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安雨轩内的事就传到了所有权贵的耳中，吃惊之余他们也在得意，这一次恐怕秦家又该倒霉了，这空出来的位置或许自己可以努力一把，尤其是那些没有兵权的家族，当即就开始活动了起来。
“你这个孽畜，我打死你我。”秦府之中一个中年将军正拿着一根枣木棍狠狠的打着一个青年，每一棍下去都是带着劲风，那青年早就被他打晕口鼻流血，也不知还能不能活，边上站着一大群人，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去阻拦的。
“老爷，你就留他一条命吧，怎么说他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啊。”一旁的妇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泪流满襟。
“夫人，不是我不想留他性命，今日他胆敢对圣上动刀，我秦家已经是犯了九死之罪，要是我再包庇他，别说是我，整个秦府都要给他陪葬，我秦通死不足惜却不能害了整个秦家。”秦通一听说秦息行刺的事马上就往家里赶，本来还想着去哪抓回秦息却不想他已经回来，当即拿起身边的棍子就是一顿毒打，此刻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们别管他，就把他扔这，我马上进宫面见圣上，希望圣上大度能饶过秦府其他人。”秦通也没办法，行刺当今皇上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就是把整个秦家都杀了也没人会说个不。
秦通走后秦夫人还是让人找了大夫给秦息看，虽然这是个孽畜害了整个家族，但也是他身上掉下的肉，岂能说不管就不管。
“皇上，大好的机会把秦家也除了，不仅削弱了贵族的实力也能震慑他们，以后再对六府动手也方便的多。”御书房中张宜可高兴了，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人敢刺杀杨信，正愁没有机会打击这些贵族现在倒好，想不惩治都难。
上次杨信以司马家行刺再加上私兵谋逆两条罪灭了整个司马家，这一次虽然少了谋逆但这行刺却是实打实的，秦家这一次想好过都难了。
“皇上，臣以为，凡事不能做绝，要是真急了，秦家手上还有一个摇寒关，万一他们投靠了泷族，那河西之地便不再为我大周所有，还望皇上三思。”于晋出言，摇寒关易守难攻，又是大周的河西屏障，万一丢了就等于丢了整个河西，这笔帐实在是好算。
“难道就因为一个秦用就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当然不行，要是臣没猜错的话现在秦通已经在宫门前了，行刺圣上是诛九族的大罪，圣上可以告诉秦通，念他秦家往日对大周的贡献，此次可法外开恩，秦息流放漠北开除族籍，秦家之人革去一切职官，散官勋爵降三等，以此为戒，如若再犯满门抄斩，如此一来首先就能把摇寒关先收回，再者秦家无职便无权，便是名存实亡了，至于那秦息，流放漠北和死也没什么两样。”于晋这一招实在是狠毒，除掉整个秦家的职官，这便让他们失去了最大的依靠。
“这么做确实是好，只是万一那秦用不肯直接反了大周该怎么办，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惹兵祸。”
“皇上要是这么惩戒对秦家而言至少还留下了希望，少了官职，降了勋爵，但人可没死一个，放眼历代哪一次行刺是能够这样的，百姓都会称颂皇上仁慈，要是秦用敢反，无需担心，直接从颍州，隆州调兵，再遣禁军，三面包围，秦用若反必不得民心，围城三月必定兵变，到时候不需要大军厮杀也能拿下摇寒关，即便战事迁延日月，那是也无奈之举，至少这么做比诛九族要保险的多。”
于晋的这法子重在一个稳字，风险比起诛九族要小许多，要真能实现却能达到削弱权贵的目的。
“报，皇上，左侯卫大将军秦通在殿外负荆求见。”
“几位爱卿暂退屏后，传秦通觐见。”看到秦通主动示弱杨信知道于晋的那法子多半没什么问题了，虽然在秦家秦用的实力比他大哥强，但是一直以来秦家还是听秦通的，也包括那个秦用。
“罪臣秦通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通一进来就磕头，磕完了也不抬头。
“爱卿这是何必，是令郎不识人犯错，又不是你，朕已经听说你把令郎差点打死，这都是何苦呢，快起来。”杨信走下来亲手扶起秦通，只是他这一扶让秦通的心情更差了，风暴越大风景就越美，这一次秦家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皇上，臣不敢，我那孽畜识不得圣颜居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臣今天代表整个秦家向皇上请罪，要杀要剐臣绝无半点怨言，只望皇上能够法外开恩，看在秦家多年劳苦的份上放过秦家其他人一命。”秦通依然跪地不起，一脸请罪模样带着几滴泪，背上绑着荆棘已经刺破皮肤流出鲜血，看上去倒是挺惨的。
“此事朕已经和几位大臣商议过了，秦家劳苦功高朕自然不会太为难，只是行刺朕乃是一等大罪，按律的话爱卿也明白。”杨信眼中露出一股为难之色，好像左右为难，要罚怕寒了那些功臣的心，不罚又乱了法度。
“臣愿一死，秦家封地，子弟勋爵等全部归还陛下，望陛下留他们一条生路啊。”秦通知道到自己表态的时候了，再不说杨信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杨信不说了秦家就真的要完了。
“爱卿严重了，这样吧，秦家人除去一切职官，勋爵等降三等保留，封地留一半，至于秦息，流放漠北永世不得踏入大周，爱卿你看如何？”
“谢主隆恩。”秦通除了谢恩还能说什么。
“来人，带秦爱卿去太医院，配些上好的金疮药。”
“谢圣上。”秦通跟着小太监去了太医院，心中大石落下，这罚的虽然狠，但始终还是留了条生路，官没了再争就是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整顿整个家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秦通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皇上，秦通自己都说归还全部封地为何皇上只要一半？”张宜有些不解，杨信所做的惩戒比起秦通自己说的可不知好了多少，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了。
“凡事留三分，要是把他们弄的一无所有恐怕秦用就真的要反了。”不到万不得已杨信还是不想动刀兵，那样，对百姓太不公平。
