进入的童童,却是幸存唯一的受害者。

“我会抚养童童长大,让他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刘德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憧憬。

刘德通年近中年,未婚,并无子嗣,但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小孩。

“他最后死了,也算是有报应。”丁小钱忽然道,她也不认同那个席志安口中的富二代,那种做法也太过嚣张了些。

刘德通眯起眼睛:“是的,算是报应,天在做人在看,所有的为富不仁都会受到应有的报应。”

仇富?丁小钱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在蜡像馆里的时候就觉得刘德通有些仇富的倾向,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收养小孩确实是件好事,至少说明他心地善良。

丁小钱盯着刘德通的眸子,缓缓道:“刚才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经过法医检测,断定蜡像的头部确实是由陆恒本人的头颅制作而成,这件事情是在你的蜡像馆内发生的,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什……什么?”

“你身为蜡像馆馆主,会制作蜡像吗?”丁小钱没等他回答,继续问道。

刘德通愣了愣反应过来:“你是在怀疑我么?”

“事情真相没有出来之前,我可以怀疑任何人。”丁小钱冷冷道。

刘德通脸色微微发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本人是会制作蜡像没错,说到底我也是靠着蜡像起家的,但这次定制任务是交给蜡像馆最好的蜡像师傅去制作的,我并不知情,你下午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甚至现在还不太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假。”

“也就是说陆恒蜡像是由一个蜡像师傅全权负责?”

“是的。”

“那么负责制作陆恒蜡像的是谁?”

刘德通不禁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说出那个蜡像师傅的名字。

丁小钱提醒道:“包庇犯罪也是会被处罚的,你考虑清楚。”

“他叫钱复山,但我觉得……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怎么可能,他和陆恒也只是一面之缘,之前并未有个交集。”刘德通说完连忙解释道。

丁小钱默不作声,既不开口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让刘德通有点没底气。

“我很熟悉他,他在我们这里工作了将近十年,我非常放心他,而且他本人忠厚善良,从来没有做过一点坏事,工作也兢兢业业,人是沉默寡言了一点,但是为人绝对信得过。”刘德通急切道,深怕丁小钱不相信。

他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像是高中生似得丁小钱,竟然是个警察,这才发觉有时候第一印象是会骗人的。

丁小钱摇头道:“如果不是他,那么还会有谁?陆恒的头颅的确是在他制作的蜡像中发现的,就算你告诉我他再多优点,也无济于事,这里只讲证据。”

刘德通面露难色,一面是自己的员工,一面是警察,他也左右为难。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要是被钱复山的老婆知道,一定相当于灭顶之灾。

“他家在什么地方?”

“在……秦安街南北巷82号。”

丁小钱提前结束了对刘德通的审问,总觉得他试图隐藏什么,所以她干脆直接提审了下一个。

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的李楠一进来就问:“我手机没电了,现在几点了?”

丁小钱看了一眼表:“七点二十八分,你有别的事情要做么?”

李楠皱了皱眉,低声嘟囔着:“我女朋友和我约好了八点半在电影院门口见面的。”

他声音很小,丁小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楠迅速摇头,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小心翼翼道:“这件事情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不一定。”

“啊?”李楠吓了一跳,有点缓不过神。

“你只要老实配合我的调查,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么就没有你的事。”丁小钱见到李楠脸色煞白,于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李楠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早说啊,这件事情绝对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知道那个蜡像是怎么弄的,我就是一个地勤外加安保而已。”下午对面这个小姑娘忽然带着人冲了进来,说什么要调查蜡像的事情。

看着丁小钱等人把蜡像带走之后还不够,又把他们抓了过去,不仅仅是他们,就连老板和童童也被带过来。

丁小钱翻动了下资料,抬头问道:“是哪位蜡像馆师父接收了陆恒定制蜡像的任务?”

“是钱复山。”

“钱复山?”

李楠见到丁小钱反问,连忙主动道:“他是我们蜡像馆资历最长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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